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放開那個少女
沒想到由于缺覺導(dǎo)致眼睛無法聚焦,范困的眼前一片模糊。
剛踏了幾步,他就只能估摸著距離,隨手掄了上去,“啪”,棉獸在敲中目標(biāo)后停了,沒想到對方也沒了動靜。
重新聚上焦后,范困發(fā)現(xiàn)敲中的不是竹鼠,是人。
居然還是昨晚偷吃東西的亞人,她正對著自己,而那只竹鼠已經(jīng)倒在地上,血肉模糊。
“你,是貓……亞人?”范困愣了一下,迅速組織語言“其實我是穿越者,剛到這里,也非常同情你們亞人的遭遇,我不認(rèn)為人類……”范困不停的比劃顯示自己完全沒有攻擊性,他知道亞人和人類關(guān)系很差,他嘗試站在亞人的角度為他們說話,雖然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沒想到這少女非但不回應(yīng),還一步一步地靠近范困,逼著他往后退。
嚇得心臟都快要跳出來的范困錘了幾下眠獸,它終于變回饅頭狀,好像醒了。
“硬化!硬化!硬化!”可是并沒有效果。
被逼到角落的范困縮在角落,本能地用眠獸擋在前面,他實在無法想象眼前這個長相呆萌的少女,現(xiàn)在沾了一身的血腥味,盛氣凌人,他覺得自己會成為下一個犧牲品。
他已經(jīng)有投胎的準(zhǔn)備了,卻看到少女只是彎下腰,拍了拍他手上的眠獸,然后伸出手,仿佛在討要什么東西。
怎么回事,她想要什么?我沒拿她東西?。?p> 忽然范困好像意識到了什么,他用力暴捶手上的“饅頭”,手感就跟打塞滿棉花的枕頭一樣,眠獸最終十分不情愿地吐出一團東西,還沒來得及看是什么……
“救命??!”遠(yuǎn)處傳來人聲,人聲越來越大。
看清楚后,“那個流氓?”
沒錯,同樣昨晚遇到,說要抓貓妖,褲襠插著小刀的痞子,而他身后竟然跟了五只長須竹鼠!
恐怖如斯!
少女對著來勢洶洶的六只敵人做出戰(zhàn)斗的姿勢。
這個喜歡玩小刀的痞子是附近一帶著名的流氓,名叫拉虛。
墻角的范困躲在她身后,看著她的小身板,嬌小,四肢,仿佛跟枯枝一樣脆弱,身上疊著幾層破布,除了新舊混合的血跡就是灰土,一看就遭了不少罪。
“警告,身體受到傷害,請盡快睡覺。”伴隨身上又一陣劇痛,范困沿著墻壁癱坐在地上,而那個拉虛卻把五只狗大的竹鼠引了過來。
“危險,請盡快撤離?!毕到y(tǒng)再次傳來提示。
有氣無力的范困此刻像灘泥一樣粘在角落,他每動一下,關(guān)節(jié)就像被針扎一樣。
這難道真的是不睡覺的懲罰?
“垃圾系統(tǒng),我現(xiàn)在滿足睡覺的條件嗎?”
“滿足,具備睡覺條件,可隨時睡覺。”
聽到這些,范困心頭一塊大石頭落地,但眼前復(fù)雜的狀況反而讓他硬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對抗睡意。
拉虛憑借自己的“腿功”很快就到達(dá)了胡同的盡頭,“他大爺?shù)?,居然是死胡同?”他左顧右盼,期待的拐角沒有來。
等來的只有一個癱靠墻壁,死魚眼的眼袋和黑眼圈都很重,眼球布滿血絲的“廢人”,和另一只他這幾天一直在追捕,他口中的“畜生”。
他們?nèi)齻€擠在角落,面對五頭猛獸,精神緊繃,呼吸急促。
特別是拉虛,他十分慌張,但已顧不上那么多,狗急跳墻的他把褲襠的小刀掏了出來,抵著少女的背,“你你你,你去?!?p> 動彈不得的范困瞥了他一樣,打趣道,“生命力200,就這程度?。俊?p> “哈?你不也被這畜生打的死翹翹的了嗎,幫他說話,被打傻了,人質(zhì)綜合征?”
“事先聲明,這跟她無關(guān)?!?p> “那你就閉嘴,你這逃兵沒資格說我,你都不知道你現(xiàn)在在鎮(zhèn)上風(fēng)評有多‘好’,原來你丫就是那個穿越者。”
“那你也不能無恥到讓人家女生給你當(dāng)盾吧?!?p> “你一廢人,別別,別耍嘴皮,這,這是畜生,不是女生,你沒看到她頭上的毛茸茸的東西,這是人類該有的耳朵嗎?我,我就是看不慣你們這些自認(rèn)為先進的穿越者,老帶來歪門邪說,搞得我們本地文化變得亂七八糟?!彼v的時候嘴巴哆嗦,兩只拿刀的手也抖,可以看得出非常緊張。
范困確實只是耍耍嘴皮,因為他一動關(guān)節(jié)就劇烈疼痛,他本想通過激怒拉虛達(dá)到兩個目的。
一是激怒對方戰(zhàn)斗,多一個戰(zhàn)力,能增加勝算和拖延時間,但沒想到起了反效果。
二是做做樣子給這只貓妖看的,以她秒殺竹鼠的實力,殺掉兩個人類應(yīng)該不算困難,至少表示一下自己不是站在她對立面。
正在兩個男人聊天的間隙,五只竹鼠已經(jīng)擠進巷子內(nèi),卻在距離三人只有幾步距離停住了,因為它們發(fā)現(xiàn)了同類的尸體,它們嗅了嗅地上死去的同伴——長須竹鼠王儲,發(fā)現(xiàn)死的是鼠中貴族,愈發(fā)的憤怒,毛像爆炸一樣撐大,拖地的長須繃直,急促地發(fā)出“吱吱吱”的聲音。
范困癱在地上已經(jīng)有氣無力,連害怕的力氣都沒有了,系統(tǒng)還不停地傳來他身體受到傷害的提示,全身的疼痛和眼睛灼燒的感覺覆蓋了其他感受。
倒是拉虛看起來很生猛,雙手依舊低著少女的背部,完全沒有松開的跡象,全身發(fā)抖的他反而將刀越扎越深,破布根本沒有防御力,很快她背部的破布染紅了。
而少女精力卻主要集中在五只竹鼠身上,加上身后的兩個廢柴,像極了在玩老鷹捉小雞的游戲。
“上啊!我警告你,這是人類地盤,你識趣的話就好好保護我,事后我跟大伙求情,不然無論如何今天你也別想活了?!?p> 拉虛說的沒錯,流落到人類聚集區(qū)的亞人就如同刀俎上的魚肉,所以除非迫不得已,人類聚集的地方很少有這么傻的亞人。
竹鼠們叫得越來越得兇,拉虛的刀越來越抖,他達(dá)到一種精神崩潰的邊緣,不知不覺褲襠都濕了。
“吱吱!?。 睅字恢袷蠼械酶鼉?,但迫于少女的氣勢一直沒有實際行動,只是在試探性地威嚇。
這種野獸的智力比牧羊犬都要高很多。
范困看到少女枯枝一樣的腳丫子微微顫抖,知道她其實也害怕,只是為了維持對竹鼠們的威懾,在逞強而已。
他對著拉虛說:“你先把刀……”
還沒說完,意料之外的事情發(fā)生了,拉虛對著她的細(xì)腰一腳猛踹。
“媽的,畜生,趕緊上啊!這幾只東西都叫成什么樣了?!?p> 少女被突如其來的一腳打亂了平衡,瘦弱的身軀向前踉蹌幾步,倒在幾只竹鼠的中間。
范困隔著距離仿佛都能聽到少女骨骼的彈響。
這一幕他感到不舒服,但他剛想動,全身鉆心一樣疼痛就把他摁在墻角。
他全部的精力也僅僅只能用在維持清醒上面,只要動作稍微大一點,都會被身體“報復(fù)”。
幾只竹鼠立刻沖了上來,而此刻的拉虛卻打算抓住機會逃走,眼看倒地的少女就要成為它們的盤中餐。
“吱0—”的一聲響徹長空,竹鼠們猶豫了一下,相互交流一番,轉(zhuǎn)身各咬了一口竹鼠王儲的肉塊,離開了。
它們居然收兵了。
“聲音從東邊傳來,應(yīng)該是長須竹鼠王在呼喚,得救了?!崩摪c坐地上,目光呆滯,褲子已經(jīng)濕透了。
范困意識到脫離危險之后,合上雙眼,準(zhǔn)備睡過去,很快他的意識變得模糊。
就是這種感覺,這是入睡前飄渺的感覺,這是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在入睡的前一剎那,他感受到好像有什么動靜,半睜眼睛,原來是少女在撿眠獸吐在地上的東西。
好像是一個鈴鐺,原來這家伙吃了人家鈴鐺……范困再次閉上眼睛。
“砰”一聲悶響,范困被嚇得睜開雙眼,只見少女砸在自己的懷里,身體之輕仿佛感受不到任何重量。
后面是一個舉著刀柄的人影,他褲襠那明晃晃的尿漬表面了他的身份。
“?!”范困嘗試支起身軀,結(jié)果卻是遺憾的,強烈的疼痛再次阻止了他。
“警告,身體受到傷害,請盡快睡覺。”
“趕緊休息吧,看你都快死了,我抓畜生,這事跟你沒關(guān)系?!?p> 范困失去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