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煙花
晚上,八點。
【英雄廣場】
全鎮(zhèn)除了值夜的人外,青年男女幾乎都來到這里。
將近一天沒睡的范困又開始犯困了。
可惜畢竟他是這場煙火晚會的主角,不參與的話,怎么樣也說不過去。
煙花不煙花的無所謂,我現(xiàn)在就想趕緊看完睡覺。
【屋頂上】
這是范困威逼利誘而來觀賞和私密俱佳的位置。
抱膝坐在范困一旁的莉莉爾,沉溺在滿天流光的畫卷之中,一句話也沒說,十分安靜。
她常年生活在野外,偶爾也能看到這僅僅屬于人類的姹紫嫣紅,只是沒想到這次靠的這么近。
咻
一團火球像箭一樣竄入夜空
噼啪
隨即炸開像白熾燈一樣照亮整個豐食鎮(zhèn)
莉莉爾的臉隨著這一條條火蟲的升起、炸裂,忽明忽暗。
范困觀察到莉莉爾看的入迷,不愿打擾,他順著水管滑到地上,交代了阿豐幾句,想溜了。
剛落地,沒想到卻被群眾簇擁向前,這次應該是真心的……
英雄廣場正中央,妙齡少女、青壯少年、叔叔阿姨、阿公阿媽忽然空出一塊地,那是鎮(zhèn)上最佳的觀賞位置。
盛情難卻!
這個位置正對著北門的煙花發(fā)射裝置,視野開闊,南北對流,身后還有大英雄鉞瀆的雕像,實乃風水寶地。
這時,又一煙花引燃,升空,綻放,墜落,寥寥數(shù)十秒。
“焰色反應真牛逼?!狈独Р唤袊@。
“大詩人,文藝青曾經說過,人生能有幾個數(shù)十秒,綻放更是一瞬,最終會化作塵埃散入漫天黑夜,如……”
范困扭頭一看,“喲,這不是茶館老板嗎?你怎么也來了?”
“嘿,最近不好的事情太多,好不容易有一件高興的事情,能不來么。”
隨著范困的到來,周遭的妙齡女性都開始小聲議論起他來,并逐漸聚集到他周圍。
這些個妙齡少女,打扮青春,跟上了年紀的完全不是一個畫風。
今天好歹坑了阿豐一筆,范困要是不給面子,說不過去。
于是范困就跟他們聊了起來。
她們會不時地問范困原來世界的事情,范困一一作假。
這個時候,一個大媽拖著一個姑娘的小手穿過人群,來到范困身旁。
大媽拍了怕范困的肩膀。
“哇,是你啊,什么事……”
“大人,這是我閨女,你倆要不交流一下?”大媽示意周遭的人讓出一個座位。
“哇!”范困看著她閨女這張臉,與之前看到的那張照片完全不像一個人,五官是抽象的,下巴還有須根,與其說是閨女,不如說是孝子。
范困很紳士地給她閨女騰了個位置。
“大人,你們慢慢聊,我跟我愛人就先告辭了?!敝灰姶髬寭е粋€年輕的帥哥,消失在視線之中。
他的愛人果然是又年輕又帥,大媽誠不欺我!,?
大媽的閨女坐的很近,連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如果無視掉她那抽象的臉龐和長了須根的下巴,范困此時一定心臟砰砰個不停。
不過范困心臟確實已經跳個不停了。
“大人,你知道嗎?!彼乳_口,聲音粗啞。
這!男人?
咻咻咻
數(shù)十支煙花飛上高空。
“噓,讓我們一起聆聽這人類創(chuàng)造的美妙樂章。”
范困看到剛才與自己一起交談甚歡的妙齡少女們并沒有坐遠,只能無奈感嘆:
被纏上了,真是麻煩,我想回去睡覺了。
大媽閨女見搭話失敗,沒有放棄
又過了一會
“大人,你知道嗎?”
知道個屁,你不說我怎么知道。
“說吧,盡情的說,就像這煙火一樣,別讓這個夜空冷卻。”
周遭的妙齡少女無不仰慕慨嘆。
“傳說有一個煙花,爆炸能讓全世界看見?!?p> 范困無意之中再看了一眼她那抽象的臉龐,下巴的須根,雖然沒有長須竹鼠的須粗,但也接受不能,他眉頭開始抽搐。
“牛逼!花炸天啊!”
她和妙齡少女們一樣驚了一下,繼續(xù)說
“對,相傳身后的這位,”她向著后面那座矗立中央的雕像,“我們的救世者,大英雄鉞瀆,就在奇點處點燃了那個傳說中的煙花?!?p> 怪不得后來沒人見過他卻又說他到過圓心,原來是這樣。
意識到得知了一個重要的信息,范困跪在地上,手錘地板,心里十分不甘。
“大人你怎么了?!?p> “沒什么?!?p> 每當范困瞄到大媽閨女(孝子)抽象的臉龐,時間就會變得十分慢,他覺得這個時間變慢的問題連愛因斯坦都沒辦法解釋。
他也不是有意的,只是大媽閨女每次都平白無故的出現(xiàn)在范困視線之中,只可惜她演技比范困還差,被范困一眼識破。
最終范困終于忍不住了,他十分疲憊,他不想等煙火結束,現(xiàn)在就想回去睡覺。
“那個,這個煙花還要放到什么時候?。扛杏X都放了四個小時了。”
周遭傳來咯咯咯笑聲。
“哈哈哈哈,你真逗?!?p> “肯定是放到天亮?。俊?p> 范困驚。
“你們都不回去睡……休息?”
“說的什么話,現(xiàn)在不就在休息?”
“是呢,大人要是覺得休息的效率不高,可以堵住耳朵?!?p> 卷圓大陸的人,大致會通過兩種方式達到休息目的。
一種是減少信息輸入,比如閉上眼睛,堵住耳朵等。
另一種則是減少信息輸出,比如減少體力、腦力活動等。
像范困這種睡覺——屏蔽一切信息輸入,幾乎不進行信息輸出的行為,他們是不掌握的。
堵住耳朵,什么鬼!這不合理!
范困轉身正想離開,被周圍熱心的人困在原地。
連廁所都有人跟著。
他瞪著布滿竹蟲般大血絲的眼睛,看著這放了將近十個小時的煙火,仿佛有一百小時長。
這一夜,他徹夜未眠。
頭又開始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