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xiàn)代言情

白骨未朽

白骨未朽 冰鎮(zhèn)小米粥 2322 2019-10-26 22:09:12

  “嗯……樓月是來給三哥送糯米團(tuán)子的?!?p>  樓月的身上染上了點點臘梅的清香,樓月望著周灼時,月亮似的人兒似乎被臘梅的芬芳所環(huán)繞。雙八的年紀(jì)也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jì),巧的是院里的梅花也開了。

  樓月的話答非所問,周灼收回了略帶薄繭的手。

  “樓月的頭發(fā)長長了,很好看?!?p>  樓月摸了摸自己的發(fā)尾,抬眼看著他。頭上的溫?zé)嵯?,周灼接過了樓月手里的糯米團(tuán)子,含笑看著她他眼中的樓月。

  秦樓月感覺到手上一陣溫?zé)?,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中多了一個香囊。

  秦樓月有些好奇的看著香囊,而后又看向周灼。

  周灼:“送你的金銀花種子。前些日子,金銀花與樓月…很像?!?p>  “三爺,三爺!”

  朱情諾神色慌張,也顧不得店鋪的工作帽子都掛在了馬尾辮上。秦樓月連忙收起了香囊。

  看到樓月和周灼也顧不得當(dāng)下是什么個情況。一下子跪在兩人的面前,樓月微微蹙眉,伸出了手。

  “諾姐,先起來。”

  朱情諾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了周灼的衣角。身后似有猛獸,下一秒便要將她撲食。

  “三爺,那混賬東西又要把手伸到我的腰包里,要拿錢去賭了!”

  鋪子的門口都是圍觀的人,穿著布衣的尋常人家圍觀著周家店里的事情。倒不是周家臭名昭著,而是叼著大煙的男人瘦骨嶙峋,面色發(fā)黃,露出的手部有大大小小的潰爛,樣子可怖極了。

  “這不是張家的兒子嗎?怎么跟周家扯上關(guān)系了?”

  “是啊,這周家可清白的很?!?p>  迎著眾人的議論聲,周家三爺和小姐走在了前頭。三爺旁邊兒上站的就是樓月,樓月的目光也就是清冷的。望著叼著洋人桿子的張家人,自然是一片厭惡的神色。

  朱情諾縮在了方望岳的身后,生怕這張家人再靠近自己幾分,緊緊護(hù)著自己的衣服內(nèi)側(cè),就跟護(hù)著個寶貝似的。

  “喲,這不是秦小姐嗎?果真生得一副小美人的模樣?!睆埣胰松焓窒胍窃碌哪樀?,樓月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身旁的周灼拿著厚賬本“啪”的一聲拍下了張家人的手。

  “喲,怎的還生氣了,不就是摸個臉嘛?!睆埣胰说哪樕吓で男δ?,松弛的皮膚布滿著大小的傷痕,抱著個煙桿跟抱著性命似的。

  “張沉,如果你是來搗亂了,周家的店里不歡迎你。”樓月輕輕蹙眉,似有些受不了張沉身上那股令人生厭的味道。

  張沉的笑容逐漸凝固,變得可怖。目光轉(zhuǎn)向了方望岳,朱情諾原本探出的腦袋也縮了回去。方望岳那拿起了桌上的算盤,呈一個防御的狀態(tài)。

  “這朱情諾可是和我有婚約的……”這話還沒說完,就被情諾反駁了。

  “那是封建!那是迷信!那是老一輩的東西,我跟你不熟?!?p>  情諾的聲音都是顫抖的,渾身發(fā)涼。望岳悄悄的在身后握住了她的手,但她還是克制不住對眼前這個男人的生理恐懼。

  張沉抱著個煙桿就坐在了鋪子里。煙鬼子活像是福爾馬林,食人血肉,啃氣傷骨,墮其魂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一直都是這樣的,今天你不跟我走不給我大洋,我就睡在鋪子里?!?p>  三爺看了一眼門口的小子點了點頭,小子們都會意的上來,卻沒想到情諾先出了聲。

  “你……你卑鄙!你無恥!”

  朱情諾氣的直跺腳,看到三爺沒有說話都慌了神。連害怕都顧不得了,拽起張沉就想丟出去,卻被張沉環(huán)抱住了身子。惡臭彌漫在情諾的周邊,情諾掙扎著想要遠(yuǎn)離這惡心的煙桿子。

  “你到底要怎么樣才能放過我!我們沒有關(guān)系!”情諾的干瘦的臉通紅著,是恐懼是絕望。

  好在小子們及時上前拽開了他們,方望岳看著手下的會計被這樣的無恥之徒糾纏也是氣不打一處來,本想擼起袖子上前收拾一頓這無賴,卻讓三爺先開了口。

  “望岳你算一下,他剛才壞了店里多少東西?!?p>  方望岳一時間有些摸不出頭腦,看了看地上凌亂的物品,估摸著價錢,然后開口道。

  “三爺,這里估計兩角左右。”

  周灼搖了搖頭,這更讓方望岳摸不著頭腦,連受驚的朱情諾一時間也沒懂當(dāng)下是什么個狀況,怔愣的原地。

  一位少女的嘴角卻彎起一抹笑容,抬眼。鏗鏘有力的少女音,囂張跋扈的人模樣

  “洋人和鬼子進(jìn)店要多收一塊?!?p>  少女的嘴角含笑,美目流轉(zhuǎn)。而后指向掛在鋪子左側(cè)中間的牌子。

  “洋人和鬼子,你符合鬼一字,這樣一算你要多付五角,共計七角。做工還是欠錢?”

  “你給我們表演這樣一出猴戲,給鄉(xiāng)親們出錢,減掉兩角,你還欠我們五角。”

  圍觀的相親們在叫好,周灼和樓月也看向來人。

  來人的女子生的英氣,歐式宮廷卷發(fā)明眼人一看就看出這是個留洋歸來的女子。

  “我們店內(nèi)只接中國人?!?p>  周灼這話一出,三月鼓掌倒是鼓得開心,愣是把手掌都拍紅了還是覺著這聲兒小了。

  張沉聽到這話被氣的臉紅脖子黑,咬緊了牙關(guān)啃了啃煙桿子,嘬了一口呸在了地上。

  “你們給我等著?!必E著身體抱著煙桿子,背影沒有一點的人樣,桿子比他都要筆直,張沉硬生生的就撞開了人群,幾個人隨口罵了幾句。人潮逐漸散去,午時大伙兒在用食,街上的人并不多。

  那位女子也沒有多做停留,只是朝著周灼點頭示意了一下。見著旁邊的樓月,笑出了月牙眼。

  “樓月妹妹,改日府上見。”

  樓月看得真切,來人是宋家留洋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小女兒——宋冰。

  “冰姐……”這話還沒說完,宋冰一溜煙的就沒了人影。

  周灼從頭到尾都沒有多余的話,就這樣站在樓月身邊。而樓月也是站在周灼的身邊,直到樓月望向情諾,她的眼里,是擔(dān)憂。

  “朱情諾,你應(yīng)該自己處理好自己的事情的?!?p>  周灼這話把情諾嚇得不輕,情諾眼里是惶恐和不安。

  這是情諾好生容易才尋得的一戶愿意讓她做女工的人家。她又馬上看向樓月,抓住了樓月的手,樓月沒有甩開她的手,點了點頭。

  “三哥,諾姐算數(shù)好,被這煙鬼子纏上也不是她所想的?!甭犅勥@話方望岳看了眼樓月,心神領(lǐng)會。

  “三爺,你看著情諾平時也安分,也算她命苦被這等人糾纏,就饒了她這次吧。”

  周灼望著狼狽的朱情諾,眼里是哀求。又望向少女的眼睛,少女的眼里是明月。周灼不會拒絕秦樓月的任何請求,以前不會,現(xiàn)在也不會。

  “算了。”

  朱情諾聽聞這話,如釋重負(fù),迅速起身,掌柜的望岳也牽扯著她。到底還是望岳手底下的人,下意識的就偏袒了。剛想抓緊的打發(fā)情諾去算賬,后面幫忙的三月喚了聲。

  “掌柜的!你來瞧瞧,這里的東西好像少了!”這可把方望岳和朱情諾嚇得不輕,東西出了問題,掌柜的可是責(zé)無旁貸的,朱情諾也被嚇得不輕,趁著周灼沒看過來,兩人利索的就朝著后面去了。

  “三哥還是這般心軟?!敝茏圃究囍哪樢驗榍貥窃碌脑捠嬲归_來,兩人一同望著窗外的雪景。雪,下大了。

  “這丫頭是剛進(jìn)園的嗎?”周灼剛才望向三月的目光有些陌生,反復(fù)回憶才確認(rèn),這的確不是先前府上的丫頭。

  “她叫三月,是新來的丫頭。今日來也想問問三哥,能否把三月放到我房里?!?p>  周灼笑了笑,無奈道。

  “園子里的事情,樓月做決定就好,三哥也只管答應(yīng)?!?p>  “那,三哥……晚些回明園嗎?”

  樓月望著雪景,輕聲道。樓月的聲音不太真切,她問了也好像沒問。

  “一會兒還要去布莊那兒看看。”

  樓月聽到周灼這樣說,神情有些落寞,但很快便收起了那副失落的模樣。

  “三哥給樓月帶了最愛吃的綠豆糕,嘗嘗?”

  樓月卻沒有接過那用黃油紙精心包著外面還畫了小人畫的綠豆糕。牽動著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牽強(qiáng)又僵硬。

  她聞得到綠豆糕濃郁的香氣。

  雪,下大了。

  “三哥……我過了年就十八了……”樓月頭一次這樣辯解,低著頭看著那綠豆糕,不自覺的就深吸了幾口氣。冷氣入侵樓月的身體,直入心肺。

  白色的披風(fēng)掛在少女的身子上,樓月的眼里是雪景,滿天的雪景。這年的氣溫,格外涼人筋骨。

  “我不是小孩子了?!?p>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