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了兩個小丫鬟的事,又突然有了別的事。
江二爺院里的丫鬟特地來請她前去,說是江二爺有事要問她。
那丫鬟來勢洶洶,一看便知道江二爺?shù)膽B(tài)度,江蕁也不曾害怕,喚了桃葉去給永安郡主報信。
江二爺想懲治她,可問過郡主娘?
沒有耽擱,江蕁便跟著那丫鬟過去了。
江二爺?shù)脑鹤樱陀腥齻€蘅蕪院那么大,畢竟是名義上的一家之主,這派頭還是十足的。
郡主娘的禹冬院她去得不少,而江二爺這松濤苑嘛,她倒是第一次來。
瞧見江蕁眼底的驚訝,領(lǐng)著她的丫鬟,居然有了幾分輕視。
歷來這二小姐就不受江二爺待見,想著,那丫鬟也就十分傲慢了。
七拐八拐才轉(zhuǎn)到了江二爺所在,是他的書房,他端坐于正中央,看著手中的書卷,就好像沒看到江蕁來了一樣。
那丫鬟見狀,便過去,在江二爺身邊替他研磨,二人極為親密。
江蕁會意,她就說是幾個意思,原來是紅袖添香。
江蕁也不急,福身見禮,規(guī)規(guī)矩矩。
沒有得到江二爺?shù)幕貞?yīng),她便自己給自己找了一把椅子,隨意抽出一本冊子便津津有味的讀了起來。
她雖然不似江妍那般飽讀詩書,可識文斷字卻是不難,還有前世,有謝寧的教導(dǎo)……
恰好,她抽中的那一卷,便是謝寧教過她的。
一時不覺,竟已沉醉其中了。
“混賬!”頗有幾分氣急敗壞的意思,江蕁被這聲音給嚇回了神。
再抬眼時,江二爺已經(jīng)站在她面前了。
江蕁要昂起頭才能看到他的眼睛,那一雙眼睛里,有怒容,有探究,就是沒有一丁點的父女情誼。
這人,是她的親生父親。
江蕁不甘示弱,盯著他的眼睛,一小一大,誰也不服誰。
半晌,江蕁收回視線,將那冊子放回原處。
漫不經(jīng)心的問到:“父親找我來,所為何事?不會僅是為了罵蕁兒一句混賬吧?”
若是以前,江蕁還會畏懼他,可現(xiàn)在江蕁卻不會顧慮太多。
她又沒做錯什么,何須低頭?
江二爺?shù)哪樕呛诹擞职?,一旁的丫鬟便輕柔的替他撫著背,看著江蕁的眼神也是極為不友好。
江蕁輕蔑一笑,不過是跳梁小丑罷了,她還真以為能飛上枝頭?
“江蕁,我且問你,你是不是與清世子牽扯不清?”
這話一出口,江蕁便忍不住皺了皺眉,江二爺只差沒說江蕁勾搭清世子這話了。
且不說是他自個兒告訴清世子她所在云州,就說他是她的父親,說出的話,卻像極了在指責(zé)一個不知檢點的女人。
江蕁壓制住內(nèi)心的怒火,輕描淡寫的回答到:“父親何出此言?父親是想蕁兒同清世子有牽扯還是希望蕁兒說與清世子并無半點干系?”
看他的面色,便知道不簡單了。
可那又如何?
江二爺?shù)哪樕职琢藥追?,似乎是想不到江蕁竟會如此伶牙俐齒,畢竟以往她見到自己都是瑟縮在她娘親身后的,這會兒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今日,岐王特地找我說了一些話,你應(yīng)有些自知之明才是!”
聞言,江蕁挑眉,岐王肯定也能猜到,清世子中箭是因她而起,所以才會聯(lián)想到江蕁蒙騙他兒子,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江蕁也不會認(rèn)為岐王如何,換作是她,或許也會多想。
只是,她介意的是江二爺?shù)膽B(tài)度。
“自知之明?難不成父親忘了,是父親您親自告訴清世子蕁兒去了云州?”
就算是自知自明,他沖自己發(fā)什么火?
怕不是在岐王那里受了羞辱,就怪罪在她的身上,回頭又說她不知分寸,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江蕁如此不給面子,江二爺?shù)哪樕砂椎浇o,大手揚起,似有要動手的意思。
江蕁昂著小腦袋,萬分倔強,她就不信江二爺還真敢下手。
他若是下手,等著他的就不光是郡主娘的責(zé)問了。
他的手還未放下,便聽到一聲嬌呵!
“老爺這是要打蕁兒?”
江二爺?shù)氖纸┰诎肟?,被永安郡主問住了,他也只好悻悻的放下了手?p> 江蕁看了一眼,郡主娘來勢洶洶,周嬤嬤又在一旁了,不過她的眼中更加嚴(yán)厲了。
想必周嬤嬤先前消失,也是受了責(zé)罰。
先前那一臉高傲的丫鬟,看到郡主娘來了后,嚇得腿都站不直了,低著頭,唯恐找上她。
江蕁一溜煙就跑到郡主娘身邊去了,還瑟縮在她懷中,她顫抖著身子,就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
淚水在眼中打轉(zhuǎn),卻強忍著不發(fā)的模樣,真是讓永安郡主好生心疼。
永安郡主摟緊了她,看著江二爺?shù)难凵穸剂鑵柫藥追帧?p> 她一再忍讓,可他們卻不知適可而止,現(xiàn)如今又要對她的蕁兒下手,永安郡主如何甘心?
被一通質(zhì)問,江二爺頗有些心虛。
“我……我是她父親,就是打了她又有何不可?”
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
永安郡主放開江蕁,走上前去,與江二爺對視,論氣勢,江二爺是比不上她的。
“有何不可?老爺真是好生威風(fēng)!那我這個做母親的,替她出頭,又有何不可?”永安郡主昂首挺胸,光那一身不容褻瀆的氣勢,就讓江二爺不得不低頭。
她乃是圣上親封的郡主,江二爺再怎么樣都是臣子,她生氣起來,江二爺如何敢反駁?
江二爺縮著頭,沒答話,氣勢上,他已經(jīng)是輸了。
永安郡主環(huán)視了一圈,看到那丫鬟站在江二爺身旁,一身的濃墨味,她勾起嘴角,走到先前江二爺坐過的地方,撿起桌上的一頁紙。
“老爺不愧是朝廷重臣,果真是風(fēng)流倜儻!”那上面盡是些露骨的情詩,光是看一眼都讓人臉紅不已。
永安郡主這話一出,江二爺便快步上前奪走了她手中的紙。
江蕁咋舌,果然,人不可貌相。
被永安郡主一諷刺,江二爺更是說不出話了。
她故意說了朝廷重臣四個字,便是在警告江二爺。
她是圣上的人,江二爺如何敢惹她?惹怒了她,把白的說成黑的,江二爺也無從反駁。
不管江二爺如何,永安郡主上下打量了那丫鬟幾眼,似笑非笑的模樣,讓那丫鬟的汗毛都不自覺的豎起來了。
“抬起頭來!”
永安郡主極具威嚴(yán)的聲音剛響起,那丫鬟直接就嚇得跪下去了。
永安郡主輕蔑一笑,只說了一句:“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周嬤嬤會意,配合著身后的丫鬟,將那丫鬟給架了出去。
“老爺,救救奴婢吧!老爺!”
……
丫鬟的哭訴聲不斷,江二爺卻不敢出言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