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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炸鼎丹修

第九十八章 承諾

史上第一炸鼎丹修 菩提燈下 2341 2020-09-07 20:30:00

  童萱說完那句反問,非常不見外地坐起身來,雖然繩子綁縛在身上讓童萱的坐姿有些怪異,但是她依舊面不改色地看著徐愿與薛栗,仿佛自己與對方兩人平起平坐一般。

  童萱打量著徐愿和薛栗,半晌說道:“你們是北周貴族。”

  “沒錯。”徐愿朗聲應(yīng)道。

  童萱哼笑一聲道:“怎么,北周的麻煩還不夠大,還能分出人手來讓你們在北定關(guān)打探?”

  徐愿點(diǎn)點(diǎn)頭承認(rèn)道:“麻煩的確不小。本來我還在想童大帥身邊有哪位高人能把偷云換日用的這么純熟,如今見到童小姐,我也不必要去一一排除了。”

  薛栗聽徐愿這么一說,手猛地握住了腰間的斷金刀,她低聲咬牙切齒地向徐愿確認(rèn)道:“是她把北定關(guān)的疫情嫁禍給北周?”

  “不僅如此,掩蓋‘黃粱一夢’的成癮,燃起北定關(guān)的那把火,給南陳帝一個找北周麻煩的最好機(jī)會,處處向南陳帝匯報童芮與圣人交從過密,甚至在戰(zhàn)時奪了童芮的大印,在給南陳帝的上書中拐彎抹角地暗示童芮的不忠和無能……”徐愿滔滔不絕地列舉道。

  “夠了。”童萱仰起頭傲慢地命令道,“這些算是我們南陳內(nèi)政,與你們北周毫無干系?!?p>  不過這些已經(jīng)足夠薛栗恨得想把她嚼碎了,徐愿右手覆在薛栗按刀的那只手上,暗示薛栗稍安勿躁,徐愿嬉皮笑臉地說道:“的確沒什么干系,這樣我似乎也沒必要告訴你,你那封奏章可能也沒人看了,至少不是你期望的南陳帝看到了?!痹谕嫱滓豢s的剎那,徐愿孩子氣地歪了歪頭,玩笑道:“哎呦,瞧我怎么說出去了?!?p>  童萱閉上眼睛,平復(fù)自己已經(jīng)有些亂的心境,再睜開眼依舊是一片古井無波,平靜地說道:“現(xiàn)在綁架我可不是什么好時機(jī)。”

  徐愿一驚一乍地反問道:“誰說我們綁架童小姐,明明童小姐來看侄女的嘛!”

  童萱似乎沒法忍受徐愿不斷提及自己與趙裕的關(guān)系,她轉(zhuǎn)過頭不看徐愿,眼不見心不煩。童萱的目光落在關(guān)澈身上,開口道:“如果我出了意外,廣寧城主必會拿你是問,到時候這兩個北周人可護(hù)不住你。”

  關(guān)澈有些心虛的移開目光,瞥見徐愿看好戲的神情,堅決地轉(zhuǎn)過來看著童萱一字一頓地說道:“童小姐,我不是您的侍衛(wèi),我的志向在征戰(zhàn)沙場,不在守衛(wèi)您的安全?!?p>  童萱毫不意外地點(diǎn)點(diǎn)頭,聲音毫無波瀾地說道:“那便祝你如愿以償吧?!?p>  說罷童萱便閉目養(yǎng)神,一副悉聽尊便的樣子。

  徐愿瞧著童萱這里是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但是徐愿已經(jīng)朦朦朧朧地拼出一張拼圖,童家和沈家是其中重要的一環(huán),隱隱的直覺讓徐愿猜測童家的興衰與二十年前趙家的覆滅、趙裕的誕生、魔族的暴起等等密切相關(guān)。

  不過徐愿不急于一時,她讓趙悅把童萱好好得“請”了下去,隨后便拋開薛栗和關(guān)澈兩人回到內(nèi)堂,她想看看趙?;謴?fù)得怎么樣。

  鄭淵不在內(nèi)堂之中,想必是為趙裕熬藥去了,徐愿剛撩開床簾就與趙??斩礋o神的眼睛對上了。

  “是你?!壁w裕有氣無力地說道。

  徐愿草草地點(diǎn)點(diǎn)頭,撩起衣袍坐在床邊,探了探趙裕的脈象,貼心地問趙裕想不想喝水。

  趙裕點(diǎn)了點(diǎn)頭,但是覺得頭暈便抓住了徐愿的手。

  徐愿扶起趙裕,順手拿來軟墊靠在床頭讓趙裕倚著,從床頭桌邊的茶水壺倒一杯茶,伸手遞到趙裕嘴邊。趙裕低頭飲了一口,這才從徐愿手中接過杯子來。

  “你上次把我丟到臨安城,你就走了?!壁w裕盯著水杯,悶悶地說道。

  徐愿沉默半晌,輕聲答道:“我那時候不得不走。”

  趙裕悶頭喝水一聲不吭,徐愿瞧著她這副六神無主的憔悴模樣,哪里還是最初相識插科打諢的模樣,那個一笑起來甜甜的帶著梨渦的少女到底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被上一輩真相壓得不堪重負(fù)的孩子,想到這里徐愿心中微微發(fā)疼,一句“對不起”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

  趙裕接受了徐愿的道歉,她握著水杯的手微微顫抖著,仿佛是秋風(fēng)中固守在枝頭上半黃的葉片,孤獨(dú)之中帶幾分凄涼,徐愿忍不住一把將趙裕攬到懷里。

  驟然接觸到徐愿溫?zé)岬捏w溫,趙裕仿佛被燙到一樣掙扎了幾下,發(fā)現(xiàn)自己逃不出,這才慢慢放松下來,縮在徐愿懷中壓抑地抽泣著,在徐愿的縱容下緊緊錮住徐愿,把臉深深埋在徐愿胸前。

  趙裕肩膀一抽一抽的,悶悶地聲音隔著布料傳到徐愿耳中,“是不是我對于誰都好多余?”

  徐愿感受著胸前傳來的濡濕感,沒有答話,只是不停順著趙裕的頭發(fā)撫摸著。

  趙裕倒也不是怎么想聽徐愿的答話,她只是想找一個發(fā)泄的渠道,一些話壓在她心頭太久太久了,然而從數(shù)月前從棋圣大弟子魏聞那里得到生父的線索之后,她撥繭抽絲地挖掘出來的秘密一個比一個讓她難以承受。

  趙裕抽抽噎噎地說道:“舅舅知道我生父是誰,沈皖也知道,圣人們也都知道,甚至?xí)ス室獍才乓粋€女子給童大帥,用來拉攏他,可是所有人都不告訴我,讓我就那樣傻傻得盼著?!?p>  “我那時候真的好恨他們,我恨沈皖一口一個‘丑聞’、一口一個‘沈家顏面’,仿佛我是沈家說不出口的羞恥;我我也恨舅舅冷心冷情,放任我母親去死,也要維護(hù)那層可有可無的面子,成全母親的念想與童家聯(lián)姻也不算下嫁,有什么非得要藏著掖著的;我甚至暗恨圣人們一個個道貌岸然,憑什么為了大局,就要犧牲我和母親的幸福?”

  趙裕滔滔不絕地向徐愿倒苦水,不過趙裕話鋒一轉(zhuǎn),說道:“可是我現(xiàn)在不恨他們了,我恨我自己,我為什么非要刨根究底?我為什么就不能渾渾噩噩地稀里糊涂地過一生?如果我不去鉆研,我就不會知道我的出生是母親不可饒恕的錯誤,是母親對家族的背叛。”

  趙裕趴在徐愿的懷中漸漸安靜下來,她費(fèi)力抬起頭,看著徐愿的眼睛,一字一板地說道:“現(xiàn)在我舅舅甚至想殺我,沈家真的容不下我了,殿下,你愿意收下我嗎?”

  徐愿瞳孔一縮,不敢置信地問道:“你舅舅為什么……”但是徐愿在趙裕期盼的眼神中逐漸無聲,她從趙裕抓著她衣衫的力道上感覺到趙裕的孤注一擲和急切,徐愿感覺有些恍惚,她最近實(shí)在是承擔(dān)起太多人的期望,她對上趙裕的眼睛,最終鄭重地點(diǎn)點(diǎn)頭。

  趙裕如釋重負(fù)地松了手,全身軟攤得差點(diǎn)直接摔回床上去,徐愿起身讓她安安穩(wěn)穩(wěn)地躺在枕頭上,趙裕大概消耗盡所有的力氣,虛虛地環(huán)著徐愿的手,閉著眼睛模模糊糊地說道:“那一言為定?!?p>  很快,趙裕就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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