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對決)廢社危機.風起云涌(下)
離上場比賽還剩十四個小時。
已經(jīng)(陪我)訓練了半個多小時的夢悅然坐下來,打開頭盔,喝起了她帶的飲料,那似乎是杯咖啡。我則是忘記帶水了,去旁邊的自動販賣機買了瓶運動飲料然后坐在她旁邊。
『學得很快了?!?p> 悅然先是肯定了我,我也覺得這樣下去希望很大。
『那也沒幾招?!?p> 我則是謙虛一下,比較我感覺這位小老師還能教我很多。
『你和別人說一招練個一周他們都會驚訝的?!?p> 『我之前也差不多練過一點點,基本功還是有的?!?p> 我自己也覺得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功績,我說的也是實話。
『看出來了呀,不過我說的就是有基本功的情況?!?p> 她輕撇了我一眼,不知何意。
果然瞞不過她的眼睛嘛。
『說起來,你的文筆其實也進步蠻快的?!?p> 『啊…………謝謝姐,這是哪里看出來的?』
我這才想起來這件“正事兒”。
受人家夸獎總歸是件高興的事兒,但我不想僅僅因為學弟這個有些微妙的身份而遭受夸獎,所以我問了問為什么。
『就是用詞比較適合了吶。』
她是這么回答的,說的不詳細啊……改日請他逐字逐句地講解一下好了
『行吧,我會繼續(xù)加油的。』
『哎呀,總的來說學弟你是很有潛力的男人啊,說不定將來哪天會趕上我呢?!?p> 她說完喝了一口手中的不知名飲料,而且向我豎起了大拇指。
『這就是姐您謙虛了。』我很好奇為什么要說男人這兩個字,但我沒問。
『照顧后輩咯,多夸夸你沒錯的,你看上去就不像是那種會一夸就飄的人。』
穿著格斗游戲服的學姐此時看上去很干練,言語則是和藹的很。
兩個人都沒出什么汗,或者說衣服已經(jīng)將汗吸收掉了?感覺穿著這衣服體力消耗比較少,也不會感覺到很熱,只是要隔一會兒換一塊電池,換電池的周期也是正式比賽單個回合的周期,不過這次雙方的軀干數(shù)值都設置的不高,應該一個回合以內就能結束戰(zhàn)斗。
到現(xiàn)在為止,針對敵人包括距離稍遠的擺拳,高位踢擊以及大幅膝撞在內的大幅度攻擊的針對敵人重心的閃避反擊,也就是一開始對付我的套路,學了個七七八八。
然后就是單純的上下路防守動作和較為安全的輕擊,都算是動作中的基本功了,動作要領雖然好記,但是真的要做出標準且快速的反應還需要多練。
不過我想,學的快的另一個原因還是因為這個服裝將原本很依賴身體素質的真實格斗變成了更憑借技巧的游戲性格斗,很少會出現(xiàn)身體跟不上頭腦的情況,甚至覺得自己的反應速度變快了不少,所謂有了更好的工具就會覺得自己更聰明,就是這么回事。
『其實明天如果對面兩人都是菜鳥的話,那我一個人就夠了?!粣側粚W姐似乎是想要減輕我的壓力,這么說道。
『我會盡力的,盡量不拖后腿咯,繼續(xù)吧。』
這時候不好說什么,我也想放心,情況不允許。
放下手中的飲料,走上訓練場地,今天再練個至少半個小時吧。
……
還有20分鐘開始。
還好來到現(xiàn)場的人其實并不是很多,也不知道多少人會看這一直播,我在公開場合“表演”的經(jīng)驗可以說是一點都沒有,但說是說人不多,我還是因為有人看而更緊張了。
不過我依舊在觀眾席上發(fā)現(xiàn)了我的一些同學,沒能看清他們的表情,我之前將要參與公開萬弈這件事情告訴他們的時候,他們還當我開玩笑:『你說菜粥下次數(shù)學能及格呢我還信,你這說的太離譜了?!?p> 教室里坐在我右邊的立心怡此時正在向我揮手打招呼,我也揮揮手回應她。
『放輕松,就當是打游戲了?!粔魫側蝗绱税参课?。
『打游戲也不是一直輕松的啊?!晃铱嘈σ幌?。
我的目光繼續(xù)在觀眾席上搜索著熟悉的面孔。
江雪和樂心和也到了,在同一個地方,隔開一個位置地坐著,相當有意思的距離。
看到她們后,我開始做準備運動了。
『你準備運動倒是感覺不怎么標準啊我想起來。』夢悅然突然把住我的手,往后折去。
『啊……疼疼疼』我馬上喊疼。
『沒事的,準備充分才能最大限度地發(fā)揮力氣啊』
夢悅然則是完全不理我,繼續(xù)拉著我的胳膊往后拽。
『啊啊啊噢噢噢噢哦哦這真的是準備運動嗎?』
真的很疼啊?而且學姐用的力氣很大,我連反抗都沒做到。
『不然呢,反關節(jié)技嘛』我就是想說這。
夢悅然慢慢的將我的胳膊擺正,我活動了一下,確實是感覺更靈活了些,行,學姐誠不我欺。
『來來來,左胳膊也給我弄下』
還要來啊……不過為了比賽能更有優(yōu)勢,做是肯定要做的,我很不情愿地將另一只手遞給她,開始了新一輪的嚎叫。
感覺觀眾席上的兩人在用奇怪的眼光看著這里。
將身體各個部位拉開來后,感覺自己變高了甚至,還蠻有效的,不愧是專家啊。
『真是厲害啊?!贿呥@么說著,我向學姐伸出了手。
『唉?』
『來嗎』
『這是要……干什么呀?』學姐把她的手放在我的手上。
『啊不是啊,我也……幫你拉伸一下呀?』
『哈?那……唉不用了學弟!你不會的!我自己來就行了!』
我不會?學姐這是擔心因為我讓其用了不正確的拉伸方式而受傷嗎。
說起來,剛剛那是什么奇怪的誤解。
『要開始了?!宦曇魜碜砸晃淮┲餮b的陌生成年男子,似乎是工作人員。
『到場地里面去準備吧。』
場地是一個類似網(wǎng)籠一樣的圓形封閉擂臺,沒有裁判,當做出犯規(guī)行為的時候系統(tǒng)會自動凍結犯規(guī)者的衣服。
對面的兩人已經(jīng)帶上了頭盔,觀眾席的燈光逐漸暗下來,這場比賽的規(guī)模確實沒啥,不會有解說之類的,也只有一臺機子拍攝,不過既然是有觀眾,其實還是有懸念的。
說起來,學校會把輕文學社這里有“專業(yè)人員”這件事情納入平衡考慮嘛?
那我們的對手會是怎么樣的?
此時他們已經(jīng)站在了場地的對面,戴好了頭盔,兩位都是男生。
壓力的感覺,怯場感多半來自比賽前的胡思亂想,而真正站到場上時,只有壓力的結果,和一種腳踏海綿的非真實感。雖然這次的準備時間確實也不長,但在比賽前回想的時候,會真的覺得只有一瞬。
我們站到指定位置,靜候比賽的開始。
抬頭顯示上的倒計時緩緩流逝,看著數(shù)字的時候覺得飛秒似年,而一回想自己的準備又覺得流年似水。
數(shù)字歸零的一瞬間,對面的二人用力蹬地,快速起步,飛一般地接近我們。
如此主動?這代表著什么?
左邊的一人直接向學姐直拳猛擊,而她只是卸力防守,并沒有反擊還后退了幾步。
她也被嚇到了所以沒有反應過來?不對。
那是還沒打算反擊?也說不通。
我這個外行通過兩人第一波交手幾乎相當這個結果,判斷出了對面也是“專業(yè)的”這一令人懼怕的事實。
而且和夢悅然的有專精的不同,和其對打的對手似乎是針對這個比賽進行了訓練的,一直在做一些,夢悅然和我分析過,在平常沒有什么意義的,但是在這個比賽里里面可以累積起來降低對手部位數(shù)值的輕擊動作。
而且極為嫻熟,并不是興趣使然。
不過我也沒有更多機會去想這些了,另一位對手已經(jīng)在我和夢悅然的中間站住了,但至少目前沒有主動進攻的意思。
有戰(zhàn)術安排,有配合,這樣的對手我們之前有想過但沒有多想,畢竟到時候該怎么做還是怎么做,而現(xiàn)在……這就是墨菲定律嘛。
在我這思考的數(shù)秒內,悅然學姐又遭到了數(shù)次攻擊而沒有有效反擊,似乎是疲于應對。
而我的思緒已經(jīng)紊亂起來了,眼前的這一切都不允許我再有冷靜的思考,只能通過這段時間內培養(yǎng)出來的些許本能做事情。
我小碎步上前,右手直拳沖向對手。
而他似乎就是在等待這個時候,左掌向右一推,卸掉這拳后迅速進行反打。
而我很極限地用小臂擋住了這沖著頭來的一拳,一陣痛感傳來,好在并沒有打在關節(jié)上,我的活動沒有收到限制,而他的攻勢還沒有結束,接下來就是連續(xù)直拳接擺拳接近我,我雖然也全部擋了下來,但我已經(jīng)可以感覺到手肘部位的活動變得艱難了。我也在一步步后退。
而在多次連續(xù)的拳擊后,他突然對我的膝部踢擊,這下是始料未及的。
直接命中之后,我的左腿陷入了半癱瘓狀態(tài),我的右腿后撤一步,但他倒是拉開了距離,我甚至沒有來得及疑問這一動作的意義,答案就已經(jīng)向我沖來。
一個帶沖刺的,針對腹部的全力踢擊。
我用雙臂硬生生地接下,沒有讓那成為最后一擊,但身體還是向后倒去。
緊接著就是倒地后無法防備的對頸部的踢擊,盡力了,多拖了一下,但敗北依舊來的很快。
結束了嗎?
疼痛感不久就消失了,頭盔的界面上顯示著我再次起身需要的時間。
夢悅然剛剛才將另一個人逼到角落,她在剛剛那段時間里面做了那么多……我還看到她嘗試來幫我卻被另一個對手拖住了。夢悅然面對兩個人的前后夾擊,真正陷入了無法還手的境地。
果然如此嗎?還是不甘心嘛?現(xiàn)在是不是該想想如何處理之后的事情?給學姐加油鼓氣嘛?
就連如何思考都沒有答案,絕望的感覺包圍住自己,這是之前的人生中都沒有體驗過的。
一股腥味在嘴里蔓延開來,就像催化劑一般,身體發(fā)生了奇妙的變化,世界逐漸變得只有灰色和紅色,思緒逐漸拉伸成一條線,開始依照本能行動。
沒有結束。
…………………………
昏暗地會議室里,大屏幕顯示著19090833號的萬弈實況。
長桌靠近屏幕的一側,西裝革履的兩位男人端坐,一位些許發(fā)福,而一位瘦弱不已,對比感強烈,而坐在兩位對面,是一剛進職場模樣的年輕女子,OL裝和其似是有些不合,像是年輕少女穿上了媽媽的服裝,帶有一絲稚嫩的意思。
『似乎是沒有什么意思呢?!惠^胖的男子說道,字句中透著一股無奈。
『本來就有戰(zhàn)力差,還搞信息差,這難道還能怪那倆人沒怎么準備?』較為瘦弱的男子則是轉過頭看著他笑道。
『哎呀,還不好說嗎?!荒贻p的女子則是神情專注地盯著
『哦?冬靈小姐這時候還另有高見?』
胖男子也笑了兩聲,滿是對女子的輕蔑表現(xiàn)。
而屏幕里,夢悅然已是一只手半殘的情況,在兩人一刻不停,流星瀑布般的攻勢下被反逼到了角落。局勢已經(jīng)明朗如斯,輕文學社的終末即將到來。
江雪和樂心和,以及在稍遠處的立心怡屏息注視,各自似是在祈求著何物。
此時作為對手的兩人,盧新和影崩二人,一人是約束格斗的狂熱愛好者,另一人則是職業(yè)選手,專注于思考著如何快速給夢悅然肩上疊上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夢悅然也思考著在這等境地力挽狂瀾的可能。
終于,兩人嚴絲合縫的攻勢有一絲漏隙,她抓住這個機會迅雷狂風般出擊,直賭一個全身而退,試圖全力重擊盧新的胸膛,卻在被擊打到前的一瞬被抓住,然后未能躲閃抵擋影崩的膝撞后倒地。
躺在地上的夢悅然輕嘆一口氣,罵罵咧咧地說著這兩位對手的壞話,真是不懂憐香惜玉。
但并沒有顯示比賽結束了,這意味著躺倒在地上的文程然此時已經(jīng)解放。
兩人正轉身準備收尾,卻見到了無比詭異的一幕。
文程然起身了,但僅僅是靠著雙腳,沒有用手撐地,也沒有轉為側匍匐再打挺。他慢慢地,正面地起身,如同一具喪尸。盧新心中有些發(fā)毛,而影崩也產生了細微的心態(tài)變化。觀眾席上也有了大大小小的驚呼聲。
盧新此時活動尚稍許受限,影崩三步上前,想用肘擊頭部結束這次的比賽。
而不等其出手,文程然一躍前撲,抱住影崩的雙大腿,然后自己的雙腿向側面一蹬,原本針對自己頭部的肘擊落空而影崩本人也重心一滑,摔倒在地上,文程然對其頭部迅速踢擊,卻被其用拳掌防住,文程然按住影崩的大腿,并且腿以看上去似乎是脫臼了的,無法以現(xiàn)有學說理解的姿勢踩住影崩的肩膀想要起身。
此時盧新看到的似乎不是人做的動作,更像是凜冬深林中,饑腸轆轆的孤狼面對身形龐大的麋鹿,正面對撞,錯位撲殺的絕境反擊。
愣了半秒空擋,盧新沖上前去想要幫助影崩,文程然此時已經(jīng)跪地半起,影崩迅速轉過身來應付接下來可能的攻擊,而文程然迅擊其雙膝后部讓其一時間難以起身,然后便轉頭應付盧新,盧新連續(xù)兩拳接連被文程然早早閃避,閃避的技巧出神入化,外人看上去,似乎就是盧新對著不知道哪里揮傻拳一般。
隨后,文程然按定重心,順著盧新已經(jīng)打出的拳頭,溯其根源,朝著脖子劈下了終結的一掌,將之前他的所有招式都化為烏有。而影崩剛剛起身,手尚還撐著地板,就遭到了連續(xù)踢打,其未出幾招,招招出奇,招招致命。
短短十數(shù)秒,文程然絕地反擊,恰如絕境餓狼的生存本能。場館內鴉雀無聲,安靜少許時間后,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立心怡,以及其余文程然的同班同學,看著這一幕,直言不敢相信。
會議室里,剛剛還有說有笑的二位男子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應該坐實了吧?他就是被帶走的“赫拉克勒斯”實驗體?!?p> 只有那年輕女人敢于說話。
『之前的測試為什么沒發(fā)現(xiàn)?這樣的怪物,放在外面真的好嗎?我們需要快速啟動回收計劃!』
胖男人慌了神,語句表面是在問問題,其實是在做毫無力氣的逼迫。
『放出去這么久,要出事的話早出事了,還不是他父親工作做得好,之前要求這個所謂公開測試的是你們,現(xiàn)在覺得出問題的也是你們。這個小怪物過完學生生活再回收采樣應該是最好的,只是出于實驗目的的話,現(xiàn)在這個實驗樣本已經(jīng)是被污染了,你們到底是在怕什么呢?』
現(xiàn)在,那女人的臉上倒是掛滿了嘲諷般的微笑。
『這……這……實驗室的機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哎喲,人們頂多認為這就是一個新天才,現(xiàn)在世界上還缺天才?讓新生的那幾位去會會吧,你們這些進化殘次品,別老想著自己能在活著的時候就搞出什么名堂,這件事情盤算了幾千年了都,缺這點時間嗎?』其余兩人似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嘴,再也無法說出什么來。
女人轉頭看著屏幕,眼神里滿是期待。
……………………
就這樣,第一次廢社危機成為了第一次招收新社員的時候。
同時,也是接下來脫離日常的,文程然的驚險校園日常的開端,他距離發(fā)現(xiàn)他真正能力的時候,已經(jīng)不是那么遠了。
利維亞吟游君
這是一次快節(jié)奏敘述的嘗試,之后也會出現(xiàn)類似的萬弈橋段和更細致的打斗場面,下一章就轉回有點沙雕味道的日常了。 并且可以告訴大家的是下一次萬弈是智斗,有意見就找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