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林小香著實算不得好人。
她自私且冷血,在遇上很多事還沒有產(chǎn)生想法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殺戮。
侍衛(wèi)是如此,船上之人亦如此,他們都沒有做出或者來得及做什么可以致命的事。
他們僅僅是因為阻擋了林小香的利益,就被林小香痛下殺手。
可能,吳靖就是林小香未來一個小小剪影,給了她未來一個模模糊糊的模樣。如果她不愿改的話,可能以后會成為比吳靖更狠辣更令人作嘔的角色……
林霖看似無端地嘲諷,實質(zhì)上也道出了事實。
此時林霖屁股火辣辣地疼,但小孩畢竟是小孩,被林小香結結實實打了一頓,也老實了許多。
他只能細聲起來:“我也不是指責你,有些事情,也不是偏偏要殺了人家才能解決……”
“怎么說?”林小香道。
林霖:“就比如之前那個侍衛(wèi),你應該先確認他是不是聽見了,就算是聽見了,之后你想辦法把他遣走便是。”
林小香不以為然,“明明很簡單的事,為什么要想得那么復雜?直接讓他永遠說不出話來便是了。而且我爹……”她突然眼神有點黯淡,“他反正會幫我收拾攤子的?!?p> “好歹也是一條命啊?”林霖道。
“那他純屬倒霉了唄,世上之事,并非都有定規(guī)定法、是非曲直??赡軟]做錯又可能沒做,但有時候這些就是沒有一點意義……再說了,我殺人又不苦費心機、拐彎抹角,該殺就殺?!绷中∠愕溃Z氣充滿冷漠。
“……”你還給我講起了道理?果然是林小香,邏輯狗屁不通,還隨意顛倒句意。林霖瞇了瞇眼,眼前這個女人,就憑剛才的話,永永遠遠都不能真正相信她。
“……萬一有一天你因為這事遭了報應呢?我是說萬一……”林霖含糊不清道。
“首先,我不信我會有?!绷中∠懵唤?jīng)心道,順手理了理自己的襦裙,“就算有了,那也只是巧合罷了。我不信因果,不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p> “怎么說?”林霖有些好奇。
林小香張了張嘴,眼神狐疑不定地在林霖身上上下飄著。到最后,卻也沒說出什么。
“你還小,說了你也不懂?!绷中∠惴笱艿?。
林霖“呵呵”兩聲收場,揉著屁股就往外走,并以“出去思考”為由到外邊散步了。
只留下林小香坐在屋子里,腦子里快速飛轉著過去的記憶。
她只知道,她的娘親是個好人,而且是錦州數(shù)一數(shù)二的善人,不僅樂善好施,還做了許多其他的事……可是,換來的又是什么呢……?林小香眸色沉了沉。
次日清晨,白起早早地就將大家都叫醒了起來。
“干什么?。俊睅兹肃洁熘允静粷M,好不容易這件案情有了著陸,也沒官吏盯他們了,能安穩(wěn)地睡個好覺。就被某人叫醒……
“那個我,我有事跟你們說。”白起道,語氣里溢滿惋惜。
“?”有什么比睡覺重要?
“我得回去了。山上沒人照料,怕是我養(yǎng)的牛都要餓死了……”白起緩聲道。
“別啊?!绷中∠悴遄斓溃劾锴锊ㄊ幯?,充滿了不舍。
這讓白起不禁微微頷首,心想:不愧是我的徒弟,還是舍不得我的!
只見林小香繼續(xù)道:“你還沒教我什么功法呢。”
……屁個徒弟??!
“這個給你?!卑灼鹩行o奈,遞了林小香一本厚厚的冊子,紅色的書皮上,燙金的“凈衣咒”三個字閃閃發(fā)亮。
“因為你本身體質(zhì)就已是萬里挑一了,所以不需要怎么筑基礎,你先把最簡單的凈衣咒學了吧?!卑灼鸬溃澳壳澳隳軐W的功法實在寥寥無幾,你們林家的火,好倒是好,可和其他火根本不相通。”
“我此番回去,也是打算幫你看看能不能編一些功法的,我雖本身實力不怎么樣,但強在理論知識硬……我說我第二,整個國度倒是沒人敢稱第一的?!卑灼鹨荒樃呱钅獪y,微笑道。
然而在場的人似乎并沒有人認為他有這么厲害,他平日所作所為的樣子根本沒有一點高人的樣子……所以,各位只是應付地點點頭,不言語,怕傷了白起的心。
在他們大多時候的眼里,這個白起分明應該是靠臉吃飯才是,靠才華反而不大像……
安靜了一會,白起對著林霖道:“好好照顧你娘親?!绷至乇惴藘蓚€白眼以示自己會照顧。
然后白起又轉身,突然對黑丑說:
“你愿意和我走嗎?”
黑丑:?
林霖:??
林小香:???到底誰是你徒弟,難道不應該帶我走?
黑丑疑惑了一會,然后才道:“自然是不愿意的……”
白起聽了這話,眼睛向林小香方向瞟了好幾眼,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肯定會留下來。隨便問問罷了……”
然后白起一副就要走的樣子,可剛走了兩步,便又折了回來,溫聲道:“不留我?”
在場的三個人不假思索同時點了點頭。
……好吧。
白起一聲嘆息,又從袖里掏出了一本書,也是厚厚的。
他緩緩道:“這是我這么多年來走南闖北的心血,記載了目前大多毒物及其解藥做法,你們就先用著。”
林霖一邊疑惑著這貨難道不是常年待山上怎么會走南闖北的問題,一邊極其乖巧地接過了書。他低頭看了看,又是紅色書皮,上面依舊畫著“白氏藥譜”幾個燙金大字。嗯,沒創(chuàng)意,封面都不是一般的俗……
在21世紀根本就沒有這么丑的書好吧?就算出了也是零銷量。林霖內(nèi)心吐槽到。
“我們會好好使用的,并且妥善保管?!绷至匾槐菊?jīng)道。
看了這表情,白起放心多了,又扯了半天自己是“懸壺濟世”“醫(yī)者圣心”“逢亂必出”“精益求精”“隱世高人”……才轉身準備外走了。
銀白的頭發(fā)如云一樣微微飄動,一襲白衣隨風輕輕飄揚,腰邊別著的白葫蘆泛出光芒,他步伐穩(wěn)健,除了一步三回頭都很好……
在他即將要離開眾人的視線時,他還高聲地問了一句:“真的不留我?”
……
“沒關系,來日方長!”徒弟林小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