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明了方向,不敢耽擱,抱著石頭就跑,突又停下,從懷里掏出那個十年囊,將石頭放了進去,這才背起石頭撒開腿跑了起來。跑了大概有個一盞茶的時間,魏力停了下來。
這樣跑不行啊,白衣公子從發(fā)現(xiàn)是假石頭,到小院去挖掘不出,再找獵犬追蹤自己的氣味,那最多一個時辰后就能追上來。要想辦法遮擋住氣味,這樣才能逃脫,可是遮擋氣味,一是要涂抹遮汗草的汁液,二是找條河流穿越過去,幸好胡子叔教了這些??墒巧砩蠜]有遮汗草啊,那就先去星月河,雖然有些遠,先往那個方向去吧。
打定主意,魏力背起石頭,和小狐貍又折了方向,奔向星月河。跑了小半個時辰,也有些累了,正打算休息會兒,小狐貍卻先停了下來,小爪子往青罡城的方向指了指,魏力問道,“你是說有人追了上來?”小狐貍搖了搖頭。
“那是在咱們住的小院子里?”小狐貍點點頭
“這幫狗腿子已經(jīng)開挖了?”
小狐貍揮舞著爪子,比劃著,魏力看了半天也看不懂。先不管了,接著跑吧。跑了又有半盞茶的功夫,終于聽到了嘩啦啦的水聲,魏力喜出望外,終于快到了。
到了河邊,舉目望去,星月河宛若一條黑龍,咆哮著向東流去,月光灑在河面上,星星點點煞是好看。怎么渡過去呢,這河里一條船也不見,去哪里找呢?魏力顧不得欣賞美景,跳進了河里,深一腳淺一腳的趟著河向大雪山方向跑去。跑了里許,也未見船,魏力不禁著急了起來。
罷了,既然沒船,那就游過去,雖然不會水,但也總比在這等死強??戳讼潞訉挻蟾庞袀€二十丈左右,從十年囊里掏出石頭,放到一處,水剛剛淹沒的地方,觀察了下地形,記住此處。又打開十年囊,迎風灌滿,緊緊地系好袋口,拴在了腰背后。給小狐貍指了下對岸,說了聲游過去,就一步步走進水里。
水漫過了腰,估摸了下走了兩丈了,去除對面的兩丈,只需要游個十五六丈就能到對岸,魏力平復了下心情,又向前走了幾步,背后的皮囊就浮了起來。
魏力一只手抓住小狐貍的尾巴,深吸了一口氣,輕輕一蹬雙腳,人就漂浮起來,魏力冷靜的仰著脖子,雙腳踢打著水,一只手劃著,向前游去,而小狐貍則在前面奮力的游著。河中間已經(jīng)過去了,魏力腦袋空前的清明,目測了下,再有個不到八丈的距離,就能游到淺灘。可這時小狐貍游的越來越慢了,魏力知道小狐貍力氣快沒了,又游了一丈,魏力就松開了手。
小狐貍感覺身后一輕,扭頭看了下魏力,魏力努了努嘴,示意小狐貍向前游,可小狐貍卻轉身游了過來,將尾巴拍打了下水面,示意魏力抓住。魏力無奈之下,又伸手抓住了尾巴。一人一狐一點點的向前挪動著。
又游了個三四丈,小狐貍終于游不動了,魏力猛吸一口氣,松開小狐貍,向前奮力一劃,到了小狐貍跟前,一把摟住,雙腿交替打著水,一只手劃著向前游去,自己好像學會了游泳,魏力自嘲著,越來越近了,沉住心情又劃了一下,腳向下踩去,接觸到河水中的泥沙,魏力的心情放松了下來。
托著小狐貍,慢慢走到岸邊,魏力一屁股坐了下來,大口喘著氣,又趕緊看了下小狐貍,發(fā)現(xiàn)還在喘著氣,就放松了下來。突然,遠遠地看見對岸一簇亮光從東向這邊過來,魏力一骨碌爬了起來,幾步竄到了岸邊的草叢后,趴了下來。過了一會,就見對岸幾匹馬跑了過來,幾個火把燃燒著,緩緩的又向西行去。
終于擺脫了,魏力長吁了口氣,解下了十年囊,松開了袋口,將其疊了起來揣入懷中。接著躺在地上,休息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小狐貍也緩過來了點勁,伸出小舌頭舔了下魏力的臉,魏力一把抱起,使勁的親了一口,這次死里逃生,小狐貍功不可沒。
稍稍緩了一會兒,魏力抱起小狐貍向北走去,還是遠離河岸的好,萬一那一撥人找到船,渡過河來找,就麻煩了。
看著天色微明,魏力停下,脫掉濕漉漉的衣服,光著身子,抱著小狐貍在草叢里躺下,這一夜又是跑,又是游水,又困又乏,很快就睡著了。
太陽照在身上暖烘烘的,魏力睜開雙眼,打了個哈欠,穿上潮濕的衣服,向大雪山的方向走去,走了不遠,就見到了官道,攔了一輛馬車,給了一兩碎銀子,帶其去了最近的一家鎮(zhèn)子。身上的銀票沾了水,已經(jīng)不能用了,幸好還剩幾兩碎銀子。在路邊的攤上,狼吞虎咽的吃飽,身上只剩二兩了,這一頓,一人一狐就吃掉了一兩,平時從未在乎過銀錢,現(xiàn)在犯難了。
打問了下,鎮(zhèn)子上倒是有去雪山鎮(zhèn)的馬車行,可自己沒錢,就央求掌柜的,一路上幫其打雜,喂騾馬,生火做飯這些,只求將其帶到雪山鎮(zhèn),掌柜的立刻答應了下來,雇個小廝打雜,還要付錢呢,現(xiàn)在有個現(xiàn)成的人要干,那更好。
在鎮(zhèn)子上呆了兩天,掌柜的倒是管吃管住,等湊夠了三輛車就出發(fā)了。一路走走停停,也未出啥幺蛾子,平平安安的到了雪山鎮(zhèn)。
下了車,用僅有的二兩銀子,置備了兩份點心,魏力就直奔魏家村。到了村口,感慨了一下,先去魏先生家,遞上一份小禮物,魏先生詢問了一番可有按時讀書,魏力畢恭畢敬的應答了一番。告辭出來,又去了二妞家。同樣遞上了一份小禮物,臉有些臊紅,二妞她娘也未見怪,倒是二妞拉著魏力的手,嘰嘰喳喳問個不停。魏力也是很有耐心的,說了說所見所聞,臨了出來,魏力提出還要在那個小院暫住一段時日,而且還要在二妞家每日吃食。二妞她娘也爽快的答應了。
回到自己的小院,魏力打掃了一番,就住下了。每日清晨,魏力早早的去山里,在進山口一邊打拳,一邊等大胡子,到了飯點,留下小狐貍等著,自己去二妞家吃完,再給其帶些吃食。日子過得很快,轉眼三個多月過去了,算算胡子叔也離開自己快七個月了。
這天,魏力打完拳,蹲完馬步,正躺在山坡上,百無聊賴的曬太陽的時候,就見小狐貍沖自己嘶吼著,“是不是胡子叔來了?”小狐貍點點頭。魏力一聽興奮起來,等了半盞茶的功夫,就見大胡子提著一個皮囊飛奔而來。
“你怎么在這兒,發(fā)生了什么事?”
魏力看向大胡子,雙眼發(fā)紅,“胡子叔,終于盼到你了”
也未哭,將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仔細給大胡子敘說了一番。大胡子漲紅著臉,懊惱的撓了撓頭,暗嘆自己的粗心,以致留下了禍端。握了握拳頭,復又松開了來,拍了拍魏力的肩膀說道,“還好,還好,人沒事就行”。
爺倆坐在山坡上,小狐貍撒著歡跑來跑去。大胡子一一指出其做得不對的地方。一是不該要奇物閣掌柜的十年囊,因為你沒有實力拿,錯非白衣公子當天發(fā)難,若沒有白衣公子這檔事,那奇物閣掌柜的,也會尋機找魏力的麻煩,也有可能就下死手了。二是不該在客棧住那一個月,當晚殺了那黑衣人,第二天城門打開,直接走人。地心肺脈石說白了就是個寶物,你的本事平平,你能保住嗎?這就像三歲小兒持金過市。
還有一開始的判斷就錯了,認為黑衣人有可能沖著小狐貍的皮毛來的,你自己想想,若是你看中別人家的阿貓阿狗,你就算有勢,也會當時見了就強買豪奪,而不會視而不見,隱忍下來晚上派人去搶吧,因為區(qū)區(qū)一物不值得如此大題小做。若是白天有人問你張口了,要買小狐貍,被你拒絕了,那晚上才有可能派人來搶??赡嵌螘r間就沒人向你,問詢小狐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