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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里士

第四章 不可告人

安里士 克維爾 4671 2019-10-31 13:40:40

  再次回到村莊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但安迪卻發(fā)現(xiàn),整個村莊竟沒有一處燈火,甚至不見一個人影,只有夜間刺骨的寒風(fēng)使安迪時刻保持清醒。

  但即使面對一座死村,安迪不變的還是他的理智,他沒有因恐懼而喊叫一聲,而是快步直奔斯巴魯和陵卡的家,就算全村人都死得一干二凈,自己這個妹妹和妹夫也不會少半根毫毛。

  “那邊果然有人?!卑驳贤贿h(yuǎn)處僅有的燈火道“呃......哪來的尸臭味......”

  走近后,他看到了一張陌生的臉,他立刻停下腳步,卻不巧晚了一秒,下一秒,他突感全是麻痹,自己的身體被定格在了原地。

  這時,多個身著深褐色制服和輕甲的廂警員將安迪圍住,他們各持一把火銃,對準(zhǔn)安迪的腦袋,但手指卻沒有準(zhǔn)備開火的意思。

  安迪絲毫不給對方留機(jī)會,使他渾身麻痹的低級法術(shù)不需要安迪動手便自動解除,安迪分身躍過由廂警員圍成的小圈,并朝著前方的河流奔去。

  “不許開火,給我抓活的!”一名較年長的廂警員軍官喊道。

  但為了減緩安迪的腳步,他自己卻拿起火銃朝安迪打出兩發(fā)燃燒彈,安迪反手一道水流,澆滅了燃燒彈的火焰,并在保證不傷及對方的情況下,利用身后不遠(yuǎn)處的河水破冰卷起小型波浪。

  對方在那位軍官的指示下暫時停止了追擊,安迪此時也已經(jīng)被逼到岸邊,后方便是河流,看似他已經(jīng)無路可退。

  軍官看著安迪得意道:“想不到吧,你這個被懸賞了那么高價的搖錢樹卻在這里被我逮到。這里是你家吧,親手把自己搞得家破人亡的感覺如何......”

  面對對方的啰嗦安迪有些無奈,若對方真想不傷分毫的活捉自己,那恐怕這只能變成一場零傷亡的追逐戰(zhàn)。

  安迪以自身的速度,在幾個廂警員反應(yīng)過來之前穿過空隙移至后方,有一次抓住了逃生的機(jī)會。

  但就在這時,有一個身著黑甲的對手突然從安迪的正面出現(xiàn),手握一柄短劍,上來就用利刃刺向安迪的喉嚨。

  安迪向后一傾身子,躲過了這一刀,并再次繞身,到這家伙的反應(yīng)力似乎不算弱,在安迪剛邁一步時,他便抬腿頂中了安迪的腹部,首次將安迪擊倒在地。

  這小子是想和我過幾招嗎?哼......安迪心想。

  而后面的廂警員此時已經(jīng)追了上來,于是安迪從背后拔出“水煉天晶”,面對前方頗有斗志的黑甲少年,安迪雙眉一緊,將劍橫在前方,這是在正重向?qū)Ψ桨l(fā)出挑戰(zhàn)。

  “你們都不要動,他是我的獵物!”黑甲少年喊道。

  不過讓安迪有點(diǎn)意外的是,這個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的男孩竟然有不小的權(quán)威,其他人都一致聽從他的每一道命令。

  而那名廂警員軍官則關(guān)心道:“杰克中隊長,這家伙狡猾的很!”

  “這是命令,你們退下!”名為杰克的少年軍官道。

  安迪這才注意到眼前的少年不是廂警部隊的人,其黑色的制服衣甲,以及那頂鑲著“安里士帝國國徽”的軍帽,看來他實(shí)際上是魔界真正意義上的軍隊——安里士禁軍的一員。

  而這個“中隊長”僅是一個中下級的軍官官銜,但對于他這個年齡來說已經(jīng)很難得了。

  對方毫無多余的架式,手持短劍沖向安迪,決斗就從兩人的白刃戰(zhàn)開始,不過杰克中隊長較為顯著的突進(jìn)能力反而搶先占了優(yōu)勢,畢竟在以武力為尊的禁軍,沒點(diǎn)本事的話,像他那么大的男孩頂多也就當(dāng)個普通士兵。

  安迪不得不將“水煉天晶”附魔,否則他可能很快就招架不住杰西卡的連續(xù)砍擊,安迪在戰(zhàn)斗的同時還得尋找可供自己喘息的空隙。

  在杰克稍露破綻時,安迪將附魔的劍刃向前奮力橫掃,將杰西卡擊倒在地,并笑道:“你不會只知道平砍吧,好歹有什么絕招之類的,好讓我活動活動筋骨。”

  “少小看人!”杰克道,并蓄力集于劍刃,向前方縱斬一道劍氣“鐵流!”

  安迪看起來并沒有要躲避的意思,而是加重自身的防御打算硬抗這一招。

  杰克本以為命中了安迪,便奔向安迪的位置,卻發(fā)現(xiàn)這里靈多了一個水坑,而安迪本人卻沒了蹤影......

  “中隊長,小心后面!”一個廂警員突然喊道。

  幾乎是短短的三秒內(nèi),安迪從杰克背后出現(xiàn),擊暈了他,并繳了他的短劍,而廂警員們卻來不及上前,于是安迪又一次在廂警員眼前溜之大吉。

  安迪在絕路之下,遇到了正在生火堆的耶仁,還有因高燒和寒冷而緊縮著嬌軀,漲紅著臉色的木曉璇。

  “趕緊坐下!”耶仁用小而急的聲音道“噓,別讓那些人聽見......”

  耶仁他們估計還不知道自己和海佬寺那幫人的真正關(guān)系,若讓他發(fā)現(xiàn)了,那自己就真是徹底洗不清了。而現(xiàn)在的他,眼中只有與他本人不相符的怨恨,要知道,耶仁對于這一切,本應(yīng)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旁觀者才對。

  沉默了一分鐘,安迪才開口試圖與耶仁第一次直接交流:“你......呃......你還好吧......”

  耶仁瞟了一眼安迪窘迫的表情,也只是無神的回了一聲:“我還好......不過她的情況你也看見了,你有什么藥之類的嗎?”

  這也不過是試探,但此時安迪真希望自己的口袋里能立刻出現(xiàn)一枚藥丸,不僅能為木曉璇緩解病痛,也可以調(diào)和這緊張的氣氛。

  “等那些家伙離開了,我?guī)湍慊卮謇镌僬乙徽野?。”安迪安慰道?p>  耶仁帶著怒氣道:“村子現(xiàn)在都沒了,難道你還不明白這里發(fā)生了什么嗎?所有人都死了!我親眼看著那些士兵們搬運(yùn)尸體,包括我爺爺!”

  安迪無法聯(lián)想到他們誤入海佬寺之前村長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倒是因為他們這次探險,反而救了自己一命。

  耶仁忍著悲痛繼續(xù)照顧木曉璇,安迪盤腿坐在地上,卻感到有無數(shù)的細(xì)針在刺痛著自己,自己只是想把頭埋起來生存,卻因為自己這個喪門星運(yùn)氣和一身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害死了不少無辜的人。

  直到斯巴魯和陵卡的歸來,才讓安迪硬冷的面部稍有緩和下來。

  相比起安迪,斯巴魯更為外向,他一見到安迪就忍不住把自己的想法一吐為快:“等曉璇她明早情況稍好后,咱們就趕緊離開這,我在城門那邊有幾個朋友,補(bǔ)充點(diǎn)食物,咱們差不多不用兩天就能離開海伊爾城......”

  “老公,把藥片給我!”正在照顧木曉璇的陵卡向這邊喊道。

  斯巴魯親切的回應(yīng)了一聲,然后把藏在口袋的藥片穩(wěn)準(zhǔn)的拋給了妻子,接著又轉(zhuǎn)向安迪和耶仁,繼續(xù)說著自己的計劃。

  但是,斯巴魯換來的只有其他兩人的冷場。

  斯巴魯表情發(fā)僵,感到氣氛不太對頭,于是他又試探的道:“呃......你們有什么想法也可以告訴我,反正大家一起商量就是了?!?p>  他本以為耶仁會先開口打破他的尷尬,但沒有想到的是,安迪竟然先開了口,并一句話將斯巴魯原本就尷尬的心思打入冷窟:“反正我不打算和你們同行?!?p>  除了無語的斯巴魯,連一旁的陵卡也露出了鮮有的驚訝,她暫時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似乎想觀察一下這三位少年接下來的動向。

  “你這個家伙!”斯巴魯強(qiáng)顏道“少在那跟我裝蒜了,明天大家一起走好有個照應(yīng)。我給你說哈,就算你再不想走,我和耶仁就算揍暈?zāi)?,也要把你抬出這片荒鄉(xiāng)。”

  “那我也直說了吧!”耶仁突然打斷斯巴魯?shù)馈八拱汪敶蟾纾乙泊蛩悴缓湍銈円黄鹱吡?,我明天一早,就跟‘他們’走?!?p>  安迪腦子一抽,問道:“什么‘他們’?你說清楚。”

  耶仁看向安迪道:“就是那個來調(diào)查的禁軍中隊長和他的士兵們,我發(fā)現(xiàn)凡是失去后,總會有另一種補(bǔ)償,這次我......失去了爺爺......但我好歹總算有了一次加入禁軍的機(jī)會!”

  這段話中有耶仁的哀念,感慨,第一次道出了自己的理想,也同時以一種宣言的方式向安迪這個“兇手”放出挑戰(zhàn)。

  “喂!你們......唉......”斯巴魯將心中的無奈化作一聲嘆氣,又拿出他隨身攜帶的一袋清酒大飲一口。

  自己早已忘記是什么時候開始養(yǎng)成了貪酒的習(xí)慣,反正直到現(xiàn)在,這澄澈的清香液體成了他的生活必需品,凡是遇到什么不快之事,他都會在解決問題前,先來一口沖一沖心中的郁悶。

  看著稍有好轉(zhuǎn)的木曉璇靜靜的睡去,陵卡也得以休息一下,她轉(zhuǎn)頭看見已經(jīng)喝了一大口酒的斯巴魯準(zhǔn)備喝第二口。

  陵卡湊了過去,一把奪走了斯巴魯?shù)木拼?,幾滴晶瑩的水珠灑在火堆旁,在高溫下蒸發(fā)出一股淡淡的酒香。

  陵卡將酒袋沒收,并嘟著嘴唇賭氣似的看著他,斯巴魯只是撓著頭傻笑,就這樣認(rèn)了自己的錯,而且還扶她坐下道:“哎呀,別生氣嘛,我就是嘴饞了一下而已嘛......”

  談話間,前夜就這么過去了......

  兩人都拒絕了斯巴魯同行的計劃,斯巴魯本人又熱騰臉碰冷釘子,各種勸都沒用,看來兩人的心意已決。

  一個想?yún)④?,一個繼續(xù)亡命徒的生活;一個生怕被連累,另一個又是不想連累他人。這兩個家伙,還真是八字不合。斯巴魯心想。

  “但是安迪他身上那一個又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可不是耶仁能知道的。”這句話是斯巴魯?shù)募?xì)聲呢喃。

  安迪問道:“你的財產(chǎn)想好怎么處理了嗎?”

  斯巴魯回答道:“村子都沒了,原來的房子肯定不能住人了,我把盡可能帶走的值錢的東西都打包了,打算明天一進(jìn)城就把它們都變賣掉,然后嘛......存到銀行吧。”

  “這樣說,如果我們不和你一起走的話,你都不一定離開海伊爾城嘍?!卑驳系?。

  “呃,也許吧?!彼拱汪斖蛐强?,似乎在看著漆黑的未來“可是,我和陵卡都還很年輕,連十八歲都不到,我也想用雙腳走遍這座住著整整三十五億各色種族的大帝國??!”

  耶仁也忍不住說了一句心里話:“我想成為禁軍,既是為了能給她幸福安定的生活,也是......也是真想成為他們的一員,當(dāng)一名真正的戰(zhàn)士,能為這個國家流血!”

  安迪沒有說話,面對兩個前途還算有戲的人,自己一個上了懸賞榜的亡命徒還能說什么呢?

  安迪向陵卡伸手,并指了指陵卡藏在身后的酒袋,陵卡將酒袋遞給安迪,安迪接過后也像斯巴魯那樣大喝一口,接著又將酒袋扔給了斯巴魯。

  “就此別過吧,兄弟......”安迪用沉重的語氣道“以后多考慮考慮你自己,別到哪都一副老好人的樣子,陵卡也算我的妹妹,你不為自己也得給我照顧好她?!?p>  陵卡聽罷,又莫名其妙的問道:“你還承認(rèn)我是你的妹妹?”

  安迪眼睛向她一斜,陵卡繼續(xù)追問道:“那你的意思是,你還是沒有否定你還是姐......哦不,你是她的男人嘍,你的心里還是有她對吧?!?p>  “隨你怎么想吧。”安迪冷冷道。

  斯巴魯靠近安迪,并掏出兩枚沉甸甸的大金幣蓋在安迪的手心里,并道:“你拿著用?!?p>  “不需要?!卑驳侠淠琅f。

  “算我借給你的行不?拿著吧?!彼拱汪斘⑿Φ馈?p>  安迪沒再拒絕,兩枚金幣在他手中被來回摩擦,他感覺到了自己心思的沉重。

  第二天清晨,剛剛睡醒的斯巴魯發(fā)現(xiàn)安迪已經(jīng)沒了蹤影,而且耶仁這小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天氣異常的嚴(yán)寒,空氣卻很清新,僅有的一個大睡袋,也給了陵卡和昨晚發(fā)著高燒的木曉璇使用,自己則凍的渾身發(fā)顫。

  他又喝了一口酒,感到喉嚨熱乎乎的很舒服,此時陵卡也醒了,不停的眨眼來滋潤她黑亮且富有靈性的大眼睛。

  斯巴魯過去往手里哈了口熱氣,輕輕的搓了搓陵卡通紅的臉蛋,并關(guān)心道:“早上好啊,老婆,感覺怎么樣?冷的厲害嗎?”

  陵卡有氣無力的撒嬌道:“好餓啊,想吃夾心餅干?!?p>  斯巴魯柔聲道:“先忍一忍吧,親愛的,你先吃點(diǎn)飯團(tuán),等中午那會進(jìn)了城,保證帶你大吃一頓。”

  陵卡微笑著點(diǎn)頭。

  “你先在這照顧曉璇妹子,我去找找耶仁那小子?!彼拱汪?shù)馈?p>  不出斯巴魯所料,耶仁并沒有走多遠(yuǎn),他就在這附近,和那幾個來這調(diào)查滅村事件的廂警員和禁軍在一起。

  兩方估計正在議論耶仁參軍的事,斯巴魯躲在隱蔽的地方勉強(qiáng)能聽到一點(diǎn)——至少可以知道那些軍人們都在各種刁難著耶仁。

  斯巴魯心里有些悶火,但他此時更不能過去插手,一向善良的斯巴魯此時開始為耶仁加入禁軍以后而擔(dān)憂,訓(xùn)練多么艱苦不說,聽說老兵欺負(fù)新兵是百年不變的傳統(tǒng),更何況耶仁還得帶著一個柔弱的女孩子。

  “呀!他好像要回來了......”斯巴魯連忙撤回他們的小營地。

  耶仁的眼球發(fā)紅,似乎是因淚水所致,但他只是報喜不報憂:“太好了,那位中隊長同意我加入了,一會我和木曉璇就能跟他們走!”

  木曉璇和陵卡聽罷,又是鼓勵又是寒暄,仿佛現(xiàn)實(shí)真有那么輕松美妙一樣,只有斯巴魯這個曾多次出生入死,并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戰(zhàn)士只是辛酸的苦笑。

  臨走前,斯巴魯抱住了耶仁,不舍的拍了拍他的后背道:“以后不管怎樣,逗好好干下去,再大的難,咬牙也得挺過去,不許哭,更不許死!”

  “祝你幸福?!币实馈八拱汪敶蟾?.....”

  “也祝你幸福。”斯巴魯深吸一口氣道。

  斯巴魯夫妻倆相互握緊了手,目送耶仁和木曉璇遠(yuǎn)去。五個人三條路,兩個剛剛起步,自己的旅程還未開始,至于安迪......斯巴魯只希望他記得回來還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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