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愛不應卑微
過了好久，張蕓的情緒終于沒有那么激動了
莫詩松了一口氣，還好現(xiàn)在放假咖啡店里沒人，要不然又要被圍觀了
“你好些了沒”，莫詩小心的開口
張蕓點了點頭
“看你的日記是我不對，對不起”，莫詩又道了一次歉
張蕓用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哽咽道“沒關系，是我自己沒保護好它”，張蕓把日記本收回了書包里
“它為什么會到齊燮的手上”，莫詩依舊十分小心，她怕自己的某句話又戳到張云的傷心處
“她應該是在天臺撿到的吧，那天……”，張蕓復雜的看了莫詩一眼“那天我不小心掉在了天臺，后來回去找的時候就不見了”
“所以齊燮應該也不知道是你的吧”，莫詩繼續(xù)問道
“應該不知道吧，我在日記本里從來沒寫過自己的名字”，張蕓聲音有點沙啞
“為什么不寫自己的名字”，莫詩脫口而出
張蕓很久都沒有回答
“不好意思，我只是有點好奇，你不想回答也可以”，莫詩拿起面前的水喝了兩口
張蕓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她靜靜地看著莫詩“這寫日記大都是我初中的時候?qū)懙?，那時候我沒有勇氣寫上自己的名字，后來當我想寫的時候，已經(jīng)沒有機會寫了”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話”，莫詩也確實沒聽懂張蕓是什么意思
“你會明白的”，張蕓哀傷的看著莫詩
莫詩覺得張蕓的眼神很奇怪，但是自己又說不出來到底哪里奇怪，總覺得她對自己沒有不是很友善，但是莫詩實在想不來自己哪里得罪到她了
“你想聽聽我的故事嗎”，張蕓突然說道
莫詩其實可以猜到張蕓對卿塵的暗戀史，但是看著張蕓的臉，莫詩真的說不出拒絕的話來，便點了點頭
“我記得我第一次見卿塵的時候是在一個艷陽高照的中午，那天很熱，他打完籃球剛回到教室，校服全都濕透了，那天是我轉(zhuǎn)學到一中的第一天”
莫詩看見張蕓的臉上突然泛起了一點紅暈，莫詩拿起果汁低頭喝著，沒有打斷她
“老師讓我坐到了卿塵的旁邊，我看見班上許多女生嫉妒的眼神，當時我很點害怕，但是卿塵笑著跟我說不用理她們，她們不敢拿我怎么樣的”
“我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他那時的表情，不知道為什么看著他竟然有種莫名的安全感，那天我就看了他一眼，他真的特別好看，我長那么大第一次見像他那樣好看的男生，就那么一眼，我就喜歡上他了”
莫詩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見到卿塵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卿塵仿佛天生就有一種魔力，看他一眼就沉淪的魔力
“但是那時候我真的很自卑，我從小是在小鄉(xiāng)鎮(zhèn)上長大的，因為當時成績優(yōu)異，所以成為了一中的扶貧對象來到了一中，剛來的時候真的一點自信都沒有，覺得自己哪里都不如別人，所以我從來不敢主動和卿塵講話”
莫詩想起剛見到李蕓的時候她確實連正眼都不敢看卿塵，莫詩竟然有點同情李云
“后來老師說我成績很好，待在9班怕耽誤我，就讓我轉(zhuǎn)去了3班，我當時真的想跟老師說我不去，即使待在9班我也可以好好學習，但是我沒有那個勇氣開口，后來我去到3班，我就開始了每天寫日記來記錄我的心情”
“其實一直到現(xiàn)在我和卿塵都沒說過幾句話，以前他問我問題的時候，我也沒有勇氣直視他的眼睛，他可能都不記得我了，可我還是會傻傻的看著以前的日記，我是不是很傻”
張蕓突然直直的的看著莫詩，她很希望莫詩給她一個答案
“你確實挺傻的，為什么要看不起你自己”，莫詩有點心疼的看著她
張蕓明顯沒想到莫詩會這樣回答，她驚訝的看著莫詩，努力地憋著眼淚
“我可以知道你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嗎，我記得你日記里有說自己很胖”，莫詩覺得張蕓現(xiàn)在太瘦了，真的不正常
“有段時間，班里的女生說男生都喜歡瘦瘦的女孩子，所以我就開始節(jié)食，中考之前竟然得了厭食癥，導致中考也沒考好，到現(xiàn)在才慢慢有點恢復體重”
怪不得從剛才開始張蕓就沒動過面前的飲料，莫詩想要說點什么安慰她，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有的時候我會想，我應該是覬覦了不該覬覦的人，所以上帝在懲罰我吧”，張蕓的眼中又充滿了熱淚
“你不要這樣想，你也是獨一無二的，總有一天你會遇見一個眼里只有你的人的”，莫詩又抽了一張紙巾放在張蕓的面前
“就像你一樣嗎”，張蕓突然開口道
“什么意思”，莫詩沒聽懂張蕓的話
“沒什么”，張蕓接下了紙巾擦眼淚
“喜歡一個人應該是開心幸福的，我們每個人都有喜歡人的權利，你不應該覺得自己連喜歡他的資格都沒有，可能他的眼里沒有你，但是你的眼里不能也看不見你自己，你很好，只是他不知道而已”，莫詩把自己的感受說了出來
張蕓突然笑了一下“你真的是個很好的人”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人，我只是想說了一下我的感受”，莫詩被突然地溫柔搞得有點不習慣
“謝謝你，我其實好多了，只是一直都沒有傾訴的對象，憋太久了，所以今天有點激動了，我剛才應該很丑吧”
“沒有，你其實長得很好看”，莫詩并沒有撒謊，就五官而言，張蕓長得真的算是可以的，但是她一直都沒有自信，所以總是低著頭，導致整個人的氣質(zhì)有點喪
“來這里這么久，還是第一次有人夸我好看”，張蕓終于正眼敢看莫詩了
“你長得也很好看，比她們說的好看多了”，張蕓笑著對莫詩說道
“你聽過我啊”，莫詩知道自己在一中有點名氣，但是應該大多都是不太好的傳言
“嗯，聽過，我覺得你和她們說的不一樣”
“可能吧”，莫詩也笑著回應道
兩人相視笑了好久
“今天真的謝謝你，我終于可以放下那些不屬于我的東西了，我們回家吧”
“那你要不要和卿塵道別”
“可以，我下去和他說再見吧”，張蕓的表情已經(jīng)沒有了剛開始的不自然
“好，我待會兒下來”，莫詩看著張蕓走下了樓
莫詩也長長的嘆了口氣，其實剛才的話莫詩何嘗不是在安慰自己，只不過與張蕓相比自己更幸運而已，但是自己最后能不能像她一樣放下，莫詩真的不太敢想
但是莫詩知道自己一定不會像張蕓一樣愛的那么卑微，以自己的性格，就算最后真的被拒絕了，自己也一定可以撐到消失在卿塵面前的那一刻
過了一會兒莫詩看見卿塵朝自己笑著走了過來，莫詩突然覺得自己也許有機會不被拒絕，也不知道哪里來的自信，莫詩放下了手中的果汁，走向卿塵
“回家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