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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請代打

第一節(jié) 徽商

快去請代打 吃梨不吃魚 2101 2019-11-18 23:18:54

  “你誰???”

  見二人同時朝自己問道,男子楞了一會,才緩緩施禮道:

  “在下徽州程定遠,敢問二位可知此為何處?”

  他說的是徽州方言,其間還夾雜著江浙一帶的口音,聽起來有些怪異。

  但徐羨魚和老道是聽懂了的,于是二人對視一眼,才由張望舒開口問道:“在下齊云山張冰心,敢問貴客是如何來得此間的?”

  “齊云山?原來是道長,在下無意中獲得一樣物事,不知怎得就來到此處,不知道長可否教我如何回轉(zhuǎn)?”

  說話間,程定遠從袖里摸出一張邀請卡,放在桌面上。

  二人這才注意到他的穿著打扮,于是徐羨魚問道:“你是哪年人?”

  “在下嘉靖二年生人,如今已是望四?!背潭ㄟh又施禮說道。

  “嘉靖……”二人聽到回答嘀咕一聲,緊接著瞪大眼睛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喊道:

  “明朝?!”

  鎮(zhèn)定心神后,徐羨魚就讓老道負責和這位明朝大佬對話,自己則是自顧自的在一旁邊玩手機邊聽著。

  一來是因為他實在是受不了這人文縐縐的說話方式,交談起來感覺十分吃力。

  二來則是因為,自己好歹也是有員工的人,要是什么都需要自己親力親為,如何才能一步一步,做大做強?

  而老道的心里卻有些遭不住,根據(jù)他原來所知,這個店能代打一切,這已經(jīng)是很神奇了。

  可萬萬沒想到,居然還有古人來到這里!

  難道說,這店還能穿越時空。

  這也太特么刺激了,如果能回到千多年前,自己豈不是有機會面見祖師?

  到時候若是能得祖師兩句指點,豈不是一飛沖天?

  張望舒的心里頓時浮想聯(lián)翩。

  隨著二人的交談,坐在一旁的徐羨魚也了解了這程定遠的來歷。

  徽州自古地少人稠,常有八山一水一分田,半分道路和莊園這一說法。

  在這種獨特的地形下,徽州地產(chǎn)稀少,百姓全靠商船從蘇浙一帶運米回來,才能買米果腹。

  若商船一日不至,百姓們則面有饑色,三日不至,則有餓殍,要是五日還不至,發(fā)生晝奪也是稀松平常。

  由于這些原因,徽州百姓就發(fā)生了與天下眾民截然不同的變化。

  天下之民寄命于農(nóng),徽州之民寄命于商!

  而眼前的這位程定遠程先生,便是徽商之一。

  只是與其他的徽商相比,他卻有些不同之處。

  徽州男丁,大多外出行商,風氣之重,足有十之七八。

  剩下的十之一二,則是在家苦讀,以求考取功名。

  而程定遠最初便是那十之一二,他十一歲過縣試,十九歲過府試,在鄉(xiāng)間里可謂一時風光無兩。

  人人都夸贊這位年輕有才的秀才相公,日后必定中舉!

  然而時運不濟,命途多舛,程定遠一直從十九歲考到三十五,依舊是年年考年年落第。

  于是他望著四壁透風的家房,面有饑色是發(fā)妻和幼兒,毅然決然的走上了經(jīng)商這條道路。

  只是他到底是個讀書人,滿腦子的書生意氣,哪懂得商賈事。

  又不似同鄉(xiāng)友人,十三四歲就外出學徒,久經(jīng)商事。

  在這荊棘遍地,險象環(huán)生的商海,他雖有一股把腦袋系在褲腰帶上的勇氣,和鄉(xiāng)黨的幫助,但終究是個書生意氣。

  四年艱苦,仍舊未能成事。

  走投無路之下,他又不愿回鄉(xiāng),幸好在他準備投江之際,拾到了這張卡片,這才來到了店內(nèi)。

  聽完他的敘述,徐羨魚朝老道使了個眼色,就邁步來到柜臺后。

  老道則是給程定遠拿了瓶可樂后,也來到柜臺前,好奇的看向自己老板。

  “嘶,聽他的意思,是想搞錢?”徐羨魚牙疼一會,才問道。

  老道則是點點頭,沉吟片刻道:“老板你年紀還小,不懂得舊時徽州風氣,古時徽州人外出行商,若是沒賺到錢就回家,是要遭鄉(xiāng)鄰恥笑的?!?p>  “所以愧對妻兒老小,沒臉回家而死在外面的,不在少數(shù)。”末了,張望舒又補充道。

  “這么說,要幫他完成代打,那就是搞錢了?”徐羨魚不死心的問道。

  “也可以考取功名?!睆埻婊卮鸬?。

  “那還是談?wù)勗趺锤沐X吧?!?p>  “……”張望舒。

  二人談完后又重新回到長桌旁坐下,徐羨魚看向正好奇的打量著可樂瓶的程定遠。

  站在身后的老道則是輕咳一聲:“尊客,本店可以完成你任何合理的心中所想,您可以盡管提。”

  聽到老道的話,張望舒震驚片刻,才猶豫著道:“不知可否中……”

  “沒問題,我們可以幫您賺錢?!边€未待他說完,老道就連忙接過話。

  “不是,我是想……”

  “開店嗎?開店也可以的?!崩系涝俅味伦∷淖?。

  隨后朝著徐羨魚眨眨眼,徐羨魚瞬間就明了了他的意思,揮手召來侍從,一份合同就遞到了程定遠的跟前。

  與之一起的,還有筆墨硯臺,以及一盒印泥。

  程定遠沒有去看合同,而是率先捧起毛筆,用溫潤的目光注視著,仿佛是在看自己的發(fā)妻。

  “這是汪伯立筆吧,卻是多年未曾見過了,想起來還是幼時入塾,在先生那見過一次,只是先生視若珍寶,從來都是懸于筆架,等閑不得一用?!?p>  感慨片刻,他又看向硯臺和墨,注目片刻后才看向合同,只一掃就抬起頭來,苦笑道:

  “店家端是大氣,澄心堂的紙,李廷珪的墨,汪伯立的筆再加上這羊頭嶺的硯?!?p>  “只是在下除了一屋無用的書,早已身無長物,卻是不好再取用這等貴物,想來也不會付的起這契約上的酬金?!?p>  說完就垂頭坐在圈椅上,苦笑連連。

  見他這幅樣子,徐羨魚招招手,讓老道低下頭來,向他問道:“嘉靖到現(xiàn)在是多少年?”

  “四五百年吧?!崩系阑卮鸬馈?p>  “那四五百年前的書,放現(xiàn)在算古董不?”徐羨魚又問。

  “應(yīng)該算的,只是這價錢我不太清楚?!崩系廓q豫道。

  “我知道了?!毙炝w魚點點頭。就又將目光投向程定遠,一旁的張望舒也站直身子。

  “尊客,可愿用一屋舊書為酬勞?”

  “什么?”坐在椅上垂頭喪氣的程定遠沒太聽清楚。

  “我是說,你可愿放棄仕途走上商途?!”

  空蕩的店內(nèi),老道的聲音顯得有些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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