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近幾年太妃的診藉和藥案,太妃早年間受過凍,自此便落下了腿疾,每每寒冬陰雨便酸痛難忍。而今年紀(jì)愈長這病痛也更甚以往,御醫(yī)閣的御醫(yī)傾盡辦法也不過緩解一二。本王會來秋臺州,本是想著尋得蘇神醫(yī)請之為母妃去一去病痛,不想蘇神醫(yī)已經(jīng)仙去?!?p> 頓了頓,見蘇白拿著診藉細(xì)細(xì)翻看的樣子,祁鈺心底竟然少有的升起些微期盼。
“不過聽聞蘇姑娘承襲蘇先生一手醫(yī)道,年紀(jì)輕輕在這方圓百里已是神醫(yī)之名,本王便不得不將這點(diǎn)希望,寄托在蘇姑娘身上了!”
“民女惶恐?!?p> 聽完祁鈺的話,蘇白放下翻到一半的診藉道,但是面上的表情卻并不見半分惶恐的樣子。
她抬頭看著祁鈺,眼里有著不解。
“王爺既想讓民女為太妃治病,直說便是,何故這幾天,繞這么大的彎子?”
“蘇姑娘可還記得我們初遇那晚的事情?”
初遇?那天晚上她救了他們,然后,有人刺殺。
“那晚尋到姑娘住處,一是為姑娘而來?!?p> 祁鈺抬手忍不住撥了一下床帳前掛著的銀鈴,“二,是為了引那些賊人現(xiàn)身。”
“蘇姑娘跟在本王身邊,必然會引起他們的注意,比如昨日之事。”
“王爺,可有什么吩咐?”談話間,外屋簾賬外忽然傳進(jìn)來一聲低低的詢問。
這床前的銀鈴便是富貴人家掛在床前,到了夜里有事時,只需拉一拉鈴鐺,外面的奴仆聽到聲音就能知道主人家有事吩咐了。
祁鈺收回?fù)芘忚K的手指,眉眼平淡,對外間道:“無事,退下?!?p> “是!”外面的人立時沒了聲音。
祁鈺走到屋子中間的矮凳前坐下,食指與大拇指間磨了磨,繼續(xù)說道:“那些賊人乃是北越混在城中商隊里的探子,甚至有北越安司手腳。若他們知道了本王找到蘇姑娘的真正緣由,必然會在姑娘身上打些主意,不會叫我們輕易離開秋臺州?!?p> 祁鈺說完,抬手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已經(jīng)有些涼了,微微泛苦。
聽完祁鈺的解釋,蘇白忽然就想起來前幾天在街上,撞到自己的那個擔(dān)夫。
荷包線斷的整齊,偷東西的人手腳干凈利落不是普通的小賊可比。更何況,哪有偷東西的人挑著那么長一根扁擔(dān)去下手的,那不是讓手腳更不好伸展嗎?
除非,他對小偷小摸的生活并不熟悉,或者,他是故意想被發(fā)現(xiàn)。。。。。。
想來祁鈺做為律政王,天下廣召賢醫(yī)多年只為為母治疾之事,北越也是知道的。那么自己若是掛著圣手神醫(yī)之女的名頭出現(xiàn)的話,挾持也好,被殺也好,其目的不外乎就是挑釁祁鈺。祁鈺被挑釁,就是夏國的鐵腕律政王被挑釁,那就是整個夏國被挑釁,然后,百姓的憤怒逼得夏國出兵!
北越便可以以護(hù)國為由進(jìn)行反擊。
且不說真的如此,北越兵力國力比不比得過夏國,但是他們一直想挑起戰(zhàn)爭對夏國疆土虎視眈眈卻是長久就有的。
“那,”蘇白覺得腦子有些混亂,對這些事似乎有了大概了解,但又有些說不出的茫然。
“民女,何時進(jìn)京為太妃治疾?”
“此番北疆之事已告一段落,七日后蘇姑娘同本王一起啟程回京?!?p> 說完,祁鈺目光落在蘇白手中的診藉上,目光隱隱閃動:“蘇姑娘覺得,母妃的腿疾可有法子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