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靈氣沒有救人的能力?!奔t柚和凝米兩人站在離懷特家有一段距離的一所屋子的屋頂上。
紅柚還在想如何從凝米的手上拿到那個地靈。結果半天沒出聲的凝米突然冒出這一句話。于是很自然的,她看向了凝米,等待著后者的下文。
“哦,恒靈氣就是純靈氣?!蹦籽a充道。她雙手托著眼前這個外形為正方體的恒靈器,調動自身的恒靈氣御使驅動。
恒靈器上黯淡的紋路重新發(fā)出熒光,此時紅柚也感受到了凝米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那股和地靈一樣的靈氣。她眼神怪異。
“這個東西,只能收集、儲存恒靈氣?!蹦桌^續(xù)說道。
紅柚的眼神更加怪異,要知道她們甚至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更不要說像凝米現在這樣一臉要說什么秘史的節(jié)奏.....
這個姑娘的神經有點粗啊......她這么想到。
凝米沒有看到紅柚的眼神,她將恒靈器放下,坐在上面,一副準備開講的樣子。
“而恒靈氣對于普通人,最大的、最常見的用途就是延長壽命?!蹦谆貞浿鴦偛旁谀莻€房間中看到的那一套有頭有尾、井井有條的儀器。
“那個叫懷特的人是一個天才,那個房間里,他以這個恒靈器為核心打造了一套可以放大恒靈器這個功能的儀器。
雖然不知道他的妻子患了什么病,他的治療方案又是什么,不過感受到她妻子身體上環(huán)繞著的恒靈氣,我大概也能猜出一二......”
這倒是把紅柚的好奇心勾起來了。
“你知道的,靈氣擁有刺激細胞的能力,同樣的恒靈氣也會有,而且會稍微比靈氣強上幾分。如果配合相關的藥物來刺激人體的免疫系統(tǒng)的話,說不定能撐過去。不過......”
凝米看了一眼紅柚,發(fā)現后者一副愿聞其詳的乖巧樣子,她似乎很是滿意。
“就好像人體會對外來的藥物產生抗性一樣,對外來的靈氣也會如此。天地的靈氣雖然可以同化,但時間長了還是不行,跟何況當事人還處于沉睡而無法同化呢.....
想必他也發(fā)現了這一點,所以,他開始尋找解決這一問題的方法,然后他會發(fā)現,近親之人的靈氣會最小限度地去刺激免疫系統(tǒng)。
不過,靈氣的收集、傳輸,還可能是遠距離的傳輸以及存儲又是一個問題......”
旁聽的紅柚想到了,眼光瞄向凝米屁股底下被其叫作恒靈器的東西。
“對,所以他模仿這個只能收集、儲存靈氣的東西作出了那一套系統(tǒng)。”凝米拍了拍自己屁股底下的正方體。
“他還以里面的純靈氣作為坐標來定向抽取靈氣。”她想到自己在那個勞倫斯家族的調查結果。
“但是,恒靈氣沒有救人的能力。它只有以刺激來激發(fā)細胞能力的能力。
刺激細胞功能,相當于讓這個細胞激發(fā)潛能,然后負荷工作,最后早早死去,這時身體就要趕緊分裂新細胞補上空缺。簡單來說,就是用壽命來修復異常。
怎樣?我的說法是不是矛盾了?剛才還說恒靈氣可以延長壽命,這會又說會損耗生命?!?p> 凝米像是問紅柚,又像是問自己。不過答案兩個人都知道......
“當然不矛盾,就是簡單的因為不同用法而造成不同結果而已?!蹦卓粗鴳烟匚葑拥姆较颍抗庥崎L,她這樣說道:
“我不知道懷特得到這個恒靈器的時候里面還有多少恒靈氣,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分配使用的。但是,在他的妻子從那個用來延命的容器中出來之后,當其身上的恒靈氣散去的時候......“
紅柚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她皺起自己好看的眉頭,和凝米一樣,一同看向遠處懷特的屋子。
.......
懷特將最后的一份資料刪除。抓過一邊的拐杖,起身,他的動作很慢,而他也知道為什么。
站穩(wěn)之后他還頓了一會,才開始走動,走了沒幾步,又慢慢席地而坐,拐杖丟到一邊,他用手幫助自己轉過身子,然后靠著身后的一臺自己做出來的兩米多高的儲氣罐。
頭顱微微仰起,看著自己過了這么多年但衰老程度卻不及自己五份之一的妻子。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右手顫抖著點了點已經掉在地上的面板。
幾聲警報響完。
延命倉開始將浸泡著菲娜的營養(yǎng)液排出。
液面緩緩下降,懷特看著菲娜重新腳踏實地,他的呼吸變得有些悠長,他感到自己的眼簾似乎開始變重,但還是奮力看向自己的摯愛,雙手顫抖著,慢慢抬起,雙臂張開,他想擁抱菲娜,然后告訴她“歡迎回來。”
但是他做不到,雙手無力地摔在大腿上。他的嘴唇微微蠕動,想說什么。
菲娜的眼睫毛抖了抖,然后眼睛慢慢睜開,眼睛沒有焦距,充滿迷茫,長久沒有見過光的眼睛被光刺得有點痛,這讓她皺起眉頭,瞇起眼睛。好在懷特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這個房間的燈才沒有直接讓她瞎掉。
呲,排氣聲響起,延命倉的玻璃罩子打開。
她的眼睛動了動,適應了這個光線,重新聚焦,然后她第一眼就看到坐在自己正前方的一個老人。雖然被泡在營養(yǎng)液里面數十年,但她不是睡了數十年,斷斷續(xù)續(xù)的意識讓她知道,這個老人就是他的愛人,懷特。
下意識抬腳想要走向懷特,但是卻一個踉蹌直接摔出了延命倉。
她已經數十年沒有走過路了,但是她還有手,即使同樣沒什么力道,但她還是努力地爬著,她想回到自己的愛人身邊。
菲娜不知道,在她摔在地上之后,她雙腿之間就開始淌血。
懷特看著菲娜拖著血跡奮力爬向自己,淚水從他眼中流出,流過皺紋遍布的臉龐,滴在了地板上。
他們兩個人的孩子早已死去,一直監(jiān)控著菲娜生命跡象的懷特自然知道,他還清晰的記得那一天,那是菲娜被裝進延命倉的第226天的晚上10點21分。
那一晚,他一夜未眠,第二天憔悴得差點讓那些仆人報警。他甚至開始質疑自己的所為是否正確......
這幾步都沒有的距離,菲娜卻覺得是如此的遙遠,似乎是經過了大半生......
終于,她的手搭上了懷特,費力地將自己拉到懷特的身旁,坐好。
另一只手摸上懷特的臉龐,擦掉他臉上的淚水。她想對他說“我回來了。”
但是她做不到,她身上的恒靈氣開始散去,原本貌美的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衰老,很快就和懷特一般。
懷特的淚水還是流個不停,像個孩子一般,他調動自己開始模糊的意識、全身僅剩的力氣,他想說出那句話......
看著眼前的摯愛,菲娜也開始流淚,她知道他想說什么,這無數個日夜,他對她說了無數遍,她帶著淚水微笑著,扯著自己干枯的聲帶.......
“對不起...”
“沒關系...”
......
第二天,因為鄰居的報警,警察來到這里調查,在上到這個屋子的第三層的時候,他們看到了這個場景...
兩位老人坐在一起,臉上帶著淚痕,嘴角卻帶著微笑,他們十指相扣,身體互相依靠,就像他們在二樓臥室找到的那張照片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