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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鄉(xiāng)關(guān)歸何處

第七十二章 依依惜別(歡迎閱讀評論、收藏)

日暮鄉(xiāng)關(guān)歸何處 江雨涔 2559 2019-11-29 09:22:29

  三日期限已滿,行兵列隊(duì)于永盛街城門外,皇帝鑾駕親臨城樓之上,得皇上親自送行,在眾人眼里這是多大的恩賜啊!

  寒風(fēng)凜凜,吹得戰(zhàn)旗翻飛,迎風(fēng)卷揚(yáng)的旗幟,正在唱著一首雄壯的戰(zhàn)歌。金戈鐵馬,號角吹響,戰(zhàn)鼓雷雷,將士們個個精神矍鑠,劍矛在手,口號聲響徹云霄,這一刻,沒有誰不是抱著視死如歸的決心在吶喊、在咆哮!

  吉時已到,城樓之上的為首者,手勢一揚(yáng),示意出發(fā)。

  督帥跟領(lǐng)旗在首,將軍緊跟其后,揚(yáng)鞭一揮,馬嘶鳴吼,馬蹄翻飛,人也遠(yuǎn)去。將士列隊(duì)而行,大踏步聲震天動地,擾亂了離別的鐘聲。

  有人喜,有人愁,有人在城樓早已望穿三秋,心隨之那人遠(yuǎn)去。九王府來送行的婦人,落淚,難掩傷心,那叫一個難分難離;隨駕的太子倒是很歡喜,還不忘在皇帝面前美言幾句,當(dāng)然是為他自己美言。旁人都道將軍府沒人來,那夫人又不受寵。

  城樓上有一人藏在人群里,目光從沒離開過將軍,人馬即將消失在殘雪之盡頭,他終是回頭望了她一眼,目光相接的瞬間,一行濁淚濕了她的臉。他又何嘗不是呢,只是滴滴濁淚都被風(fēng)帶走,消失在風(fēng)里沒留下一絲絲痕跡,風(fēng)帶走的時候,似刀割,臉生痛。

  他說,等我!

  她說,我等你!

  發(fā)絲纏繞雙眸,從發(fā)絲間隙看看這離別的天,灰色的很朦朧,似乎有一場舊夢,在這盛大的離別里漫延。

  握著心里的痛,眼底盡是溫柔,這許下的一生,就此開始等候!

  城樓上的人逐漸離去,城樓下也空無一人,剛剛?cè)绱苏饝厝诵牡膱雒妫F(xiàn)在什么都沒留下。一股悲傷襲來,爬滿她的身心,還在此處的也僅有她跟身邊的何歡兩人。

  將軍拿命在博,她也愿意為之一賭,賭一場別離換來一場重逢相遇;賭一世深情不悔、一生愛憐不悲;賭你我對酌一盞相思酒,執(zhí)手共白頭;賭英雄不老,美人不遲暮;賭一個今生,還要一個來世;賭一個你,賭一個我,賭一個我們!

  殘雪消融,寒風(fēng)烈烈,想起他的那只手,不知現(xiàn)在可還溫暖。出府前,她親自給他戴上的毛織手袖套,應(yīng)該能有一絲暖意。

  城門宵禁,漸漸有來往的行人,殘雪所剩無幾,只留下寒冷。

  何歡說:“回去吧!”

  望著那離去的方向,不舍,世間多少不舍也要舍,這個道理她是懂的滴,懂再多的道理,不若自己踐行一回。

  何歡催了她好多次,直到她看見何歡的嘴唇被冷風(fēng)凍的變?yōu)鹾谏攀栈匾暰€,從城樓上下來。

  視線可以收回,心卻不可以。

  緘默一路,耳旁的人聲,都已聽不清,她才不在乎那些人說什么。何歡緊緊地跟著她,看見一家酒館,提議她去買兩壇酒,她才有點(diǎn)興致。

  一身男裝打扮,也不會引人注意。提兩壺酒,踱步回到馬車旁,車夫等了半日,等的犯困。好不容易等到夫人,肯定是要立即返回府去的。

  疏禾感覺今日的車夫有些面生,問何歡,“今日駕車的人,怎么有些面生”,何歡當(dāng)然知道為什么,還不是都是將軍的安排。

  何歡答:“夫人哪,這個是將軍安排的,夫人若是出行,以后都要有這位的陪同,他叫田升?!?p>  馬車內(nèi)一片寂靜,這都是他抽空連夜做出的安排,既然不能同上戰(zhàn)場,那讓他沒有后顧之憂還是可以的。

  常婉在自己的院里,看雪發(fā)呆,雪已經(jīng)融化的差不多了。她也沒心情看雪,只不過那是她最好的借口。將軍今日出征,她沒有去送行,因?yàn)樽蛞共疟粚④娰H斥,還撤走了她院里的人,若是貿(mào)然出去,將軍的一番苦心就要付之東流。

  她想此刻,將軍應(yīng)該帶著人馬離開皇城,去踏往西北的路上,天氣如此寒冷,不知他是否安然。牡丹奉上一盞茶,她接過茶盞,握在手心里,并沒有喝一口。她的思緒早已在那條出征西北的路上,等著浩浩蕩蕩的大隊(duì)人馬,尋一人,只問冷暖。

  天色漸沉,寒意肆掠,呼嘯的凜冽北風(fēng),掃蕩著東西南北。

  一盞茶,很快就涼了。

  疏禾回到將軍府的時候,暮沉沉的天空,像是又要下雪,奶娘說不會,久雪大霧必晴,一定會天晴的。但愿會是一個晴天,路途才會稍微沒那么艱難。

  胡亂的用了晚膳,疏禾就在自己房里發(fā)呆,她不知道要干什么,她什么也不想做,就是心里空蕩蕩的,感覺丟了很重要的東西。

  她想起買的那兩壇酒,立即動身,吩咐何歡尋來鐵鏟,在院里的梅花樹下,刨出一個坑,將兩壇酒埋進(jìn)去,等著將軍回來之日挖出來對酌。

  常婉在燈下刺繡,倒是沒疏禾那么急躁,神色如常,一旁的牡丹有時偷偷望她幾眼,她也只裝作沒看見。

  容氏跟侍女音子在燈下下棋,門窗緊閉,外面的冷風(fēng)吹不進(jìn)來,屋內(nèi)的炭火盆燒的正旺,整個屋子都是熱乎的。

  音子說:“小姐,將軍出征前也不來看看您,這一走,不知又要等到何時才能歸來。”

  容敏手捻黑棋,細(xì)細(xì)琢磨,看似沒聽侍女說的話,一步落定,“出征與否,有何不同?”音子很驚訝,原以為小姐沒聽她說的話,沒想到這根本不影響她出棋。音子這一走神,又要重新思考棋局,以她的棋技,看來還要一會才能跟上。容敏端起一旁的花茶,慢慢品嘗起來。

  音子好不容易走一步,忍不住又開口,“小姐,得罪將軍和夫人的是江氏,奈何我們也跟著受冷漠!”

  茶盡,語出,“看來音子覺得恨無辜,是嗎?”

  音子靜靜地看她,低頭下棋,話不說完,是她跟著容敏學(xué)的。沉默就算是默認(rèn),她確實(shí)覺得是無辜受牽連,容敏緩緩開口,“沒什么是無辜的,不用再糾結(jié)此問題!”

  音子依言,主仆二人專心致志的下棋,溫暖的空氣飄蕩在這整個房間,好像一切都是有溫度的。

  此時最抓狂的是江離,將軍要出征,自始至終都沒來瞧過她,這是不管不顧了嗎?自從上次的事情敗露,阿蓮被處以極刑,現(xiàn)在她身邊連個信得過的人都沒有。設(shè)計(jì)謀害夫人的事情敗露,又加上她暗中跟蹤將軍,背后做了不少小動作,都被一一發(fā)現(xiàn),她的人早已被鏟除,所剩無幾。背后的靠山也聯(lián)系不上,就是聯(lián)系上,估計(jì)也會置之不理,她如今是顆廢棋。

  是啊,太子為今之計(jì),是要想盡辦法討好將軍。九王爺與將軍一同出征,若是兩人關(guān)系走近,這以后自己連爭取的機(jī)會都沒有,強(qiáng)大的軍備力量就為九王爺所用,這樣可不得行。他在心里盤算,如何讓將軍站在自己這一邊,那就要九王跟將軍合不來。

  雖然他放在將軍府的線差點(diǎn)被連根拔起,這沒什么,只要能不讓九王跟將軍結(jié)盟,這都是小事。

  江離事件敗露,他很生氣,早提醒過她,不要被兒女私情牽絆,不聽,如今載這么大跟頭,也是她咎由自取。他也沒想過要替她報(bào)仇什么的,他只想得到將軍的軍隊(duì)支持,才不會正面跟將軍起沖突。

  思前想后,為今之計(jì),就是阻止九王跟將軍結(jié)盟,所以要讓他們之間相處的不愉快。讓兩個人相處不合,那不是什么難事,畢竟是非常不同的兩個人。單單從身份上說,就是無法逾越的鴻溝,更何況還有更復(fù)雜的。

  太子殿下當(dāng)即回府,尋一親信之人,快馬加鞭,混入軍隊(duì),以備不時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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