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孟宜夏終于回過神來,伸手胡亂地擦去臉頰上的淚,“我早就忘了!反正他也喜歡了別人?!?p> 盡管她的語氣如此灑脫,可顧思嘉還是聽出了不對勁,怕她只是裝瀟灑而已,心里對那個男人依然放不下吧。
“那個女人,是個東方人和白人的混血,漂亮得和童話里的芭比公主一樣,脾氣也好,說話又溫柔又嗲。他喜歡她也是情理之中,哪個男人不喜歡這種女孩子。”說到這里,孟宜夏苦笑著自嘲道,皎潔的眸子里水光泠泠。
她脾氣差,說話又粗魯,又不如人家混血兒好看,他又怎么可能會在她們兩個之中選擇自己呢。
“你別妄自菲?。 鳖櫵技紊焓执钪募绨?,安慰著,“依我看,你這種有話說話的女孩子才是難得!不像其她女生,生氣了就不理人不說話,和男朋友冷戰(zhàn),非要他們猜自己的心思。那男生不要你,是他沒眼光,和你沒關系?!?p> 孟宜夏這時才破涕為笑,目光停落在她的臉上:“真的嗎?”她忽的挑眉,語氣里多了調侃,“你也是這樣的女孩子嗎?”
兩個女孩相視一笑,顧思嘉也沒隱藏自己的心思,點點頭說:“我也希望,他能隨時了解我的心思。”
孟宜夏用肩膀頂了她一下,看著笑容羞赧的顧思嘉,目光里流露出絲絲欣慰:“我看靳若塵對你上心得很,他要是有什么地方讓你不高興了,就算不能完全猜到你的心思,也會道歉到你滿意為止?!?p> 霎時有股強烈的纏綿愛意縈繞在心頭,顧思嘉的唇角弧度更深,面容間一片明朗。
“后來……”孟宜夏想著她應該還想知道后面的故事,于是接著講下去,“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個女人最后跳樓自殺了?”
這個震驚的信息,一腔暖意驟然冷卻,顧思嘉恍然微怔,突然想起了一件陳年往事:“哦,我想起來了,五六年前,確實有篇新聞報道說,有個年輕女子從世紀商廈的天臺上跳了下來?!?p> 顧思嘉還記得網上的照片,睡在警方白擔架上的她隨意披散著那頭微卷長發(fā),膚白勝雪,穿著一襲紅裙,露著精致的天鵝頸和鎖骨,妖艷的殷紅色如玫瑰在地上綻放,包裹著女孩纖弱的身體。
黛眉纖細,眼睫低垂,抿起的薄唇線條柔和舒緩,她安詳得不像是死去,而像是熟睡。仿佛從童話中的睡美人。
或許是因為那女孩的模樣太過驚艷,可謂是驚為天人,所以顧思嘉記得很清楚,而且至今都印象深刻。
畢竟,誰不愛美人呢!
古人都說紅顏薄命,那是因為沒人關注丑女的活多久吧。
“對,那就是她,后來警方判定為自殺?!泵弦讼牡穆曇衾飵еp微的嘆氣,迷蒙的雙眸里隱隱地蓋了一層妒火,“也是他去領的遺體?!?p> 聽說她是孤兒,只有一個小她十歲的弟弟。
他是她的男朋友,她故去了,他去認領她的遺體,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若他不去,那種無情和冷漠才會讓自己心驚吧?
可是一想到這里,她就理智頓失,再也按捺不住各種情緒的泛濫。
見狀,顧思嘉心里感慨連連,好像被一碗苦澀難當的中藥澆過了,很不是滋味。
還說什么早已經忘記了,若真是忘記,又怎么會心心念念地去關注著他有沒有新交另外的女朋友;
若真是忘記了,又怎么會如此望穿秋水似的去查他下任的資料。
若真是忘記了,又怎么會如此殷切期盼著他下任的各種情況。
或許是后來的生活被通告填滿了,花在那段失敗戀情上面的心思就越來越少。
悲慟化為事業(yè)心,力量真是有夠強大,光看現在的孟宜夏有多么紅火,就知道這段戀情給她帶來的傷痛有多么深刻。
兩個女孩一聊就到了上午十點,顧思嘉動身準備離開:“哦,我得先走了,要去給若塵送午餐?!?p> 孟宜夏扯了扯左邊嘴角,嗔她一眼:“要男人不要姐妹的女人?!?p> “別這樣嘛!”顧思嘉連忙去哄,像順著一只炸毛貓的毛,“我下午就回來?!?p> “呵,”孟宜夏再次冷笑,有點小情緒,“我看你去靳若塵那里,等于羊入虎口,他不把你吃干抹凈,讓你走不了路就怪了?!?p> 顧思嘉輕輕推她一下:“你真是個小黃人哎!粉絲們知道你這面嗎?”
“當然不知道了!”孟宜夏眼神一飄,得意道,“你去發(fā)微博唄,只要你不怕被我的幾百萬粉絲噴?!?p> “不敢不敢?!鳖櫵技蚊霊Z,她可不想被百萬網友攻訐,“我還是去給我家塵哥哥做飯吧,拜拜。”
“拋下我一個人還要喂狗糧!”孟宜夏拿起一邊的枕頭,作勢要砸過去,嘴上卻還是說,“路上小心……”
回到宸園,顧思嘉拿了門卡進屋,偶遇打理完花圃的管家。
“哦,少夫人回來了?!彼櫵技?,眉目和藹地笑道。
顧思嘉也停下腳步,禮貌回應:“劉叔?!?p> “對了,少夫人?!眲⑹暹@時笑容微斂,聲線里有幾分不悅,“剛才那個姓宋的女孩又來了。”
宋楚卉?
顧思嘉在心底冷笑——終于沉不住氣了嗎?
“她來找我的?”
“嗯。我跟她說您不在,她還不信,非說我是不想讓她進去,所以找了個借口?!碧崞疬@些,管家就一肚子氣,沉聲道,“我真是懶得理她,直接關了傳呼機?!?p> 顧思嘉沒忍住噗嗤一笑,心里暗暗贊嘆著劉叔此舉實在是太棒!
“夫人啊,您別怪我多嘴,這女孩子的人品實在是不怎么樣,您還是離她遠點比較好。”
大概是覺得顧思嘉不會信,他說話間帶著幾分試探和小心,但還是忍不住出聲告誡。
可顧思嘉的態(tài)度讓他很是欣慰:“我知道,若塵也是這么說的,我已經想和她絕交了?!?p> 老管家聽后也不禁松了口氣,感慨夫人真是變了!
自她跳樓搶救過來,從醫(yī)院回來后,就和少爺如膠似漆,感情好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