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大地,三國鼎立。
以唐國軍力最為強(qiáng)盛,然大魏繼古齊國祚,依舊是大多數(shù)文人心中的正統(tǒng)。
而當(dāng)代文人之領(lǐng)袖,便是當(dāng)今大魏太傅魯尼。
魯尼貴為天子師年前亦不知何故辭去朝中一切職務(wù)帶著幾名弟子周游列國去了。
一日,魯夫子在黃河邊見兩小兒辯日,問其故。
一兒曰:“我以日始出時去人近,而日中時遠(yuǎn)也。”
一兒以日初出遠(yuǎn),而日中時近也。
一兒曰:“日初出大如車蓋,及日中則如盤盂,此不為遠(yuǎn)者小而近者大乎?”
一兒曰:“日初出滄滄涼涼,及其日中如探湯,此不為近者熱而遠(yuǎn)者涼乎?”
魯夫子不能決也。
兩小兒笑曰:“孰為汝多知乎?”
魯夫子撫須而笑,正欲答話。
一小兒忽而指天驚呼
“日俞近!日俞近!”
魯夫子及其弟子們亦霍然抬頭,再感受著天地元氣的劇變。
眾弟子都不自覺地看向他們的老師。
魯夫子苦笑一下
“時間到了”
作為大魏太傅天子師。魯夫子豈有不知世界即將毀滅之理,也正是如此,他才愿意拋下功名帶著弟子們重游年輕時候走過的道路。
“老師,這是何故?”弟子中最驍勇的仲由已拔出長劍指天問到
看著不斷靠近的天火與太陽仲由亦無懼意
“區(qū)區(qū)域外天魔,縱死也要與其一戰(zhàn)”仲由想到
而此時的大唐皇宮之中,唐皇李仲久一人坐在大殿的皇座之上。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外面慌忙逃竄的宮女太監(jiān)
怒吼道
“朕乃天上地下唯吾獨尊的李仲久是也!”
大唐與瀛洲之間的海域上,一艘巨船在突然驚起的海浪中如一片落葉一般搖擺起伏。
胡生此時年過四旬,做了十幾年王府管家早已沒有了當(dāng)年的青澀。
兩鬢微白的他淡定地在甲板上指揮著近衛(wèi)和水師收帆轉(zhuǎn)舵,是不是回頭瞟一眼禁閉的船艙
想著
“和兩位主子一起這樣死在這大海里也還不錯”
船艙之中,李仲達(dá)的生母甄姬聽著外面聲響有些擔(dān)心,一只大手輕輕放在她的手上。
這只手掌指尖修長,皮膚如玉,唯有虎口和指尖處長著薄繭,想來是長期握筆所致。
“別擔(dān)心,會過去的?!?p> 前代唐皇輕輕拉著甄姬的手寵溺的說到。
巨船再往東便是瀛洲島了,陳某生帶著妻子與兒子在奈良正吃著火鍋。
火鍋店早就人去樓空,奈良四面環(huán)海,此時天火地震又隱隱有海嘯的跡象,店里的人自然是避難去了。
陳某生與薛諾的孩子今日剛滿十二,喚作長生。
兩人便在這異國他鄉(xiāng)尋了一火鍋店為愛子慶生。
三人坐在閣樓位置最好的包廂之中,陳長生看著樓下慌忙四竄的百姓,又偷偷瞄了瞄正淡定互飲的父親與母親。
隨即放下心來對著鍋里的食材大快朵頤。
“這毛肚鴨腸一點也不新鮮”
“魚腥草也沒有,還有這個芝麻醬明明是涮羊肉用的怎么也端了上來?!?p>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嘴上抱怨著,吃的速度卻也一點也沒減弱。
“食不言,寢不語!平時是怎么教你的!”
說話的是薛諾,相對于陳某生的親和,這個母親平時可要嚴(yán)厲得多。
母親一開口,陳長生便灰溜溜的低下頭一聲不吭地扒肉吃。
陳某生看著孩子的樣子笑了笑
知道他也是因為這突發(fā)的情況緊張才回說這么多的話。
“不妨事”陳某生輕輕摟了一下妻子
薛諾嬌怨地看了陳某生一眼,似乎是在說丈夫總是慣著孩子。
薛諾雖然已為人母,一顰一笑之間還是脫不了那從小灌輸?shù)仫L(fēng)情萬種。
雖無言語,但這一眼百媚生的本事依舊讓已經(jīng)超凡脫俗的陳某生不由一愣。
一眼誤終生,當(dāng)年便是那青城山間小池邊的一眼,讓兩人彼此糾纏到了現(xiàn)在。
陳某生為妻子夾了一塊腦花,又不顧妻子眼神阻止的為孩子倒了一杯黃酒。
“謝謝父親!”陳長生接過酒杯隨即一飲而盡,生怕母親出言阻止。
一旁早已吃飽正小憩著的白狐瞅著此狀也輕輕搖著尾巴用腦袋在陳某生的腳邊蹭來蹭去。
陳某生揉揉了它的腦袋,白狐極為舒服的享受著主人的撫摸,咧著嘴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唉”
陳某生輕輕談了口氣
本來在主人的庇護(hù)下,這只通靈的白狐的安全感是非常足夠的。
可是在主人的這一聲嘆息中動物的本能讓它覺得非常的危險。
一瞬間它渾身柔順的白毛炸裂得像刺猬一般,雖然本能告訴了它危險,但是它也壓制著自己反擊的本能,只想快點逃離這個地方。
“父親!”
陳長生也感覺到了不對,下意識出手阻止父親殺死與自己自幼一同長大的寵物。
陳長生一指隨意而出,指意忽為東,忽為西,忽而消失飄忽不定,最后又詭異地出現(xiàn)在父親與白狐之間,企圖擋下這一掌為白狐求得一線生機(jī)。
陳某生欣慰的看了孩子一眼,似乎在夸贊這一指已得鶴鳴山絕學(xué)精髓,又似乎在贊揚孩子為了情誼敢對自己出手。
但是贊賞歸贊賞,陳某生依然沒有留手的意思。
陳長生這一指絲毫沒有影響到陳某生這一掌的落下。
從出手到結(jié)束,半息不到。
白狐在陳長生不解的悲傷中緩緩閉上眼睛
“父親!”陳長生憤然起身
怒目而視!
全然不顧母親的眼神。
陳某生看著憤怒的孩子,準(zhǔn)備開口解釋。
只聽耳邊又是一聲嘆息
“唉!”
這聲音很熟悉,在他破境超凡的那一天他曾經(jīng)聽這個聲音講過很長一個故事。
聽到這個聲音過后,陳某生便失去了知覺。
不周山上,紅衣白發(fā)的嬴家小姐看著青衫文士出手將陳某生渡出彼世界,微諷道
“多管閑事”
除了他兩人山頂還有一黑衣大漢,正大口的吃著酒肉,滿臉的胡須盡是油污。
“我只做我想做之事,至于未來如何,還是憑他抉擇”青衫文士自言自語到
“迂腐!”嬴家小姐說到
“修行到如此境界,若非如此,豈會輕身?”
青衫文士正欲辯解
只見那黑衣大漢大手一揮,三人盡數(shù)瞬間離開不周山到達(dá)了天外。
看著這世界在不斷崩塌,三人的身影也變得越來越模糊。
“相識千年,終有一別”大漢說到
“保重”青衫文士說到
“保什么重!你傻了吧”
嬴家小姐正想再罵青衫文士一句突然覺得場間氣氛一變
黑衣大漢和青年文士笑著看著自己,正用最后的生命施展著自己并不知道的某種神通。
“保重”兩人的聲音在嬴家小姐的耳中浮現(xiàn)
“你們....”嬴家小姐臉色一白
“混蛋!”罵聲中帶著一絲哭腔
嬴家小姐便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