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暗中調(diào)查
關(guān)暮遠能感覺到身后有一道目光，是那么的深沉，他還是于心不忍。他稍微將自己遮掩一點點，趁著那點朦朧的月色回眸，入眼簾的是那一臉的憂傷。
心下一沉，世上多的是落寞人。
他沒多看，嘆口氣，當作告別，隨即飛身翻窗進了自己的書房。璟玉還在書房等他，見將軍沉著臉回來，內(nèi)心一震，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謹慎。
關(guān)暮遠想起常婉說的牡丹還在書房走廊外候著，外面這么冷，不免生出一股不忍之情。隨即往外走，璟玉想跟著他往外走，想知道他要干嘛，被喝退回來，關(guān)暮遠讓他就呆著別動。
關(guān)暮遠開門，就看見牡丹在走廊里站著，雙手合在一起搓。他知道這走廊過風(fēng)，很冷。
他立刻走出去，牡丹一見將軍出來了，自是心頭一喜，趕緊跪下，說：“將軍，我家主子讓我在此等候?qū)④?，請將軍?wù)必過去走一趟！”
他本欲細聲相勸她回去，在開口之際，突然發(fā)現(xiàn)走廊盡頭的轉(zhuǎn)角處伸出一枚人影，那人影又然后迅速隱藏起來?？磥磉@府里妖魔鬼怪甚多，府里的一舉一動一直都在被監(jiān)視，今晚這個是跟著牡丹來的還是盯著自己來的，還不明確，看來不得不做戲了。
他不耐煩的看她一眼，厲聲道：“你家主子又想鬧出什么幺蛾子？回去告訴她，別癡心妄想?！?p> 牡丹帶著哭腔說：“主子說，若是等不到將軍，我就不能回去！”
聲音提高一些，厲聲喝道：“你主子說，你主子說，我說的就不聽是吧，這府里的主，我怕是要讓賢呢？”
這話說的很滿，不僅說給牡丹聽，更是說給躲著的人聽的。牡丹被將軍的話嚇得不輕，趕緊俯身貼地，道歉。
他想著地上涼，就趕緊把牡丹趕回去了。
牡丹一路哭哭啼啼的哭回去，黑暗中躲著的人，可得意的很！
牡丹狼狽的回去，常婉也并不覺得奇怪，也沒多說，安慰幾句牡丹，把手爐拿給她暖和手，就各自歇息。
書房內(nèi)的璟玉聽見關(guān)暮遠呵斥牡丹，心感不妙。等關(guān)暮遠這身返回時，他裝作一臉平靜的樣子。
關(guān)暮遠一看他那樣子，就知道是裝的，忍不住拆穿，“別裝了，我又不是不知道?！?p> 璟玉尷尬的對他含笑，可是那笑嘛，比哭還難看。
關(guān)暮遠也懶得理他那丑的要哭的表情，直接說：“過來，我有重要事跟你說！”
璟玉知道，將軍說是重要的事，那就一定是重要的事，忙說：“是，將軍！”
兩人圍著案牘坐下，案牘上放著一壺茶，還有些熱氣往外冒。璟玉坐定后，立即給將軍滿上一盞，并無說話，只是把茶盞輕放于將軍面前。
璟玉坐端正后，問：“將軍，何事？”
關(guān)暮遠把剛剛跟常婉的所有對話，一字不差的復(fù)述出來，璟玉在一旁畢恭畢敬的聽。他臉慘白，情緒也很是復(fù)雜，最后漫上來一縷恐懼之感。
關(guān)暮遠一席話說完，璟玉噤若寒蟬，許久都沒有把關(guān)暮遠說的話自個兒消化掉。
關(guān)暮遠見他一直呆呆的，喊了聲“璟玉”，他才反應(yīng)過來，緩口氣說：“將軍，這些都是我們不知道的情況??？”
關(guān)暮遠比他要冷靜很多，說：“誰最希望我出紕漏，誰最忌恨我，這些我都想到了，只是沒想到常婉的身份還有第三方知道?！?p> 璟玉轉(zhuǎn)動左手食指上的扳指，想了想，開口道：“若不是九王毀棋，那這個人就十分了解將軍和九王，而且此人還了解將軍府內(nèi)的家務(wù)事，什么人能如此了解將軍和將軍府呢？”
將軍：“只怕......”
璟玉：“只怕此人位高權(quán)重！”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互相對望，璟玉把關(guān)暮遠沒說出來的話說完了。時間久了，彼此都有了默契。
璟玉：“將軍，如此看來，我大膽猜想一下，位高權(quán)重者又對將軍府頗為了解的人多，但是有直接利益的就是太子和皇上?！?p> 璟玉此話一出，自己都被自己嚇到了，下意識的伸手捂了下自己的嘴巴。
一旁的關(guān)暮遠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可能他心里早想過這個可能，他說：“跟我想法不謀而合！”
跟將軍的想法一樣，他更加覺得害怕，對方可是位高權(quán)重，動不得??！
將軍：“璟玉，其實我還有一種想法。你說，會不會是番邦故意從中破壞呢？要是我這里出現(xiàn)紕漏，軍隊之力肯定會有所影響，番邦趁機發(fā)動戰(zhàn)爭不就是天時地利人和了嗎？”
將軍如此問，璟玉腦子里轉(zhuǎn)了轉(zhuǎn)，開口說：“將軍分析的合情合理，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但是，也不是一件易事，您想啊，要是是關(guān)外之人，那得花多少時間調(diào)查，才能弄清楚這些關(guān)系??；還有，也要有這邊的幫手啊，若是沒有幫手，要摸清一個王爺、一個將軍和妾室之間的關(guān)系，那簡直不可能?！?p> 關(guān)暮遠沉思，璟玉這么說也是非常有道理的，若是外人，難度確實不小。
將軍：“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府內(nèi)有他們的人？”
璟玉輕輕點頭。
關(guān)暮遠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我這將軍府還真是香啊，招蜂引蝶，也暗藏神蛇?！?p> 璟玉在一旁，沒多說，因為他知道將軍的三個妾室有兩個是別人的棋子，將軍一定很難過。心道：“等等，三個有兩個是，那還有一個呢？”
璟玉試探的問：“將軍，冒昧問一下，您娶的容氏是何來頭？”
關(guān)暮遠自己也正在想府里最有可能成內(nèi)應(yīng)的是誰，說起他的妾室，他就一個頭兩個大。
將軍說：“璟玉，你這樣問，看來我們又是想到一處了?！?p> 兩人相視，璟玉在心里微感不好，也沒多說，等著將軍自己往下說。
將軍緩緩道來，“如你所知，老將軍只有我這么一個兒子，不管皇家也好，還是父親也好，甚至祖母舅舅的，都想將軍府能早日開枝散葉，繁衍子嗣，所以他們想盡辦法塞女人進來?！?p> 璟玉不說話，在一旁靜靜的聽。心里卻道：“這些人也是，忙著抱孫子是沒錯，也不要什么女人都弄進來?。 ?p> 將軍繼續(xù)道：“她是祖母看重的人，上年紀的人關(guān)心子嗣問題，見前兩個都沒孕育，慌忙張羅。那時我已經(jīng)遇到疏禾，后來又救回疏禾，我本不娶容氏，是父親，臨走之際，跟我說不可娶疏禾，如果娶了就是滔天大罪。我堅持，父親就說硬要娶疏禾的話，就必須娶容敏?！?p> 將軍：“至于容敏是什么來頭，我從沒在意過，自從她進府，也是安分守己的，不多事也不惹事，也不跟我計較。自然就更不會在意?！?p> 璟玉心道：“將軍也真是可憐，被迫娶妻不說，還個個成了別人的眼線，養(yǎng)了一群吃里扒外的東西?！?p> 璟玉忍不住開口，“將軍，不是璟玉要刻薄你兩句啊，這實在太悲催，一失足成.....”
關(guān)暮遠一個惡狠狠的眼神翻過去，璟玉立馬閉嘴，把另半句話吞回肚里去。
將軍又說：“容敏應(yīng)該不是，她好像對這些事情都不關(guān)心，疏禾沒進府之前，對她們?nèi)齻€一視同仁。那兩個倒是爭風(fēng)吃醋，小風(fēng)波不斷，她從不，那時我自是去她那里的時候多些?！?p> 璟玉唏噓，“將軍，您也知道，您以前去的多，現(xiàn)在呢？現(xiàn)在沒怎么去過了吧，女人爭風(fēng)吃醋起來，誒，嚇人，難保不會心生妒忌?！?p> 關(guān)暮遠遙遙頭，許久，開口問：“璟玉，以你的想法，府里的人，有較大嫌疑的就是江氏跟容氏？”
璟玉小心翼翼的很，不敢隨便下結(jié)論，“將軍，這個不敢做肯定。將軍府這么多人，魚龍混雜的......”
關(guān)暮遠見璟玉說話如此謹慎，忙打斷，“那你就給我清一清，徹查，把有嫌疑的全部給我揪出來！”
璟玉點頭，表示領(lǐng)命。
關(guān)暮遠一陣煩亂，他安排璟玉徹查，自己也盤算著，不該如此被動，是該讓對方吃點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