宮中曾為她建造的寢殿,如今成了私闖即誅的禁地。
但那曾經(jīng)風(fēng)靡整個秦朝的梔子花樹,卻是完好無損的保留了下來。
以至于縱使是在這宮中。
梔子花也常年開著。
雖比不上其他花兒的艷麗多嬌,但依舊美得不可方物。
南宮秦御拾起掉落在自己肩上的潔白的梔子花瓣,有些愣神。
轉(zhuǎn)身去了那座沉寂已久的宮殿。
漫舞殿。
一座以漫舞郡主的封號命名的宮殿,也是宮里頭少見的很奢華的一座宮殿。
秦朝沒有公主。
秦朝皇帝自然而然的就把自己好兄弟的女兒寵上了天。
這座宮殿里頭,所有的東西配置都是最好的,僅次于皇帝御用的。
南宮秦御邁入宮殿。
里頭的尸體血跡早已翼翼被人處理干凈了,地面上不見一絲污漬。
雖然是禁地,但也依舊打掃的干干凈凈的,不敢有一絲的懈怠。
守殿的宮女侍衛(wèi)們看見南宮秦御來,有些意外,但一瞬間的愣神之后,還是照規(guī)矩恭恭敬敬的行了禮。
這位陛下今日怎么會來這里?
這兒可是從前漫舞郡主的住處,傳聞不是說……陛下他,最是厭惡那位郡主嗎?
從前郡主還在的時候,這位陛下若無先皇的詔令,可是從不踏入漫舞殿半步的……
南宮秦御自然是注意到了他們的小眼神,他的腳步頓了頓,大抵也能夠猜出來他們在想些什么。
在所有人眼中,二皇子南宮秦御,最是厭惡陛下以及另外兩位皇子極其寵愛的漫舞郡主,向來對她冷言冷語,甚至連她在宮內(nèi)的宮殿殿門都不肯踏入。
可誰又會知道……
那些年里,他曾來過這座宮殿無數(shù)次呢?
沒有人知道。
他邁步走進(jìn)殿內(nèi)的庭院。
初初抬眸,目光里便倒映出那一抹單薄的身影來。
他眉頭緊皺,看著坐在梔子樹上的白衣女孩。
蘇傾月自然也看到了他,淡然的從高樹上一躍而下,無波無瀾。
“陛下怎么有空來這禁地閑逛?”
她的眸中似有一抹一閃而過的嘲弄。
南宮秦御沒在意這些,只是垂眸,靜靜地脫下外衣披在她的肩上。
他知道她現(xiàn)在渾身是刺,對誰都不友好,尤其是……對他。
“外頭有風(fēng)……”
“陛下不必掛心,”他話剛出口,她便匆匆打斷,“違心關(guān)心本殿一定很累的,陛下不必如此用心去裝……”
“沒有,”他驟然開口,“我沒有裝。”
蘇傾月一愣,倒是有些錯愕,沒有想到他會突然開口。
也沒有想到他會用“我”這個稱謂。
“你……”
她有些遲鈍的不知道怎么開口。
從前他待她,從來不是這副模樣。
他素來是冰冰冷冷的,高高在上的,仿佛沒有任何人可以讓他折腰。
從來不會像這樣……有些委屈的輕言細(xì)語。
“阿晴,”他為她理了理零散的發(fā)絲,眉目柔和,“你……變回阿晴好不好?”
蘇傾月的手指驀然收緊,瞳孔微微一縮,不遠(yuǎn)處的梔子花樹上的花瓣也隨著她這一動作零零散散的飛舞下來。
花瓣落在她的發(fā)間身側(cè)。
花瓣飛舞,場面極美。
“南宮秦御……”她輕聲喚他的名字,語氣低緩哀傷,卻又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我們……早就,回不去了?!?p> 怎么可能回的去呢?
隔著血海深仇,甚至……隔著生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