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節(jié) 接連怪事
于白捧著熱水灌了一口,講著后來的事,“你們出來后。第二天,陳星和文雅的家里來了傳書,那邊有疾病爆發(fā)。急需大夫診斷救治,羅義也跟著過去了。莫宗主的身后事,莫鵬全權(quán)打理。此刻只是心證,不能判定莫鵬的意圖。莫禪作為家中一員應(yīng)該回去。此刻協(xié)助梳理家中事務(wù)最要緊?!?p> 齊澈默默點頭,贊同他的話。
朵兒睡得沉,不知不覺身體前傾,差點摔到地上,被齊澈一把抓住。她爬起來嚇得捂著胸口,恍惚間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就這么定吧!莫禪返回家。于白去找他們?nèi)齻€。我們就此分開!反正接下來,也沒有一起走下去的必要。”她背對著他們,心想逃跑是最好的選擇……
“陳星和文雅走的時候還很惋惜,說沒有親自邀請你去家里玩。沒關(guān)系,我會把你的話帶給他們。”于白說的很委婉。朵兒的身份在羽山很尷尬,有些事強迫不來。眼見著熟悉的人,一個個走散。從不會想未來的他,開始承擔(dān)起羽鳴曾經(jīng)的擔(dān)子,其中的苦悶也只能憋在心里……
于白拍打袖子上的塵土,對莫禪道:“看你這藏不住怒火的面目,不知道會說什么出格的話。我陪你回家。三天后,在一起去探望陳星和文雅。也不知道他們那是邪祟作怪,還是出了瘟疫。齊七,朵兒暫且拜托你照顧?!?p> 朵兒余光瞥了一眼于白,心有歉疚卻只能如此。就算知道他面對諸多不易需要幫手,也要裝作棄之不顧……她一直覺得離開這些善良的人,才是對他們最好的報答。
莫禪在出發(fā)前特意和朵兒行禮道別。這一禮,以前諸多狹路相逢,諸多心懷不滿,就此煙消云散。于白留下一抹欣慰的笑,雙手背在身后緊握木白劍。
看著他們漸漸走遠(yuǎn),朵兒覺得如釋重負(fù),全身輕如羽毛根本不是自己的。眼前一黑,隱約聽到齊澈喊她的名字,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醒來,天已經(jīng)黑了。她的身上蓋著被子,齊澈在一旁打坐。桌上擺了一碗粥,有些涼了。朵兒捂著腦袋悄悄爬起來,齊澈聽到聲音睜眼望去。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朵兒覺得齊澈有點意思,耳朵像風(fēng)一樣靈敏。
“我一直如此。睡了幾個時辰,邊吃東西邊說話?!饼R澈把粥推到她面前,接著道:“你讓于白帶著莫禪回家,是故意為之?”
“在羽山的日子,雖然和莫禪關(guān)系很差。但是她的心思我還是知道一些。她一直愛慕他。這個時候于白的一句話,都會成為她堅持下去的力量?!倍鋬汗室獍言掝}扯遠(yuǎn)??吹烬R澈奪了粥碗,眉頭緊皺要發(fā)火,才正經(jīng)回他道,“我知道你要問什么……剛到莫家時,我四處閑逛,發(fā)現(xiàn)莫家弟子表面都很聽從她的話??杉懿蛔∧i每日嚴(yán)厲訓(xùn)誡籠絡(luò)人心。尤其咱們守夜的第一晚,莫鵬在他父親的宅院周圍徘徊。莫宗主病發(fā)本應(yīng)親自照顧安撫??伤]有任何舉動。不可否認(rèn)他對莫禪曾經(jīng)的愛護。他對父親冷漠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莫家宗主亡故,莫鵬順理成章接任。若是莫禪被排除家門之外。仙門一家動亂,也可能成為大禍的起點。有于白在她身邊,就代表著羽山的立場。希望莫鵬會有所收斂……”
齊澈又一次把粥推給她,“吃吧。話說回來,你不擔(dān)心陳星和文雅嗎?既是朋友也正是用人之際……”
朵兒低頭大口小口的吃著,“嘁,要說什么就直說,怎么跟于白學(xué)的喜歡拐彎抹角?!?p> “嗯…反正大家說好分開走,去哪個方向都是兩只腳說了算?!饼R澈故意對她做了難看的鬼臉。被朵兒嫌棄的別過臉偷笑。他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
齊澈演示了一遍御劍的方法。朵兒便學(xué)會了。二人御劍一陣,落在郊外空地。走了一段路,行人多了起來。每個人的衣著都很漂亮,顯少有人穿著粗布麻衣。朵兒看了齊澈的衣服,跑到林中換了莫禪送她的衣服。
一身新衣跳到齊澈面前,他驚訝的合不攏嘴。
“你這表情是好看,還是不好看啊?”朵兒有點埋怨他,心里生出無名火。
“水藍(lán)色,很襯你。好像冷玥,感覺更冷了……”齊澈調(diào)侃她一句起身就跑。朵兒才明白他話里有話,追逐間進了永寧城。忽然她覺得背后一涼,街上的氣氛有些不對。停下來看著周圍鋪面,店主均是愁眉不展。
“請問,咱們怎么做生意愁眉不展的?”朵兒和店主攀談起來。
“姑娘是從外地來的?”
朵兒點點頭。
“前段時間,上坡鎮(zhèn)半夜發(fā)水,很多百姓在半夜中溺斃,真可惜一個都沒逃出去。幾天后山上石頭突然崩塌,砸死了過往的商隊。蹊蹺的是今早水井又出事了。早起的幾戶挑水回去做飯,藥倒十多個人。都拖到祠堂救命呢!這幾件事下來,搞得人心惶惶??!”店主也沒心思招呼客人。屋內(nèi)的小掛件都是姑娘們看了就喜歡的。
朵兒在屋內(nèi)大概轉(zhuǎn)了一圈,挑了兩個掛墜付了錢。自己留一個,送齊澈一個。
“給你。”朵兒遞給他的那個掛墜,可以掛在腰間,小葫蘆黝黑發(fā)亮。
齊澈接過去很驚喜,在腰間比劃一下,找個沒人的角落掛上。還特意走到朵兒面前展示一下效果。街上緩緩走來送葬的隊伍,二人混入圍觀的人群中。走在送葬隊伍前面的,正是陳星和文雅。她們腰間系著白布,可能送的是族中長輩。
漸漸人群散去。齊澈見朵兒發(fā)愣站在原地,便問道:“也許情況比想象的要嚴(yán)重。我們先四處看看。沒準(zhǔn)能發(fā)現(xiàn)什么?!?p> 朵兒默默點頭,把掛墜放進懷里,“先去水井邊轉(zhuǎn)轉(zhuǎn),沒準(zhǔn)能聽到有趣的故事?!?p> 二人一路打聽,往事發(fā)的井邊趕去。齊澈在前面撥開人群往里走,朵兒跟在他后面。羅義趴在井口邊探頭往里看,住在周圍的百姓七嘴八舌議論。
“我早上出來挑水,這水就一股怪味。我以為是前幾天山洪影響的。尋思困一會,里面雜質(zhì)就沉下去了。沒想到家人喝了就暈過去。”
“這事太邪門了!咱們用水都是從這個井里取的??隙ㄊ怯腥送锵滤帲屵@么多人病倒?!?p> “說的對,肯定有人下藥??捎质鞘裁慈烁傻哪??咱們永寧城從不與人結(jié)怨??!就算遇到不公平的事,讓陳家文家做中人說和,都是握手言和的結(jié)果。難道是他們兩家的仇人干的?”
“陳家和文家院里也有和這里互通的水井。剛才發(fā)送的,就是他們的族人。歲數(shù)大了,沒熬過去……”
“可我聽說一件奇怪的事。城外的那口老水井有人喝了就沒事?!?p> 羅義被他們吵得頭大,轉(zhuǎn)身叫他們安靜一些,瞥見在人群中的齊澈和朵兒。這些七嘴八舌也說的差不多了,便各回各家各自勞作。
“于白傳消息你不來了。這是?”羅義道。
朵兒尷尬的傻笑,心想要不是齊澈在一旁慫恿又怎會到永寧城走這一遭?“我不是閑的沒事么。路過此地聽說有熱鬧,奈何齊澈同我一樣清閑,就順路過來看看?!?p> 齊澈只是微笑,并未否認(rèn)。
朵兒來到水井邊,給羅義遞了眼色清散剩下的人。她兩指并攏點在眉心后,放入流水的井中。從身體分出的一部分靈識隨著水流而動。水中飄散著類似顆粒的東西,一絲怨念躲躲藏藏,帶著哭泣與不舍。碎片一樣的回憶在朵兒眼前迅速閃過,嚇的她哆嗦一下趕緊睜開眼睛。
“你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羅義順著井口向下看,還是想不通問題出自哪里。詢問城內(nèi)打更的值守,城內(nèi)瞭望的值守,都沒見到有人影靠近井邊。而設(shè)立在城內(nèi)街道的水井,在夜深人靜后都會由就近值守的人用木板蓋住井口。
朵兒搓著冰涼的雙手,“陳家和文家的水井你都試過了?”
“試過了。沒有藥粉留下的問題,更別說變色異味之類情況。會是下咒了?”羅義猜測道。
齊澈嘀咕起來,“那么這些人的死因?”
羅義困惑的搖頭,“我們趕回來后,有些人已經(jīng)過世。兩家長輩著急下葬,沒來的急問清楚事情的緣由。我只能聽取陳星和文雅反饋的消息?!?p> 朵兒坐在井邊回望一眼清澈的井水,自言自語道:“看來,客人要登門拜訪了?!?p> 三人又呆了一會,決定隨著羅義回去,徹底查清這里的問題。羅義在前面帶路,齊澈腳步輕盈緊隨其后。朵兒不動聲色的觀察周圍經(jīng)過的人,雙手背在身后,手中的冷玥劍靈一直在默默提醒她警覺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