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書抬頭看著天空,顏色糟糕極了,雖然沒有陰霾,但是并不明媚,轉而深吸一口氣,問道:“那你承認你心里喜歡莫曉欣是不?”
“你呀!我怎么又喜歡莫……?我喜歡她,她還能喜歡我??!盛飛還在那兒把她折騰的翻江倒海呢,老大!”吳蘇桐無奈的說完,也看了看天,又補充道:“同學之間正常的關心還是可以的吧?”。
他并不知道,孟書也沒有發(fā)覺——只要和吳蘇桐搭上話的異性,孟書都會莫名吃醋。
“那為什么不關心關心我?你叫我出來沒別的事兒?我走了!”孟書更加生氣地說完正要轉身……
“昨晚大家真睡了,我還以為你又要找我吵架……”吳蘇桐要解釋。
“我?跟你吵架,我?guī)讜r吵過你了?恐怕,你比兔子還快吧?”孟書瞟了吳蘇桐一眼,跟著說:“你是不是自我感覺超級良好?我只要打電話到你們宿舍就是找你???”孟書的聯(lián)想,加之吳蘇桐這種對刺激不敏感、不直接反對的態(tài)度,讓她陷入無限的醋意空間。
“昨天下午的事,接起電話聽你口氣,我還以為晚上你要責怪我什么?宿舍人都在……”吳蘇桐笑著問孟書。
“哦,對,不說我還忘了!那你實際守信用了嗎?”孟書占了上風一點不示弱:“昨天說好一起上自習,然后和他們AA制吃火鍋的,中午都答應的好好的,下午自習你忽然就走了,電話不接,信息不回……你倒是去哪兒了?你這樣放鴿子已經好幾次了,倒是說說原因啊!你必須道歉!”
“你是我什么人???我為什么要告訴你?為什么道歉?”吳蘇桐臉有點兒脹紅了,一點笑容都沒有,好像有些東西觸及了什么禁區(qū)一樣。
“我什么人都不是,你就可著勁兒忽悠我吧!吳蘇桐,我算看透你了!”
“你總這樣不煩嗎?你畢竟是個女孩子,難道還要形影不離的跟我當男人???”吳蘇桐問孟書:“你總這樣,在我宿舍你知道別人怎么看你嗎?”
“你是想說別人會怎么看你吧?我給你制造麻煩了對嗎?”孟書覺得這樣的問題自己根本沒法回答。
“你自己去想!”吳蘇桐覺得自己沒法接話,他曾經覺得女孩子要含蓄,靦腆,而現在宿舍所有的人都會提起孟書對她如何如何,而且每一次都讓何毅陽尷尬至極,他覺得和何毅陽做舍友,中間夾個孟書,真的非常別扭。
“你什么意思?我怎么了?我怎么你了?”
“你跟何毅陽現在……”吳蘇桐本來想說,讓她不要直接不搭理何毅陽,畢竟三個人玩了這么久,可是話還沒說完,孟書就打斷了。
“我跟何毅陽怎么著了?我告訴你,我不喜歡他,我也不想給他希望!不說清楚才是害他!”孟書義正辭嚴地說。
“他對你那么好,你說不理他就不理他,你是什么做的?你知道他現在多消沉?跟我都不怎么搭理,每天宅宿舍里和你見不得的人打游戲,浪費人生!”吳蘇桐都不知道怎么了,越說越離譜。
“不愛就不耽誤!這才是最大的善良,像你一樣,被人耽誤著,再耽誤著別人!再說了,誰的人生不是被自己耽擱著、浪費著,愛干嘛干嘛,又不是我逼得!”
“我被誰耽誤了,我又耽誤誰了?”
“吳蘇桐,你為什么看不見我?”孟書說著漸漸往后退:“你一點兒都不難過嗎?”孟書生氣極了,扭頭就走了。
吳蘇桐看見孟書的背影,心里責怪自己到底犯什么病,孟書有什么錯?可是很多東西他就是不愿說,也覺得沒必要說。算了,不必追。吳蘇桐狠狠的砸了一把石桌。
孟書從來沒有這么哭過,一股腦的跑到了校園外的江邊茶酒攤。服務員正在擺攤,孟書找了一個最靠邊的啤酒桌坐下。服務員過來解釋還沒有營業(yè),做小吃之類的師傅要到三四點才能過來。
“誰要吃了?我要酒!”孟書說完接著問服務員:“酒,怎么賣?”
“我們這兒只有啤酒,要不我給你拎一扎?喝多少瓶算多少?”服務員試探著問。
“行,就來一扎?!泵蠒镏欢亲踊穑е沂帜粗?,另一只手攥得緊緊的。
服務員真拎來了一扎酒和一個杯子,放下開瓶器就忙去了,孟書把杯子往旁邊一推,打開了酒瓶咕嘟咕嘟開灌了……
第一次喝酒,她覺得超級難喝,轉念一想,難喝才是符合自己難受的心情,不求口感只求一醉。
孟書細數著她對吳蘇桐的好和被吳蘇桐的忽視,眼淚和著嘴角溢出的酒一起流下,悲傷灌的自己肝腸寸斷,一瓶接著一瓶……
何毅陽很長一段時間都受失眠的困擾,舍友午休的時候,他總是沿著江邊走……今天也不例外。他發(fā)現遇到的人群都朝那邊的酒攤指指點點,想著過去看看。
當他走到酒攤,眼前的一幕讓他驚呆了——孟書舉著啤酒瓶在狂灌自己啤酒,他甚至覺得看錯了,眼前這位明明是武俠劇里的大俠——借酒消愁的孟書,比不理睬他的孟書更讓何毅陽的心疼痛,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讓自己漠視這個女孩……
可是自己又能做什么呢?如果這會兒迎上去,按照孟書的性格真就能被勸住么?不,肯定不會,算了吧,孟書應該從來沒把自己當回事吧!孟書的苦楚只有一個人能化解,她最想見到的也是那個人,現在沒人能幫她,但是自己可以把吳蘇桐拉過來,就算是發(fā)泄,也能讓孟書好受點兒。
何毅陽想到這兒,開始往校園里跑,邊跑邊撥通了吳蘇桐的電話。
“在哪兒?你這會兒在兒?”何毅陽言語里透著憤怒。
坐在石凳發(fā)呆的吳蘇桐,回了回神,又把接起的電話放眼前確定了一下,如此暴躁的聲音到底是不是何毅陽:“怎么了,在學校?。 ?p> “你馬上到學校南門!”何毅陽很著急,氣喘噓噓的講:“現在就過來!我在門口等你!”
“什么事兒?”吳蘇桐疑惑又緊張的問,因為何毅陽從不這樣無厘頭的發(fā)狂。
“你出來就知道了,快點!”何毅陽掛了電話又跑了幾步,回頭看了看遠處依舊吹酒的孟書,他選了一個既能隨時看著孟書,又能等吳蘇桐的位置。
何毅陽遠遠看著好像有個高個子的男性主動到孟書旁邊攀談,他更焦急,抱怨著吳蘇桐還沒到,他注意到那個男的居然拉了板凳在旁邊坐著了,正在這時,吳蘇桐停在了他面前,喘著粗氣:“發(fā)生什么事了?”
何毅陽指著遠處的酒攤:“看見了嗎?那是誰?”
吳蘇桐呆了一下:“孟……孟書?旁邊的那個人,你認識嗎?”
“這應該都第六瓶了吧!”何毅陽扣了扣腦袋:“她是怎么了,知道嗎?”
吳蘇桐呆呆的看著,謝了一口氣,后退幾步靠在了石柱子上,抬頭看著天,良久不知道說什么。
“她是為你瘋了!你看不出來嗎?”何毅陽指責吳蘇桐道:“你為什么要這樣對她?是不是很享受讓她為你痛苦的感覺?”何毅陽控制不住自己,將吳蘇桐的領子抓起來,吳蘇桐沒有反抗。
正在這時,羅綺娟過來了,直接問他們:“你倆在干嘛?”
何毅陽放下了手,看了一眼羅綺娟什么都沒說。
吳蘇桐整了一下衣服徑直朝啤酒攤走去,看著孟書那樣灌著酒,他沒想到自己心里盡是滿滿的心疼,滿腔近乎沸騰的血液迅速涌到呼吸道邊上,然后又迅速凝結、禁錮成石門讓自己閉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