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沙寶此時突然雙目一睜,那靈機一動的樣子幾乎要在頭上冒個燈泡了:“那我們?nèi)羰窃僬倚┤藖硇逕挻斯?,是否就可以攤薄李傲天的福緣??p> 袁藤扉沉吟道:“此功法勾連的功德猶如江海,修煉此功之人猶如溪流;修煉之人遇難,受此功庇護(hù)猶如江海倒灌。那么要想增加修煉之人,并攤薄功德,還應(yīng)讓咱們選中的修煉之人多受磨難才好。此計頗有可行之處,只是那《神明功》神妙非常,不是我等可以猜度,就怕弄巧成拙,反而增加了那李傲天的福緣?!?p> 竇沙寶點了點頭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我們還是回到原來的主題,說說如何除掉李傲天的最大臂助孫有余吧?!?p> 袁藤扉道:“我與這孫有余相識已久,原本只以為他是李傲天的馬前卒,不過一勇之夫,無需多慮。可大事成就后,我們拿下了李傲天安插在軍伍中的部曲,得知那孫有余竟為李傲天鋪設(shè)了一條在軍中的財路,更展現(xiàn)了逆天的戰(zhàn)力與不俗的人際手腕,這才發(fā)現(xiàn)孫有余智勇雙全,不可不除。
“此子本是步氏研究院搜刮來的一名嬰兒,乃是半妖之身,如今步氏研究院仍留有他的血肉樣本,我也曾命他們克隆出一個孫有余以供研究利用,誰知盡皆失敗,可見此子必有其他境遇得以存活至今。
“我也曾用那血肉施以詛咒之法,但毫無用處,可見此子不是被調(diào)包了,就是吃了什么天材地寶得以洗髓伐毛,或是受了李家的什么寶貝護(hù)佑??傊?,間接手段怕是走不通了,只能以實力碾壓。”
“也只好如此?!备]沙寶點頭道:“公主既然對孫有余如此了解,那敢問其所修是何功法?”
一提孫有余修煉的功法,袁藤扉臉上頗為尷尬:“是李傲天送他的一部功法,叫做《一起吸收流星雨》;此功法運轉(zhuǎn)簡單,卻有一種神異,可以借助命星之力洗煉法力,使之更為精純;只可惜常人命星之力太弱,修煉不易,那孫有余能籍此修至筑基期也可算是資質(zhì)不凡?!?p> 竇沙寶也被這功法的名字膈應(yīng)了一下,但他掩飾得很好,順著說道:“星辰之力五行屬火,我們布置困陣的時候,要加以考慮。”
袁藤扉忙問:“說到布置困陣,竇公子有把握讓那永夜君王同意我們在永業(yè)城布置陣法,困殺孫有余嗎?”
竇沙寶搖頭道:“在永業(yè)城是不可能的,永夜君王就是通天大學(xué)的一條狗,他怎么敢讓通天附中的人在自己地頭上出事?但我們可以走通關(guān)系,讓他對我們引誘孫有余出來的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公主既然與那孫有余相熟,不知他有什么愛好,公主可有引誘良方?”
袁藤扉俏臉一紅,掩嘴笑道:“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若是尋常少年,此時正是慕少艾的年紀(jì),自當(dāng)派一嬌俏美人誘他出府;可那孫有余自小在李傲天府中打混,嬌俏婢女見得多了;現(xiàn)在他又進(jìn)了通天附中,那里的女子,無一不是上上之選;所以這小美人對他誘惑不大。而他自小未得父母關(guān)愛,若有一風(fēng)韻美婦將一身的母性關(guān)懷照在他身上,不愁他不被玩弄于股掌之中?!?p> 竇沙寶聽她這么一說,后脊梁嗖嗖冒寒氣:都說最毒婦人心,古人誠不我欺,幸虧此等女子是友非敵,否則我臨死前恐怕都在舔她的腳底板;就算現(xiàn)在我也得防著被她推到前臺去。
二人計議已定,說干就干,考慮到他們畢竟是學(xué)生,人頭不熟,就找來鯤鵬樓的大掌柜這種三教九流無所不交的人精,讓他去尋這等尤物。
大掌柜的果然不負(fù)眾望,很快就帶來一名穿著素色宮裝的女子。
竇沙寶和袁藤扉坐在珠簾狀的法陣屏障后面心旌一陣搖曳:太美了,太柔了,太暖了!
她五官極美,舒朗柔和,面龐豐腴,見之欲親,略硬的線條告訴世人她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不少風(fēng)霜,可吹彈可破的肌膚卻又驕傲的宣告她戰(zhàn)勝了時光;她身形高挑,行動似緩實急,富有韻律,絕對可以在三步之間迷倒一個男人;她有著天鵝絨般的女中音,好似一直在唱著搖籃曲;她長發(fā)及腰,以紅繩扎住末端,在她彎腰施禮時如夜幕一般垂落,讓人想要湊近了看看里面有沒有星星。
過了許久,袁藤扉才把眼睛拔出來,看了看旁邊還在癡癡傻傻的竇沙寶,咳嗽了兩聲,沒有效果,只得用手指捅了一下。
竇沙寶反應(yīng)過來,深呼吸了幾下才調(diào)整好狀態(tài),這時大掌柜開始介紹那女子來歷。
這女子清倌人出身,有筑基修為,一手古琴彈得出神入化,當(dāng)年是鯤鵬樓待客的頭牌,后來被一高官看上收為妾室,著實享了幾十年榮華;只是那高官死后,她身無所出,又受大婦迫害,結(jié)果被發(fā)賣出去;幸好她機靈,早以千里鏡聯(lián)系了“娘家”,也就是鯤鵬樓,順利被鯤鵬樓及時接下,沒有流落到青樓楚館,這才過上教授新來樓里小姑娘的安生日子。
竇沙寶點了點頭,手指一彈,一個小紙條飛出落在了大掌柜的手里,里面的內(nèi)容是讓大掌柜帶一個頑劣少年交到這女子手里,看看她怎么與之相處。
這少年是竇家私牢里的,家生子出身,偶然發(fā)現(xiàn)自己有修真潛質(zhì),遂想帶著父母擺脫奴籍,結(jié)果沒有靈石打點,又出言不遜,以至于被打得半死不活扔進(jìn)了牢里,他的父母也被胡亂弄死了。
當(dāng)他滿身血污地被扔在那女子腳下時,他飛速退往墻角,眼神怨毒,四肢瑟縮。
那女子伸手想要撩開他的頭發(fā),摸一下他的臉龐,卻被他狠狠一口咬來。
那女子不閃不躲,任他啃咬,另一只手仍在理順?biāo)菨M是血污的長發(fā)。
那少年一邊咬一邊看她,漸漸地嘴上的力道松了,隨著女子的動作又松開了口,張著嘴無聲的哭泣。
女子從袖中取出一方錦帕,用法術(shù)凝了些水,打濕后一點點為那少年清理著身上的污穢。
當(dāng)少年的那張小臉恢復(fù)了昔日的俊秀后,女子眼角滑落一滴淚水。
少年終于崩潰了,抱著女子嚎啕大哭,口里喊著“娘親”。
這讓袁藤扉都忍不住問竇沙寶這倆人是不是真的母子,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哭過之后,二人開始聊天,從少年的過往,聊到了婦人的從前,后來又開始懷念他們家鄉(xiāng)的野草、野花。
最后婦人告訴那少年,他們中只能活一個;少年二話不說,站起身來,觸柱而死。
婦人施施然起身,拿那方錦帕為少年清理了頭上的血跡,又請求大掌柜給這孩子一個體面的墓穴。
袁藤扉對這女子十分滿意,取出一個小紙條彈給大掌柜,讓他安排這女子去勾引孫有余,將他引出永夜王府。
誰知這小紙條被竇沙寶法術(shù)一引給拿了過去。
袁藤扉詫異地看向他,竇沙寶臉色尷尬,呼吸急促,把大掌柜叫了進(jìn)來,道:“此女各種素質(zhì)確實不錯,大掌柜費心了,只是離我們想象中的還有差距,希望大掌柜再費心多找?guī)讉€供我們挑選。至于此女,我府上正好缺個樂師教習(xí),不知鯤鵬樓可否割愛?”
聽了他這話,袁藤扉和大掌柜哪能不明白是這位爺看上了此女。
袁藤扉倒是不怪他,她若是個男子,定然也不會放過此等尤物。
大掌柜恭敬應(yīng)道:“此子能被竇公子看上,自是他的福分,只是有一節(jié)好叫公子知道,此子本是男兒身,不知公子是否介意?”
他看看大掌柜,再看看那柔美的身影,看看大掌柜,再看看那柔美的身影……
到最后他只是沉重的點了點頭道:“樂師教習(xí)而已,你想多了,去安排吧!”
袁藤扉心中好笑,卻沒有多說什么,只等那大掌柜帶其他的人來再行面試。
那大掌柜也的確是盡心盡責(zé),帶來的俱是人間極品。
只是沒想到竇沙寶一發(fā)不可收拾,來一個收一個,來一個收一個,最后氣得袁藤扉拍案叫道:“我說你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