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院,梨樹下,太子端坐與君淑惠談笑風生。
“夫人,小姐回來了?!?p> 老婆子人未出現(xiàn),話卻先傳到了。
李長時端著一副世家小姐該有的架子緩緩走來,先是與君淑惠對視上,淡雅的笑了笑,作揖:“母親?!?p> 說罷,便笑著看向君長煜,同樣行禮:“太子殿下?!?p> 君淑惠依舊那副賢妻良母的樣子,對李長時今日的表現(xiàn)并未表達出什么。
君長煜看著她,桃花眼染上笑意。
今日君長煜褪去一身華服,著了一件尋常的衣衫。
如今坐在這梨花樹下,恰好有碎影自樹葉之間落在君長煜的身上,將他整人的氣息染的溫柔了些。
如若是尋常家的女兒,自然見到君長煜這般模樣會覺得動心,但李長時不同,她是一個經(jīng)歷了兩世的人。
況且上一世,她可是有幸見到過君長煜,這個南國極為“有名”的太子,真正的模樣。
“坐吧?!本L煜笑著說道。
李長時應聲謝過,緩緩踱步到石桌旁坐下。
“阿櫻,今日與顧侯和十三皇子玩的如何?”君淑惠面上掛著笑問道。
雖說她面上帶笑,語氣也皆是關(guān)心之意,可李長時就是覺得她君淑惠是在套自己,或者是要拿話對付君長煜。
畢竟君長煜是太子,君淑惠就算再不了解現(xiàn)在的情況,也萬不會想要籠絡太子。
太子他的名聲,可是天下皆知。
現(xiàn)在皇帝一天比一天病重,君長煜之心雖說皇帝清楚,滿朝文武知道,但誰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全當看不到。畢竟那太子心狠起來,誰都不認。
但說起來,也就因為君長煜他這般心性不定,才惹得現(xiàn)在這局面,搞得滿朝分食,內(nèi)斗一點點爆發(fā)。
“去了集市看看,那里果真是繁華。”李長時拿著不好不壞的話回了君淑惠,笑得溫和。
君淑惠聞言笑著點點頭,對君長煜道:“太子殿下,您看小女年紀尚輕,玩心多是重了些。
這次讓你等這么久也是無奈,便求您莫要怪罪了我這小女兒?!?p> 語氣里滿是對李長時的疼愛,完美的一副好母親形象。
君長煜笑了笑,淡淡開口:“無事無事,說來也是我突然來訪,怪不得阿櫻。”
君長煜說完便看向李長時,一副郎有情的模樣對她笑了笑,滿眼寵溺。
李長時對他這身阿櫻叫的還是不舒坦不習慣。
君淑惠見君長煜完全不在乎的神色便只要將話轉(zhuǎn)到別處:“那殿下今日來可是有什么事與阿櫻交代的么?”
自然是有事交代的。
李長時心里琢磨著君長煜這次親自來,多半就是確認自己就是古巫族后人的事實了。
“啊!也并沒有什么大事?!闭f著將懷里貼身的帖子拿出來,遞到君淑惠的手上,“過幾日是立秋節(jié)氣,宮里歷年都會辦置立秋宴來祭祀神明。
所以我是來邀請將軍同夫人還有阿櫻去的?!?p> 話語間君淑惠將帖子拿過來放在手里看了看,笑著應下:“好,到時候我必回帶著阿櫻去的。”
同樣,李長時手里也有一張請?zhí)?p> 皇室通用的金色外皮,上面是一手好看的毛筆字。題字之人似乎是個溫柔文志的人,字寫的也是娟秀清淡,不過落筆見又藏著一股狠利的勁道。
似乎是見李長時一直盯著字看,君長煜便解釋了這字是出自何人之手:“這字是婦羲娘娘寫的,所以字看起來娟秀。這次的立秋宴也是她主持的?!?p> 李長時問聲點點頭,摸了摸上面的字。
婦曦娘娘,人如其字,溫柔卻淡雅。
在李長時印象里只見過一面,那時候君子臣殺光了所有不服者,同樣,婦曦娘娘便是其中一個。
婦曦雖說性子溫婉,但卻也是個有決心有勇氣的人。
皇宮被攻破,皇帝駕崩,君子臣的軍隊一路殺戮,原本宮里便亂的不成樣子,這一絞殺便叫宮里愈發(fā)的亂。
李長時帶著自己的一支精兵進了后宮,無不例外的是所有后宮嬪妃跑的跑,瘋的瘋,自殺的自殺,僅有的幾個也只是哭喊著暈闕過去。
只有婦曦娘娘的芳華殿,她一身輕甲高束著馬尾,手持長劍,帶著自己殿內(nèi)的侍衛(wèi)以死捍衛(wèi)這南國最后的尊嚴——最后的執(zhí)念。
那天的景象,真的叫李長時為之敬佩。
她一個后宮女子,有那般膽量和信念,是真的少少見。
收回思緒,君淑惠這邊似乎要趕人走了。
“太子殿下,我這身子你也知道,坐久了便覺得渾身無力?!闭f著,伸出手叫碧荷扶起自己,“這便不陪著太子殿下了,容我下去休息。”
君長煜清楚君淑惠的意思。
他與李長時都是男未婚女未嫁的,沒了父母長輩在單獨相處屬實不和規(guī)矩,所以也就是間接的叫君長煜離開。
可君長煜偏要違背這規(guī)矩,不給她君淑惠這個長公主面子。
“那姑母便去休息吧?!闭f著也不起身去送君淑惠,一臉我不懂你說什么的笑著,端坐在那里看著君淑惠。
“……”君淑惠無語,可碰上這么個無賴的人也不能怎樣,便被碧荷拉著氣憤的離開,末了嘴里罵了幾句。
留下君長煜與李長時兩人,李長時頓時便覺得尷尬了。
雖說讓自己利用太子這條路,可李長時怎么也不會去說啥子騷話勾引人。
見李長時不說話,君長煜便打破安靜,率先開口:“上次將你那般冷淡的拋開現(xiàn)在還氣著?”
說罷,便湊過來,想要去摸李長時的臉。
++,那怎么行!
李長時當即就用手打開,臉上掛笑:“我怎么會生太子的氣?我不可能生氣。”
李長時心里滿是臟話。
太子這人腦子果真是有?。〖捌溆胁。?p> 說話就先不說,這動作是咋回事?
上一次還排斥自己,現(xiàn)在倒是這么熱情了?!
還有他那語氣,他說的那話!那叫個什么?。克齻z啥關(guān)系用這么問?!
不過李長時心里吐槽著,但想到這便也不去抵抗了。
這般關(guān)系那就用不著李長時特意的勾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