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開門,杜恒背著唐開國進屋,唐嬌二人跟在身后。
只見周大還一副死魚般癱在沙發(fā)上,唐嬌憤怒的沖上前,拳打腳踢,直接將周大打懵。
“滾!”唐嬌咆哮道。
周大立馬站立起來,讓到一旁。
這時杜恒才把唐開國放下,躺在沙發(fā)上。
唐嬌跪在沙發(fā)邊,癡癡的看著唐開國,唐母則是坐在沙發(fā)一頭,讓唐開國的頭枕在自己腿上,不停地撫摸著唐開國看似安詳?shù)哪槨?p> “前輩他……”周大低聲問道。
“伯父已經(jīng)去了……”沒有人回答周大,杜恒只好回答,語言中帶著些許悲傷。
這不僅僅是見證了唐開國的死亡,更多的是對這位商界傳奇人物的隕落感到惋惜。
畢竟唐開國對杜恒也只有提點之恩,甚至來說他們并沒有過多的交情,也談不上翁婿關(guān)系,目前來說確實如此。
“去了?”周大眉頭皺了起來,走到唐開國身旁。
冥冥中,周大有一種感覺,這種感覺很奇怪,換句話說周大眼里的唐開國仿佛并不是一具尸體,而是一種生命正在凋零的狀態(tài)。
“老板,可否讓在下看看?”周大忽然問道。
“看什么?”唐嬌冷漠的回答。
“不知道,但在下總感覺前輩還有一線生機?!敝艽蟛淮_定的說道。
“生機!”忽然唐嬌和唐母雙雙把眼光投來,這才是她們此刻最想聽到的話,但醫(yī)院已經(jīng)宣布死亡,這是鐵一般的事實,又如何反駁。
“你走吧,爸爸忍受了太多,去到另外一個世界也許會活的更好。”唐嬌眼中那一絲期望也隨之黯淡下來。
“嬌嬌,讓小周看看……”唐母不想放棄,哪怕知道唐開國已經(jīng)死亡,但依舊無法接受也依舊不愿承認。
機會稍縱即逝,唐母在悲痛中又怎么會在乎太多。
“媽,爸爸已經(jīng)走了,何必再折騰?周大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他就是一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無賴,是一個自私自利的混蛋,他的話怎么能聽?”唐嬌強行控制理智,母女二人總得有一個人要堅強一點。
“晚輩確實有一種感覺,老板為什么就不讓在下試試呢?結(jié)局沒有比現(xiàn)在更難以接受的了。”
“嬌嬌,你讓開,讓小周看看。”唐母有些激動。
“好,周大,你可以看,但你別想有什么企圖,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碧茓扇讨春蛻嵟玖⑵饋?,走到一旁。當然心里似乎又升起一抹希望,誰不愿意有奇跡發(fā)生呢?
周大蹲在唐開國面前,右手搭在唐開國手臂上,很清晰就能捕捉到一絲生機,正源源不斷的流失。
“前輩病因在何處?”周大問道。
“心臟功能衰竭……”唐母回答。
“晚輩感受到一絲生命氣息,已經(jīng)很微弱了,小時候跟著晚輩的師傅,學(xué)過一些東西,但晚輩不確定是否可以拯救前輩,如果晚輩失敗了,請不要責怪?!?p> “你學(xué)過醫(yī)?”唐嬌詫異問道,實在有些不相信。
“不是醫(yī)學(xué),在下也不知道是什么,記得前段時間老板那一腳嗎?若是平常人恐怕早就廢了,但在下卻利用所學(xué),把受傷之處修復(fù)好了,所以才斗膽試一試,或許未必有效?!敝艽笾荒苓@樣解釋。
唐嬌沉默,誠然,當初那一腳,絕對不會那么輕易就能復(fù)原,回想當初,下山報警后,警察抓周大的時候,似乎就沒有什么異狀了。
不再多言,房間內(nèi)沉默起來。
周大將唐開國身體扶起,像是坐在沙發(fā)上一樣,同時解開唐開國紐扣,露出胸膛。
周大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手指抵在唐開國胸口。
默念落云功,一股暖流從丹田中出發(fā),循環(huán)周身,直至來到右手。
周大立刻控制這股暖流,途徑指尖,強行讓暖流破體而出,只不過一絲破體,周大如千米長跑,身體感覺疲憊。
那一絲暖流射進唐開國心臟,瞬間包裹,以一種緩慢的方式,滋養(yǎng)激活心臟。
周大的手指能感覺到唐開國心臟忽然跳動了一下,旋即又歸為平靜。
“不夠!”
周大再次運行落云功……
第二次,心臟跳動兩次,第三次跳動六次……
汗水侵濕周大的衣服,臉色更是顯得沒有血色,反觀唐開國,心臟跳動更有力,雖然時不時會停止。
周大已經(jīng)頭昏腦脹,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都達到了自己的極限,甚至下一刻就會令自己陷入休克。
“最后一次!”周大咬牙堅持,雙眼通紅,忽而暖流路過指尖,周大大喝一聲,手指幾乎陷入唐開國胸口。
呼!
唐開國胸口震動,開始飽滿起來,一道久違的呼吸感傳遍全身,仿佛是溺水之后的第一口呼吸。
“爸!”唐嬌尖叫的喊道。
唐開國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前的是周大,以及那只抵在自己胸口上的手指。
唐開國感受極其清晰,有一股很溫和的暖流正在心臟附近游離,而這股暖流分明正在修復(fù)那早已衰竭的心臟。
“是你救了我!”唐開國難以相信,明明自己已經(jīng)死了,最后那一刻,唐開國知道死亡已經(jīng)降臨,斷無存活的可能,但偏偏這個時候蘇醒。
周大抬起頭,蒼白的臉上,勉強掛著一副笑容,隨后艱難的站立起來。
“前輩命大福大,晚輩只不過順手推舟而已?!?p> 邊說之時,那嘴里已經(jīng)無法掩蓋血跡,然后順著嘴角不停地冒出來,整個嘴腔都是血,連牙齒都都被染紅。
血液流到下巴,有的順著滴落在地上,有的流到脖子,染紅了西裝里的襯衣。
周大還想說話,只是張著嘴,咋吧咋吧一句也說不出來,下一刻仿佛要走起來,卻無論如何也邁不開步子,身體頓時空虛,思維陷入空白。
眾人驚恐不已,眼睜睜看著周大跪倒在地,上半身直接摔在地板上,一動不動。
“周大。”
“小周!”
“周先生!”
三道聲音,三道人影,急忙上前攙扶,奈何周大透支太厲害,身體陷入休克,早已不省人事,若非還有呼吸,眾人都認為周大那是用自己的命交換了唐開國的命。
“趕緊送醫(yī)院,不管什么代價,不管多少錢,都要救醒小周。”唐母說道。
旋即杜恒和唐嬌一左一右架起周大,便朝著門外跑。
唐開國還怔怔發(fā)呆,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這一幕。
唐母見二人離去,這才回頭,走到唐開國面前,一把抱住唐開國,竟然抽泣起來。
“老唐,你嚇死我了,你嚇死我了,知道嗎?你就真的忍心拋下我們母女二人不管嗎?”
唐開國漸漸恢復(fù)神智,心臟中那股暖流已經(jīng)消失,但唐開國明顯感受到自己的心臟強健有力,絕不是藥物刺激而出現(xiàn)的樣子。
“周大果然深藏不露,唐家欠了他天大的恩情。”唐開國平靜地說道。
“只要你沒事,只要你活著,哪怕一無所有。”
唐開國露出一抹釋懷的笑容,錢對于生命來說,此刻顯得不值一提。
“走吧!去醫(yī)院看看。”
……
話說,周大的運氣總是令人哭笑不得,滿身的血,被扶著時,嘴角還牽出一條條血絲,然后沒有目的的黏貼在自己或者唐嬌、杜恒的身上。
但好巧不巧的是,周五周六正在街的一頭賣魚,也正和那個買魚的人討價還價。
周六一臉痛苦的說道:“老板,這魚你也看到了,活蹦亂跳的,新鮮無比,而我為了抓這些魚,喝了不知道多少河水,你知道的,大河邊那水,很不衛(wèi)生的,有人在上游撒尿拉屎,誰也不知道不是?所以這價,真的很低了,十塊錢八條,絕對劃得來?!?p> “不是,昨天你還一塊錢一條,今天就漲了,生意不是這么做的。”
“昨天我也不知道有人撒尿拉屎啊,不然昨天就漲了,算了算了,都是老熟人,九條,十塊錢九條,不能再低了?!?p> “周六毛啊周六毛,行吧,全都給我……”餐館老板無奈,不過雖然漲價了,餐館老板依舊能賺不少錢。
一百七十元,就這么出現(xiàn)在周六手里。
正收進褲兜,周五忽然一把拽住周六。
“干嘛?不是說好回去再分嗎?”周六不樂意道。
“不是不是,你快看,看那邊!”周五指著遠處。
周六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頓時一個激靈,便想要躲在周五背后。
“是不是很眼熟?”周五問道。
“廢話,那是小師妹的班主任。”
“不是,我說的是中間那個!”
“額……是有些眼熟,感覺哪里見過?!敝芪宀桓易屑毧矗掖乙谎?。
“會不會是大師兄,你看,都被打出血了,好像死了一樣,被兩個人托著走?!?p> “不會……吧!”周六立馬看去,沒錯!中間那人就是大師兄周大,雖然看起來西裝革履。
“昨晚大師兄說他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而且很危險,是不是這樣說過?!敝芰鶈柕?。
“是,大師兄說過。”
“完了,大師兄失敗了……”周六忽然覺得有些堵的慌。
“怎么辦?六師弟,要不要救人?”周五低聲問道。
“怎么救?我們根本不是對手,最好是報警。”
“好,去報警?!?p> 說著二人極速離開,朝著派出所跑去!
鎮(zhèn)本來就不大,因此兩人報警之后,立刻就有三四名警察出動,直接朝著唐嬌幾人沖去。
有警察撐腰,周六的膽子大了很多,一看到周大的樣子,立馬就跪到周大面前,痛哭的說道:“大哥,大哥?。∧闼赖暮脩K?。∧愕故潜犻_眼睛看看啊,我是六弟啊?”
一番話語感天動地,旋即又指向唐嬌二人:“警察叔叔,就是他們,是他們殘忍謀殺了我大哥,你看,還在流血,請一定要抓住他們,為大哥昭雪?!?p> 三位警察看到情形,略微點頭,旋即上前攔住唐嬌等人:“唐老師,請跟我們回去一趟。”
唐嬌無語的看了一眼周五周六,暗道:“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p> “劉警官,現(xiàn)在病人病情嚴重,先送醫(yī)院吧,我會給你們解釋清楚,周大的事情,并非他們描述那樣?!碧茓烧J識這群人,就在前兩天,還報警抓了周大。
“那就先去醫(yī)院吧!”說著三位警察便一同跟著唐嬌走,而周五周六自然跟在后面。
“大師兄沒死!”周六悄悄說道。
“你怎么知道?”周五反問。
“剛剛我感覺大師兄還有呼吸,哎!沒死成……”
“怎么感覺你很失望呢?”周五眉頭一皺。
“怎么可能……別亂說?!?p> 唐開國夫婦自然遇到這一幕,搖頭苦笑,同樣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