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如白馬過隙,眼睛一睜一閉,又是一個多星期。
高考日子越來越近,同學(xué)們都是跟上了發(fā)條般,上廁所,吃飯,睡覺都是掐著時間算。
拼了命的學(xué)習(xí),復(fù)習(xí),越到關(guān)鍵時候,就越不能松懈,掉鏈子。
臨近高考的班級里面,那真的是萬籟俱寂,針落可聞,除了偶爾的翻書聲,仿若空氣都是凝固。
一切都靜止了下來。
就連平常吊車尾,已對高考不抱任何希望的學(xué)渣,這會也是難得不玩鬧,自個趴著睡覺,不打擾別人。
方無也是同樣如此,為了一本,白天學(xué)校找考題,晚上跑到各大書店尋題,沒日沒夜,收獲雖然比以往要少很多。
也就二十分不到,但他絕對知足了,這可是實打?qū)嵉母呖挤謹(jǐn)?shù),一點沒水分,那高興勁,喝涼白開都特么能品出白酒的味道來。
復(fù)習(xí)沒耽誤,肖任廣那邊也是給他傳來了好消息。
剛給他打電話,這貨又是來學(xué)校了,還是沒說什么事,但從對方那欣喜的語氣中,肯定是好消息。
方無放下筆,便急匆匆趕到校門口,幾天不見,這家伙倒是疲憊,憔悴不少,滿是滄桑感。
見方無出來,肖任廣笑著迎了上來,手上還提著個塑料袋,鼓鼓囊囊,也不知道裝了啥。
“我去,你這……”方無上了打量了眼他,頭發(fā)挺長,也沒梳理一下,跟個雞窩似的,眼眶有些凹陷,布滿血絲,臉色也有點蒼白。
肖任廣一件白襯衫,愣是發(fā)了黃,沾了不少泥點子和油漬,下面一藏青色牛仔褲,臟不臟不清楚,也看不出來,底下一雙滿是褶皺的廉價黑皮鞋。
就肖任廣這一副造型,二十來歲的青春活力小伙,硬是給整出四五十歲中年油膩邋遢大叔的風(fēng)范。
也特么是絕了!
都不用定型化妝,效果扛扛的!
方無震撼的同時也很是感動,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這是讓你抓緊時間,把房子落實好,可也沒讓你這么拼啊,大哥。
你這天天這么搞,我怕到時咱超市沒開出來,你就已經(jīng)永垂不朽了,那我這罪過可就大了?!?p> 方無笑著挺無語的調(diào)侃道:“我不是讓你請人來的嘛,別什么事都一個人去干,去操心啊,得學(xué)會放手,不然真的是要活活累死?!?p> “哎,沒你說的這么嚴(yán)重,我就是這兩天高興的,真睡不著覺?。 毙と螐V笑著擺擺手,別看一副要死的模樣,精神頭卻是十足,找了塊水泥空地,然后在方無面前,提了提手中袋子,挺傲嬌的表情,隨即一倒。
“嘩啦!”
幾十本紅色面皮本子落在了水泥地面上,面皮上那燙金的房產(chǎn)證字體,饒是方無他已有所料,還是忍不住的一驚。
方無迅速抓起一本,跟孩童摸著心愛的禮物般,愛不釋手,上下翻看,打開里面赫然是他方無的大名。
隨即,方無又翻看了地下幾本,同樣如此,他心中大定,整個人激動,興奮的不行。
“呼……”
這些天方無雖然忙著學(xué)習(xí),復(fù)習(xí),找題,但這房子一事,心里也是一直都懸著的,現(xiàn)在終是塵埃落定。
有了這些本子,他就能立于不敗之地。
見方無欣喜,肖任廣也是笑著道:“廠子后面的那些房子,證件全都在這里了,一共十六間,全部也就花了三十二萬,然后請的專業(yè)人士辦理的相關(guān)手續(xù),也就花了兩萬不到,我那卡里還剩一萬多,一會把你卡給我,我還……”
方無直接擺手,沒好氣道:“放你那里,這錢還跟我說干嘛,這才剛剛開始,咱只是走出了第一步,接下來事情還多著呢。”
肖任廣點頭,不再計較,突然說道:“這次買房,幸虧先前聽你的建議,跟那幫住戶簽合同協(xié)議時,提高了違約金到五十萬,不然你都不知道,我這前腳剛簽完,后面就有住戶反悔的,我當(dāng)即就把這五十萬甩出來,這幫人才乖乖閉嘴?!?p> 方無聞言眉頭一皺,道:“是不是買化肥廠的對方買家,搞的事?”
肖任廣重重點頭,心有余悸道:“幸虧咱動手快,你跟我說了之后,我當(dāng)晚就行動了,不然,要真被這幫人給搶了先,以后就沒咱什么事了?!?p> 方無同樣如此,面色肅穆。
“方總,你說咱接下來怎么辦?”肖任廣問道:“要不要再跟那老板接觸接觸,看看是不是...…”
“不用,也沒那必要!”方無擺手拒絕,很有底氣的說道:“現(xiàn)在主動權(quán)在咱手里,跟咱競爭的對手買家,想買那廠子打的什么主意肯定跟我們一樣,你說現(xiàn)在這房子沒了,他還買個屁?。?p> 我估計接下來幾天,對方肯定會給你電話,你不搭理就是,要是對方拍屁股走人,那最好,要是想跟著咱死耗,可以,反正咱等的起。
對方卻等不起,估計那位化肥廠老板更特么等不起,對咱有利,現(xiàn)在咱就按兵不動,等對手出招...…你呢,趁這幾天也好好休息下。”
“那行,我就聽你的!”肖任廣應(yīng)道,將地上的房產(chǎn)本拾起,重新裝回袋子里,交給了方無。
兩人又談了幾句后,便各自離去。
.....
晚自習(xí)結(jié)束后!
方無本來雷打不動的送鄭欣怡回家,卻因她老媽不知什么原因要親自來接,而無奈告吹。
方無一個人回家有些無聊,本來想給胖哥個面子,給他個跟方哥一起回去的榮耀無上機(jī)會,結(jié)果這貨不領(lǐng)情,嫌方無是電燈泡。
伍小七屁顛顛的跟著他的女神熙熙走了。
唉!
他還能說啥呢,又帥又有文采的人都是孤傲和孤獨的。
你們凡人是不會明白的!
方無一個人背著書包,吊兒郎當(dāng),左搖右晃,邁著六親不認(rèn)的霸王步,走在昏暗的路燈下。
方無身影拉的老長。
高歌一曲!
“我是一匹來自北方的狼!
走在無垠的曠野中!
凄厲的北風(fēng)吹過!
漫漫的黃沙掠過!
我只有咬著冷冷的牙!
報以兩聲長嘯!
“嗷嗚!嗷嗚......”
反正天黑也認(rèn)不出誰是誰在嚎叫,方哥仰天扯脖可勁的嘶吼估計是學(xué)習(xí)太壓抑了。
吼吼更健康!
“汪!汪...…”
恰好方無路過一民房,可能家中小狗不愿意了,跟著湊熱鬧。
方無聽聲音應(yīng)該是金毛!
人家狗投桃報李,他方哥自是禮尚往來,朝著門口一吼,“汪!汪汪!汪汪汪!”
哎,這也算是惺惺相惜,知音難覓,難得,難得?。」?!
“嗷嗚…...”
“噗呲!”
方無正嚎的得勁,身后嬌笑聲響起。
方無轉(zhuǎn)頭一看,雖然燈光昏暗,人影模糊,但他還是認(rèn)出了對方,不由欣喜喊道:“咦!蘇桐,怎么是你?”
他心里有些小雀躍,這人品也沒誰了,孤身一人,恰好碰到女神。
人生一大幸事!
蘇桐也是單身一人,彎腰笑著走了,上來,打趣道:“你這人還真是會搞怪,這又是狼嚎,又是狗叫的,我就納悶了,按理說就你這種性格,我怎么就會記不住你和我曾經(jīng)同過一個班呢。”
“嘿嘿!”
方無搓著雙手,傻樂道:“這不奇怪,可能那時腦子沒開化,比較悶騷,現(xiàn)在得到解放了,自然稍稍引人注目些,再者,你可是?;ǎ?,我等平民老百姓,關(guān)注不到也很正常。”
“...…”
蘇桐皺了皺小翹鼻,撅嘴道:“聽你這話意思,我怎么感覺你是在說我不近人情,高高在上是吧?”
“沒,沒,絕對沒有!”方無趕忙擺手,心想這位比起傻妞鄭欣怡,可是要難伺候多了。
言語這么犀利嘛!
方無舔著笑臉道:“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我意思是你是天上仙女,我等平民,怕褻瀆神靈,只能遠(yuǎn)遠(yuǎn)觀之,一堵仙容,唉!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