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桓此刻感覺很不好,他感受到了是窮奇在瘋狂的攻擊他的靈魂,不顧一切地攻擊。
方桓也不清楚原本還在看戲的窮奇為什么突然就發(fā)狂了。
事實(shí)上,在窮奇看到被煉化成尸的九嬰后感受到了恐懼。
之前他一直沒有奪舍方桓的身軀是因?yàn)樗孕胚@世上沒人能殺得了他,連當(dāng)年的禹皇都不能,他大可以慢慢恢復(fù)元?dú)庵笤偃Z舍方桓的身軀。
但是此刻,看到九嬰后他恐懼了。
九嬰雖然不是上古四大兇獸,可也是不弱于他的惡獸,連九嬰都已經(jīng)死了,被煉化成尸了,自己是不是也有可能被真的鎮(zhèn)殺。
念及于此,窮奇顧不上損傷元?dú)庖惨刃袏Z舍了方桓的身軀。
方桓現(xiàn)在只覺得大腦昏昏沉沉的,全身都像要裂開了一樣。
“眾位仙友,賊子厲害,我們先行撤退,保存實(shí)力,日后再行謀劃誅邪之事?!鄙偃A門的閆淼一劍斬破一顆骷髏頭后飛速撤退,邊退邊喊道。
“閆門主所言甚是,大家先撤吧?!毙奘總兗娂姼胶偷?。
“爹,我們先撤吧。”南宮雨躲在南宮休身后,拉著南宮休的胳膊說道。
南宮休瞇著眼,看著山路間死傷無數(shù)的本門修士和那條肆意屠殺修士的九頭大蛇,有些后悔當(dāng)時(shí)為什么沒聽女兒的話來淌這趟渾水。
原本以為那鬼修也就七鼎修為,與自己和其他三大門主差不多,四人聯(lián)手對付他不是難事,誰想到此刻四大宗門加上一群散修都不是那鬼修一人之?dāng)场?p> “律音閣弟子……撤退。”南宮休艱難下令道。
“古陽宗弟子撤退!”古陽宗宗主齊龍忠被魏承澤一拳擊中后,借著拳力飛速向后倒退。
“太華門弟子撤退!”
“少華門弟子撤退!”
四大門主都發(fā)話后,各宗門弟子紛紛后撤。
散修們一看四大宗門的撤了,也開始后撤。
張恭良踩踏在巨大蛇頭上,微笑道:“你們想走就走?。窟€沒道歉呢,誰也走不了!”
張恭良咬破右手食指,以自身鮮血在空中迅速勾勒出一道道鮮紅筆畫,最后凝聚成一道血色符文。
“招魂!”
血色符文落入地面,血紅色光芒順著地面四面八方飛速蔓延出去,眨眼間整個(gè)穿云峰都被血紅色所籠罩。
無數(shù)道黑氣從四面八方圍繞過來,將準(zhǔn)備撤退的修士們圍堵在中央,黑氣凝聚成霧,黑霧中凄慘哀嚎陣陣。
“是穿云峰周圍的冤魂!”戴養(yǎng)浩皺眉道。
“怎么這么多?”閆淼驚愕道。
“這家伙怕是把千百年來死在這附近的冤魂都給招來了!”齊龍忠拳頭上凝聚著微弱的太陽真火,一拳打散一片黑霧后說道。
“跟他拼了!我就不信他體內(nèi)的靈氣能夠支撐這么多冤魂吸取,咱們一起上磨也磨死他!”
“可是……他還有那條大蛇、鬼將、鬼嬰助陣,咱們恐怕……”
眾修士一邊抵抗著冤魂侵襲一邊說道。
就在此時(shí),一道黑紅色身影一躍而起,跳在空中,一拳砸向站在蛇頭上的張恭良。
方桓!
張恭良眼神瞬間銳利,知道此刻小師弟定是被窮奇奪了心智,面對霸道無匹的窮奇厄力,縱然是張恭良也不敢硬接這一拳,腳步一點(diǎn)身形迅速后退,離開了腳下蛇頭。
方桓一拳轟擊在九頭蛇的頭顱上,堅(jiān)硬無比的蛇鱗瞬間炸開,露出蛇鱗下的青黑蛇肉,卻無鮮血涌動(dòng)。
九頭蛇好似渾然無覺,只是張開血盆大口向方桓咬去。
方桓一只手扯住一片蛇鱗,然后一腳夾雜著窮奇厄力重重踩踏而下,將九頭蛇中間這一顆蛇頭踩入地面!
其它八顆蛇頭也紛紛咬向方桓,卻都被方桓拳打腳踢給逼退。
張恭良面色凝重,無暇顧及驅(qū)使冤魂圍攻修士,又不敢用幽魂白骨幡驅(qū)使怨靈攻擊,唯恐傷了方桓身軀。
“這……怎么回事?”
“他倆不是一伙兒的么?”
修士們驚愕。
“好機(jī)會(huì)!諸位門主,咱們先解決了那鬼將和鬼嬰,然后再對付他倆!”戴養(yǎng)浩面色一喜,縱身沖向魏承澤,拂塵甩出。
“正是如此!”
齊龍忠也立刻加入圍攻魏承澤。
閆淼則是仗劍斬向了鬼嬰小貝。
魏承澤以一敵二,一拳拳打出,都能擊退二人的攻擊,不落下風(fēng)。
而小貝則是身體靈活,在閆淼附近跳來跳去,無論閆淼劍氣如何凌厲,都碰到這具小小的鬼嬰。
“南宮閣主,你還在看戲么!”戴養(yǎng)浩被魏承澤一拳震退后,回頭怒喝道。
南宮休犯了難,身后的女兒死死拉著自己的胳膊不讓自己出手。
“南宮閣主,現(xiàn)在他們自相殘殺,此刻不出手更待何時(shí)?”閆淼喝道。
“我看這位南宮閣主是怕了那鬼修,不如還是趁早帶著律音閣的弟子撤走?!饼R龍忠冷笑道。
“唉。”南宮休嘆氣一聲,回頭看了一眼女兒。
南宮雨在南宮休眼神注視下緩緩收回扯住父親手臂的手,緊咬著嘴唇不出聲。
南宮休指尖扣弦,琴音響起。
《九歌·云中君》!
源源不斷的靈氣在山路間凝聚,隨著南宮休手指撥轉(zhuǎn),不停地注入齊龍忠三人身體里。
齊龍忠原本已經(jīng)微弱的太陽真火再次燃燒起來,閆淼的劍氣也越發(fā)凌厲,戴養(yǎng)浩臉色也慢慢恢復(fù)紅潤。
魏承澤在齊龍忠、戴養(yǎng)浩的圍攻下步步后退。
小貝也“啊嗚啊嗚”叫個(gè)不停,只敢躲閃,不敢靠近閆淼。
張恭良眼見局勢不妙,大喝一聲:“蛇九退開!去幫承澤和小貝!”
九頭蛇九顆蛇頭此刻已經(jīng)被方桓轟砸的破爛不堪,蛇鱗掉落一大片。
張恭良左手中指上套著一枚黑色戒指,戒指黑光一閃,手中的幽魂白骨幡消失不見。
方桓此刻雙目已經(jīng)被血紅色占據(jù),背后浮現(xiàn)出一只巨大的展翅黑虎,死死地盯著張恭良,背后黑虎咆哮不止。
黑虎振翅,方桓一拳直直攻向張恭良小腹。
張恭良不敢與窮奇厄力正面抗衡,雙手張開,在方桓拳頭要碰觸到自己小腹的瞬間,雙手猛然握住方桓的手腕,使方桓的拳頭再也不能寸進(jìn)分毫。,緊接著腳步旋轉(zhuǎn),繞開方桓的拳頭,兩只手掌在方桓的手臂上連消帶打,化去勁力。
方桓一拳卸力后,另一只手掌橫甩而出,近在咫尺的張恭良無法躲閃,只能豎起雙臂硬抗這一擊,卻被瞬間打飛出去。
上次在龍尾坡,窮奇剛剛脫困,元?dú)馕磸?fù),又被賀子楓,魏承澤和小貝三人夾擊,最后張恭良出手偷襲才一舉擊潰窮奇。
而此時(shí),窮奇剛剛蘇醒,元?dú)饣謴?fù)不少,張恭良又只有一個(gè)人面對窮奇,根本不是敵手。
張恭良被打飛出去七八丈后才停下身形,甩了甩雙臂緩解酸痛,苦笑道:“這下不好辦嘍。”
方桓看向張恭良的眼神,兇狠無比,抬起雙手做餓虎撲羊狀,就要撲向張恭良。
“對付一幫雜魚用了這么久,很好玩么?明明有實(shí)力盡快解決他們,非要磨磨唧唧的。否則現(xiàn)在帶著九嬰,魏承澤和小貝,你還能拿不下一個(gè)窮奇?”
一個(gè)蒼老聲音從天上響起,帶著嚴(yán)重的不滿。
聽到這個(gè)聲音后,張恭良的苦笑瞬間變?yōu)樾老病?p> 被窮奇控制的方桓瞬間抬頭望去,卻是什么也沒看到,只覺得這時(shí)候有一只手掌搭在自己肩膀上。
一拳!
重重向身后砸去!
身穿黑色太極道袍的老道抬起瘦弱手臂格擋住帶著黑紅厄力的拳頭,然后手掌旋轉(zhuǎn)包裹住拳頭后一擰,方桓身體瞬間懸起在空中輪轉(zhuǎn)。
在下一刻,老道士松開拳頭,軟綿無力的一掌印在方桓的胸口上。
方桓瞬間倒退而出,直到撞進(jìn)張恭良懷里才停住。
方桓抬起頭,雙目中血紅色已經(jīng)全部退卻,看著張恭良一臉茫然:“大師兄?”
張恭良笑了笑,指了指前方。
方桓順著張恭良所指望去,然后立刻喊道:“師尊?”
張恭良松開方桓,彎腰道:“師尊。”
方桓也立刻彎下腰。
六爻真人撇了撇嘴,轉(zhuǎn)頭看向正在跟九頭蛇、魏承澤、鬼嬰廝殺的修士們。
一股無形威壓瞬間彌漫開來。
正在張著九張大嘴肆虐的九頭蛇,立刻低下九顆蛇頭匍匐在地,原本還碩大無比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s小,最后小到纖細(xì)如蟲,最后鉆入地面消失不見了。
魏承澤和小貝在感受到威壓后,也立刻飛速后退到張恭良身邊。
魏承澤雖然沒有頭顱,但依然躬著身子。
小貝小小的身軀也躬著,一個(gè)大大的嬰兒頭幾乎要貼在地面上了。
山路上所有的修士此刻只覺得靈力難以運(yùn)轉(zhuǎn),呼吸都有些困難,抬頭看去,一個(gè)身穿黑色太極道袍的老道士望向他們。
“這……這是九鼎宗師么?”齊龍忠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道。
“不可能啊,九鼎……九鼎也不可能讓我們靈力都無法運(yùn)轉(zhuǎn)啊?!贝黟B(yǎng)浩額頭上滲出冷汗。
“難道是……鹿州難到還有長生真人?”閆淼驚愕無比。
強(qiáng)橫無比的威壓讓在場所有的修士都無法直立身體,五鼎以上的都只能彎腰躬身,而五鼎以下意志不堅(jiān)的,干脆就都跪倒在地。
六爻真人道袍大袖鼓蕩,一副仙人之姿,懶洋洋開口道:“行啊你們,四大宗門和一群雜魚在這欺負(fù)我徒弟?”
四大門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欺負(fù)誰啊?死的傷的都是我們的門下弟子和散修,你兩個(gè)徒弟都好著呢好吧?
“之前我大徒弟也說了,該跪下道歉的趕緊道歉,該賠丹藥的賠丹藥,老人家我可沒那么多時(shí)間跟你在這耗著?!?p> “真人息怒,我等……我等是看到此人修習(xí)鬼道才……”齊龍忠大著膽子開口道。
“鬼道?鬼道怎么了?我徒兒刨你家祖墳練尸了?還是殺你娃養(yǎng)鬼了?你一天怎么管的那么多?”六爻真人罵道。
“這……”
“真人此言差矣,歪門邪道,人人得而誅之!”
六爻真人看向說話的戴養(yǎng)浩,下一刻,戴養(yǎng)浩就跪倒在塵土里。
“跟你們這些人談?wù)撌欠乔闭媸菍ε椙?,趕緊的,道歉的跪下,然后你們每個(gè)宗門再給拿出來一些靈丹,這事兒就拉倒了?!?p> 無人應(yīng)聲。
程召畏畏縮縮躲在人群里。
六爻真人目光鎖定程召后,一道威壓釋放而出,程召緊跟在戴養(yǎng)浩身后就跪了下來。
強(qiáng)大威壓如同一雙看不見的大手,使程召頭顱搶地,連磕了三個(gè)頭,每一個(gè)都咚咚作響,三個(gè)頭磕完后,額頭上已經(jīng)滿是鮮血。
程召一臉的屈辱不忿,但是眼神中又帶著畏懼。
“該賠禮的賠完了,商量一下賠丹藥的事兒吧。也不難為你們,靈丹,一個(gè)宗門給我來個(gè)……四五爐吧,明天晚上送到隱龍溝,誰不送,老道我就親自上你們宗門去喝茶。老大,小幺兒,走了,回去吃飯!”
六爻真人說完,走到方桓身邊,一把抓住方桓的肩頭,提起后掠空而去,張恭良帶著魏承澤和小貝緊跟其后。
“師父,米還沒買呢……”
在場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shí)間沒人作聲。
許久之后,閆淼苦澀開口道:“送么?”
沒人應(yīng)答。
又是許久過后,戴養(yǎng)浩道:“敢不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