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梧高傲的博里諾看著自己的雷鳴武士團隊在下方組成三支方隊,各個身披輕甲腰掛長刀,以軍人的氣勢立于地面,目視前方,等待著博里諾的審視。
作為一位軍人,博里諾將軍厭惡著戰(zhàn)爭,他認為他們就是在以一種最低劣的方式去報效自己的國家,以鮮血淋漓的姿態(tài)握著敵人的頭顱向安里士帝國明確自己的忠誠之心。如果僅僅如此也就罷了,只是這魔界文明不似以前了,這個新興的帝國偏偏傾向于這種血腥的忠誠,低劣的報國。
博里諾望著夜空中的紅月,自從去年開始,這種美麗而又詭異的天體現(xiàn)象成了常態(tài),血色的滿月以它隱晦魅惑的光芒在夜晚中撫摸著地面,月亮本身又如一只血瞳監(jiān)視著大地,就好像......
我希望我的選擇沒有錯,國家最高的意志即是信仰!博里諾不禁心想。
部隊在烏爾克城已經(jīng)完成了駐扎任務,與之相協(xié)助的烏爾克廂警部隊也將全城戒嚴,為了城市及公民的安全他們不得不束縛著公民的自由。一伙叛軍開始妄圖謀反,博里諾手下的一名軍團團長也因此犧牲,此時又牽扯到了冥府那兩名最高通緝犯,這兩個逍遙法外的亡命徒肯定和這伙叛軍脫不了干系。
“以使命為長矛,以血肉為盾鎧,吾帝萬歲!安里士萬歲!”博里諾舉起右手向下方上萬的精兵喊出了作為“帝國之矛”的禁軍的口號。氣勢磅礴。
“萬歲!萬歲!萬歲......”禁軍戰(zhàn)士們帶著逼人的殺氣不斷重復著這二字......
“長官,有您的電話?!币晃荒贻p的勤務兵來到博里諾身邊道“但是對方?jīng)]有表示任何來意,說只想和將軍您閑聊?!?p> 博里諾眉頭一皺,原本就很嚴肅的臉頰此時就如用黑鐵鑄成的面具一般,心中的憂郁使他無法開顏,他對年輕的勤務兵道了聲“辛苦了?!焙螅约哼M屋看著同樣是沉重黑色的電話機,猶豫了兩秒后,他還是拿起聽筒詢問道:“這里是雷鳴軍指揮部,我是博里諾。”
可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傳出了自己最為擔心的聲音:“您好將軍,我是杰維諾?!?p> 博里諾一時不知道又該用什么樣的口吻接下第二句,是以一名軍人特有的使命感;還是以一種作為父親的平淡。
“請問有什么指示?”博里諾很清楚杰維諾的特殊身份。
對方發(fā)出了帶著磁性的低沉聲音道:“哼,您要清楚您的目標,博里諾將軍,記住那個殺了雷利團長的男人,不管是怎樣的戰(zhàn)斗,他才是我們的第一獵物?!?p> “但是上面的意思一直是要將他活捉!他叫安迪是吧......”博里諾將聲音放低道“以你的身份不應該將太多的私人恩怨摻雜其中,而我是軍人,我也必須絕對服從命令。你也好自為之吧?!?p> “原來對你來說,重要的永遠只有任務和命令啊,是我想多了?!苯芫S諾道“不過,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陛下好像單獨找你說過什么吧?!?p> 博里諾沒有否認,因為沒有什么事可以瞞得過像他長子那樣的人。如果說禁軍是為國家和人民而進行光明正大的戰(zhàn)斗,那么杰維諾一行只是為了他們那位身居最高位的飼養(yǎng)者,生活在黑暗之中。
博里諾并不放下自己的架子,他依舊保持著他男人特有的沉穩(wěn)的語調:“我們畢竟父子一場,就不必再這樣互相賣關子了,杰克他也是帝國的軍人,他的死也死得其所,是為國犧牲......”
“如果你還能盡點作為父親的責任的話,這種話......哼!”另一邊的杰維諾忍著怒火道“罷了,如果你不想干的話,我就當沒你這個父親,杰克的仇就是我一個人的事,那個安迪也由我親自手刃!”
“夠了!”博里諾用低沉而又不失嚴峻的語氣道:“安迪是什么身份想必你也明白,我們最多可以把他送入法庭,但我們還沒有權力私自決定他的生死?;钭?!這是來自帝都冥府的命令!”
杰維諾突然將語氣放得正經(jīng)道:“那我也告訴你,我只效命于陛下本人!”
“啪!”的一聲,博里諾的耳朵感到失聰了兩秒,他也將聽筒放回了電話機的臺座上,對著電話機敬了一個軍禮,自言自語道:“但是陛下也沒有給你明確的答復,難道這次,你真得為你自己做好決心了嗎?即使是被抹殺一切?!?p> 回過神來,他感覺到了這個夜晚的漫長,希望至少在今晚,這個世界不要再有災難,在戰(zhàn)火的硝煙來臨前,請再恩賜這三十五億的人民一次甜美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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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第十節(jié)‘古老的部落文明’一萬兩千年前,遼闊的魔界大陸第一次出現(xiàn)了較簡略的社會制度......嗚......好煩......”陵卡臉貼在書桌上,有氣無力的用一只手抱著《歷史與社會學》讀著。
接著,陵卡又將身子猛得往后一仰,并將手中的書本隨手一扔,小聲嘀咕道:“為什么要學那么多沒用的東西啊,光拼戰(zhàn)斗力的話我看誰能打得過我......”
“唉,真不知道姐姐大人當年是怎么過來的?”陵卡抱怨道“那個家伙也真是,找到工作了就直接住宿舍了,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個溫泉旅館?!?p> 剛剛還是因不滿而抱怨,下一秒便是一句關心:“算了算了,晚上有空去看看他吧,把他凍病了肯定又不省心。”
時間差不多了,陵卡將凌亂的書桌一收拾,并將杯中的開水喝光,她打開了衣櫥,從里面拿出了一套黑白配色的女仆裝。
“該去工作了?!绷昕ǖ馈霸捳f回來,為什么我在這找份活干那么容易?奇怪的地方?!?p> 她在外城的一處繁華的商業(yè)街道找到了一家別致的咖啡店,并在這成功的應聘了服務員,或許是因為外貌招攬顧客,她不管是工作還是收入都要比斯巴魯滋潤的多,工作過程中,也經(jīng)常和一些同齡的少年和少女交流。
只是這段時間,陵卡明顯感到了帝都的變化,城市氣氛前所未有的緊張,不僅是負責城市治安的廂警員,就連那些平常本該被集中訓練的禁軍,也越來越多的游走在大街小巷。也經(jīng)??吹胶稚品膸瘑T與黑色軍裝的禁軍同道活動,互相談話交流。
貌似事態(tài)又進一步嚴重了呢。陵卡心想。在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的道路上,竟然有禁軍的裝甲車在行駛。
“來,久等了兩位,兩杯熱奶茶?!绷昕▽ψ诘觊T室外的一對情侶道“這是兩位的賬單?!?p> “麻煩問一下,小姐,你有沒有認識的軍隊里的人嗎?”情侶中的男孩道。
陵卡聽罷,只是搖了搖頭,而她正準備轉身離去時,這個少年又笑道:“你說咱們帝都是不是要發(fā)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哎,小姐,你那邊到底有沒有認識的禁軍的朋友???幫我打聽一下?!?p> “抱歉,我真不知道?!绷昕ɡ涞幕亓艘痪浜?,端著托盤回到了店門內。
“切,奇怪的家伙?!蹦泻⒌呐巡恍嫉馈胺凑l(fā)生了什么都不關咱們的事,其他地方出事和咱們帝都圣哲有什么關系。對了,我聽說烏爾克好像還真出了一群小毛賊,你說他們會不會再推倒安里士???”語氣中盡是戲謔。
“誰知道呢?!蹦泻⒙N起二郎腿道“那得看他們有沒有那個本事嘍,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你覺得下一個國名起什么樣的才能比‘安里士’很好笑呢?哈哈......”
一小時后,咖啡店迎來了幾位特別的客人,一輛沉重的黑色戰(zhàn)車停在了與之毫不相襯的街道旁,一旁眾人的注意力幾乎全部被這個鐵坨吸引過去,似乎在等待著想看看會從里面出來什么樣的士兵。
結果,只有五名身著禁軍軍裝的女生先后靈活的爬出了戰(zhàn)車,并有說有笑的坐在了咖啡店室外的圓桌上,并熟練的拿起菜單,并喊了一聲服務員。
陵卡聞聲從店內出來,嘴里還念叨著:“歡迎光臨,請問各位想點些什么......哎?”
陵卡驚訝的認出了這五個少女軍人中,其中一個竟然是木曉璇,那個與自己同村的女孩。
“好久不見啊,陵卡小姐?!蹦緯澡€挺熱情的跟她打了聲招呼“想不到你穿這身還挺可愛的嘛,真是巧啊。”
“是啊,真是巧啊......沒想到你也學會調侃別人了?!蹦緯澡行o奈的害羞道“而且,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而旁邊一位少女道:“瞧你這話說的,服務員小姐,我們?yōu)槭裁淳筒荒艹鰜硗嫱媛?。好像是最近又有什么情況,我們訓練完就要出來巡邏,只要別真有什么任務,就等于放了大半天的假,此時不趕緊樂一樂,以后可沒機會嘍。”
木曉璇又有些神氣道:“忘了告訴你了,我現(xiàn)在可是裝甲兵團的一員哦,這可不是隨便一位人類女孩子就可以當?shù)摹!?p> 她時不時的還掏出腰間的手槍用一根手指旋轉,仿佛她這一身都值得去炫耀。陵卡倒還記得他們分別時,木曉璇那雙充滿著水分和迷茫的瞳孔和對未來恐懼的眼神。
在軍隊這個熔爐歷煉后,木曉璇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長發(fā)被扎成了單馬尾,高過額頭的發(fā)際線更顯其精神干練,黑色修身的軍服撐起了她的腰姿,以前的懦弱似乎不復存在,配上皮帶以及腰間手槍、腰包、刺刀等裝備,顯得還有幾分男孩子的帥氣。
陵卡又問道:“那樣的話,耶仁也加入你們裝甲軍團了?”
“他和我不一樣,他說他不喜歡槍支火炮之類的東西?!蹦緯澡崎e道“他說他非要加入什么精銳......嗯,反正現(xiàn)在還在當步兵?!?p> “哎呀,你倆聊個沒完了,趕緊點東西??!”木曉璇的一位戰(zhàn)友不耐煩的催促道“一會說好的還要回去一塊訓練呢,年終考核過不了我可不管?!?p> 這次偶遇,倒撥動了陵卡心里的惆悵,身邊的朋友逐漸離去,最后恐怕只剩斯巴魯一人會一直陪伴著自己,耶仁和木曉璇已經(jīng)做好了隨時為帝國流血的準備,至于安迪那家伙,自己或許也永遠無法原諒他的無情,對某人的無情。
一位二十歲左右的女軍官的出現(xiàn)突然打破了五人的休閑,女軍官有力的喊了聲“立正!”,五位少女的身體如被開了閘門似的,條件反射的在一秒之內由悠閑自在的坐姿變成標準的軍姿。
“報告艾琳小隊長,四號車輛五人集合完畢,請指示!”五人中為首的戰(zhàn)車車長喊道。
這不輸男性的軍人氣勢將周圍的人包括陵卡都給感染到了,相比起一旁清純美麗的陵卡,這些依舊還在花季的英姿颯爽的禁軍女戰(zhàn)士倒更別有一番魅力。
“圣哲高校被疑似某逃犯入侵,目前全校教師學生都被未知能力困在了學校內部,無法脫身。由于犯人很可能危險度極高,所以我們要盡可能調動兵力,協(xié)助廂警部隊解救學生,將罪犯緝捕,明白了嗎?”
“明白!”五人用清脆的聲音齊聲道。
“圣,圣哲高校,不正好是那笨蛋的學校嗎?”陵卡不安的心想“死鬼,你可不許出事,我馬上就過去......”
這身女仆裝都來不及脫,她疾步從木曉璇等人眼前閃過,爆發(fā)出她那可以與疾風相媲美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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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五輛戰(zhàn)車的戰(zhàn)隊并排的行駛在最大的車道上,其霸道的軍國氣勢僅在這五輛戰(zhàn)車上便顯盡山水,其他車輛行人全部排在路邊,為這五輛戰(zhàn)車讓路開道。
小隊長艾琳坐在戰(zhàn)車上點燃了一根煙,寒風與沉悶的空氣讓她的胸口感到了堵塞,她將煙頭猛得一丟,吼了一句:“不開車的都給姐死出來!媽的太無聊了,死氣沉沉的,給我唱首歌!”
包括四號車輛的木曉璇,多名少女士兵皆探出了半個身子,以一號戰(zhàn)車車長開頭,少女們一起唱了一首有詞無曲的地獄民歌《奈落之彼岸花》。
“高原之上盡是紅色藥花,幽綠的惡靈浮游在冥河上?!币惶栜囓囬L嬌聲歌唱“黃泉路上只尋那彼岸花,奈落之歌為誰而唱?”
齊聲:“黃泉路上只尋那彼岸花,奈落之歌為誰而唱?”
艾琳單獨唱了第二段:“少女唱著憂傷的聲音,她在歌唱游蕩的亡靈......”
木曉璇接著唱道:“她在歌唱無畏的英靈,死而后已以花為墓地。”
“她在歌唱無畏的英靈,死而后已以花為墓地!”
最后眾人直接齊聲,以歌聲完成這次前進:“駐守國土勇敢的戰(zhàn)士,心中懷念著遠去的愛人......”
“犧牲血肉只為安里士帝國,一朵彼岸花只為了你!”
“犧牲血肉只為安里士帝國,一朵彼岸花只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