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絳珠草
唐森說完了“回神”兩字,還真的就離開了“攜寶庫”,回到了他的房子里來了。他還保持著他進“天圓地方”時的姿勢。
他感覺自己身上出了不少的汗,而且,自己的眼睛灼痛的厲害。他趕緊的把眼睛閉上,用手把眼睛揉了揉。等他再次的把眼睛睜開的時候,“怨瞳”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代而取之的是一雙稍微有些淺黃色的眼球。
他把手中那木色原漿的木刀揮了揮,“呼呼”的。
他想著剛剛發(fā)生的事情,還真的有點不現(xiàn)實。他裝模作樣的伸出一只手來,說道:“筆來?!?p> 靠!不可思議的事情發(fā)生了。那只通體黝黑的馬良神筆,真特么出現(xiàn)了。他這次可真的看清了,這真的是一只毛筆。
他想了想,說道:“去。”
通體黝黑的馬良神筆聽到“去”之后,馬上就消失了。
“筆來?!碧粕趾傲艘槐?。那個馬良神筆就像個聽話的小寵物,應(yīng)聲而至,簡直比寵物狗還聽話的樣子。
“去?!碧粕终f了一聲“去”。那個馬良神筆就又消失無蹤了。
唐森知道,他不是在夢境里面,這是現(xiàn)實。他真的在“天圓地方”里見到了“元嬰帝君”,他的元嬰帝。他還帶他去了“攜寶庫”,他挑了三樣好東西,他還讓他滴血認主了。他還告訴他,他這滴血認主的寶貝,在現(xiàn)實世界里也能用。
唐森撫了撫額頭上的細汗,再次伸出了自己的手,然后他喊道:“魚骨柳針劍?!?p> 一根小小的魚骨針,泛著七色琉璃光,出現(xiàn)在他的手掌里,懸浮著,還在那里懸浮著滴溜溜的轉(zhuǎn)。這次他看清了,是個魚骨針不假,屁股后面還帶著個針眼呢。
他沒有再去看它,他想他不會再叫到它了。這么一個小小的東西,有什么用處,總不能在那些庸俗的人面前去顯擺吧?他說了聲“去”,把那個是針又有個名字叫針劍的魚骨針,送了回去。
他接下來叫了一聲“風(fēng)月寶鑒”。那終極幻境大寶典《風(fēng)月寶鑒》也是比較聽話的,聽到了唐森的呼喚,它立馬的就出現(xiàn)在了他的手里。
唐森把手中的木刀,還給它放到了槅門和窗簾之中的墻角里。回身走到八仙桌的旁邊,坐在一個塑料的小矮凳上。他把手中的這個《風(fēng)月寶鑒》,在手中把玩著。他看看那個璞玉,又看看那精美的書皮,又看看那把純金鎖,再看看那個露出來兩三片葉子的絳珠草,西方靈河岸上的三生石畔的?他一時好奇心大開。
他決定把它當(dāng)本“書”先瞅瞅看,應(yīng)該不會被帶進幻境里去吧?進幻境修行難道不需要什么秘術(shù)法門嗎?去他大爺?shù)?,不管了。最終好奇戰(zhàn)勝了疑慮,他準備先瞅瞅看再說。這或許就是“好奇害死貓”吧?
他發(fā)現(xiàn)那璞玉和金鎖是穿連在一起的,還連著書本。這就是一個整體吧?它這樣是不是就為了不人打開?。课胰?,唐森想把它那條連著璞玉和金鎖的金鏈子給扯斷。但那鏈子可是金的啊,他一雙肉體凡胎的手,又有那個力氣搞得定它?算了吧。你妹的,怎么跟個魔法書一樣?
他使勁的鼓搗著那個鏈子,向上向下,想強行的把它給打開??山疰溩舆€是保留了原樣,就是一點縫隙的余地都沒有給他留。
他好像有點氣急敗壞了吧,一時情急暴怒,“怨瞳”竟然忽啟忽閉,他剛好向下一扯,趁著“怨瞳”開眼之際,把那金鏈子從書本上擼了下來。
不知道是《風(fēng)月寶鑒》知道他要強行打開而自愿,還是“怨瞳”開眼的作用,總之,不管怎樣,他打開了《風(fēng)月寶鑒》。但他怎么看,都覺得這個金鏈子好像是變長了一樣。
他看著那《風(fēng)月寶鑒》精美的書皮,覺得很美很炫,手摸上去,也很有觸感。
他掀開了終極幻境大寶典《風(fēng)月寶鑒》。他只是好奇,他也沒有想過去學(xué)什么幻術(shù),他也沒有去想過去好好的研究研究,他只是純粹的想打發(fā)一下“富?!钡臅r間。一個人,如果他不看看手機,不玩玩電腦,他的時間就富裕的能讓他自殺個十萬八千次,不是嗎?
他純粹的就是想把《風(fēng)月寶鑒》這本書,當(dāng)成一本“有趣”的書,去看,去消磨他那“無法安放”的時間。他純屬娛樂,不看手機,閑的“子彈”疼,沒事兒找事兒干。
《風(fēng)月寶鑒》它還真的是一本有趣的書。這本書讓唐森安靜了下來。唐森他不禁會想,這本書他不是連書名都看不懂的嗎?怎么現(xiàn)在除了書名,他都能看懂呢?就像現(xiàn)在的小說書一樣,文字也好,插畫也好,他都看得懂了。難道是因為滴血認主,讓它改變了呈現(xiàn)形態(tài)?
他捋著絳珠草那露在書外面的兩三片葉子,看了很久很久的書,也只是看了一點點。簡介吧,還是前言吧,還是序章吧,他都沒有看懂。丫丫個呸的,寫的什么破玩意兒!但卻總有一種無可名狀的魔力存在一般,讓他想繼續(xù)看下去的沖動不斷的洶涌。
他感覺著自己有點累了,而且,身上的汗下去之后,他也很不舒服,還有點冷。他準備去先洗個澡,就去睡覺吧。
他準備把書合上,去洗澡,卻想起了那個三生河畔的絳珠草書簽。把絳珠草書簽夾在這里,改天接著再看也不錯。
他看幻境大寶典《風(fēng)月寶鑒》的時候,可是一直的在用他的右手玩弄那個三生河畔岸上的絳珠草葉子呢。他看了那么久的《風(fēng)月寶鑒》,不自覺的豈不玩了它很久很久?
元嬰帝君說過這是三生河畔上的絳珠草吧?長什么樣,他還從來沒見過呢。他把書本翻到絳珠草作為書簽的那一頁,展開。
只見那絳珠草有葉也有枝,但卻沒有結(jié)過果,也沒有立足于地的根。唐森一看,就好像冥冥之中就知道他是一個“夭折”之物,頓時一陣惋惜,身體隨之抽搐了起來。
他看到玉和金鎖的時候,都沒有這么的惋惜過。他覺得玉和金在物質(zhì)層面表現(xiàn)不了生命力,而那株絳珠草就不一樣了。它曾表現(xiàn)出了頑強的生命力,卻沒有開花結(jié)果,走完一個生命應(yīng)該走完的路程。
他看著被做成了標本一樣的絳珠草,一股熱流從他的胸腔涌到了他的喉結(jié),“唰”的從他的眼睛里,冒了出來,順著他的臉頰,滑到了他的唇邊。他情難自已,“啊——”的一聲哭了出來。不知情者,肯定以為他“如喪考妣”吧?
絳珠草的葉子,也許是吸收了唐森滴的血的緣故,有點泛發(fā)著一點點的生氣,但其他的部分還都是干枯的,像流盡了血淚一般,如枯槁朽木,很符合一個“陰干”的植物標本的樣子。
他上學(xué)的時候,也曾經(jīng)干過這樣的事情。那就是把那些花啊草啊葉子之類的東西,夾在本子里或是厚書里面。等時間久了,去除了水分,卻是一個很好的書簽。上面再寫上些美好的祝詞或者是掏心掏肺的座右銘,挺好的。
他把那個說是三生河畔岸上的絳珠草捧在手里,把曾經(jīng)失去戀人時都沒有哭出來的眼淚,照著它哭了個肝腸寸斷撕心裂肺。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此時的他,或許是又一次的情感后延疊加到一起去了吧?
像是當(dāng)年的柳飛嫣,像是當(dāng)年的黃俊雅,像是前不久的彭瑤,外加上他對年幼女兒心怡的種種思念之情,統(tǒng)統(tǒng)的放進這“一哭”之中了吧!他其實就是個傻子,捧著一株陰干了的書簽絳珠草,哽咽出聲號啕不止啊啊悲切。不知道的人如果看到了這一幕,一定會當(dāng)他是個神經(jīng)病發(fā)羊癲瘋呢。
他哭的不明不白,又情如潮涌。
終于,他停了下來,把那三生河畔岸上的絳珠草情不自已地放到唇邊,來了一個世紀“深吻”。像是要對曾經(jīng)深愛著的戀人告別一樣,雙唇親吻著它的桿莖,它的枝葉,它的脈絡(luò)。他親吻了好長一會兒,才放開它。
無情總被癡情擾,
唯有真情忘不了。
看似多情總無情,
癡心一片誰知曉?
他捧著那三生河畔岸上的絳珠草,平復(fù)一下自己的心情。過去了的,都過去了。該放下了的,總該是要放下了。
昨天已成塵埃落進黃土,他拖著今天已走進了明天。明天已然已成了今天,那今天也就理所當(dāng)然的成了昨天。昨天它注定“化作春泥更護花”。
他捧著那株被他親吻過的絳珠草說道:“晚安!然后,早安!”
突然,那被他親吻過的三生河畔岸上的絳珠草,像聽懂了他的話一樣,立了起來。一開始,她泛著幽藍色的光暈,但隨著它滴溜溜的懸浮著旋轉(zhuǎn),它的顏色變的多了起來,儼然已成了一個自成一體的五彩斑斕的世界。
唐森他感覺著很是神奇。正當(dāng)他笑著看著這眼前一幕的時候,那絳珠草突然地把桿徑插進了他的手掌里。他下意識的要把手掌握住,但卻感覺到使不上力氣。他手里像捧著一個碩大的七彩肥皂泡泡一樣的,只感覺到疼痛,鉆心的痛。他“啊,啊”著吸溜著疼痛,咧著嘴,撅扭著屁股,咬緊了自己的后牙槽。
他不是神,也不是關(guān)公,更不是石達開,他只是一個千千萬萬個平凡人中的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一個。他痛了,會喊疼,哭了,也會流淚,愛了恨了,也會沉淀感情,莫名的爆發(fā)出來。他渴了,會喝水,餓了,會吃飯,困了,依舊會去睡覺,“想你了”,“也會想你”,最后,無論如何的“都會想你”。
他看著那絳珠草,像是在吸吮自己的鮮血一樣,很快的就變的生機勃勃,綠意盎然。它還把它新生出來的根莖,長在了他的手掌里。它活了過來,重新煥發(fā)著勃勃生機。隨后,一陣靈氣光波激蕩開去,它消失了。
難道它也被他滴血認主了?不對啊,滴血認主的時候,不是老早都認過了嗎?這是什么情況?難道這個絳珠草是單獨存在的,和書不是一個整體?
好吧,它活了,他也痛快過了。他累了,是真的累了!
他也不管它三七二十八了,隨口說了句“去”,那《風(fēng)月寶鑒》就應(yīng)聲的消失不見了。
他看著自己的左手手掌,里面留下了一個圓形的印子,像被香煙燙過了一樣。他摸了摸不疼。好吧,管它三七二十一,還是三七二十八,也不是什么大事。先去洗澡。
他把衣服褲子一脫,光著個屁股進了沐浴間。當(dāng)然,也是衛(wèi)生間,洗衣間。他把淋浴頭拿在手里,對著墻,打開開關(guān)。
用燃氣的熱水器,燒水還是蠻快的。不一會兒,他就用熱水給他自己做了個淋浴。他用浴巾把自己擦干,然后,再用它把自己裹起來。
他把要換洗的衣服丟進了洗衣機,當(dāng)然,這個也是他的父母買的。哦,不對,這個是他自己買的。后來回家了,就從外地又寄了過來。或許,這個洗衣機,是他置辦過的唯一一件家用電器吧?不是手電筒,因為它好像已經(jīng)被手機上面的燈取代了。
他從晾衣架和柜子里找出來換的衣服,穿在身上,把浴巾重新的掛回到沐浴間里的掛鉤上。然后把手機找出來,設(shè)好鬧鐘,給它充上電。
他也不管了,把燈全關(guān)了,上床睡覺。
他已經(jīng)習(xí)慣在今天起來,在明天睡下。他渾然不知,明天已是今天,今天已是昨天。他在今天睡下了,那等待著他的將會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