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中午,程慕白結(jié)束了對小枝椏的控制。
以目前對小枝椏的掌控,別的不說,突刺和普通人能夠做到的動作,他都能很圓滿地完成。
推開房門,程慕白敲了敲隔壁的房間大門。
今天早上一大早,遇傾就出了門。
到現(xiàn)在,還沒有看到她的人。
這一個多月的客棧生活了,這還是第一次。
他的心里總覺得有些不放心。
房間大門打開,血手面無表情道:“有事?”
程慕白道:“遇傾出去了一上午,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p> 血手道:“早上她和童顏去了冥夜?!?p> “位置?!背棠桨椎馈?p> 血手扔了一個卷軸過來,關(guān)上房門。
程慕白接過卷軸,是黎城的草圖。
草圖里,標(biāo)注著客棧、城主府和冥夜分堂的位置。
按照草圖里所顯示,冥夜分堂其實是黎城一家叫做永和的酒館。
程慕白回到自己的房間,檢查了下火球符、冰符、超短距離傳送符,確認(rèn)了數(shù)目足夠。
然后將三把分別裝有下品法器級別的飛劍、上品法器級別的飛劍和紫凌劍的生銹劍鞘綁在后背上。
做完這些,才帶著小枝椏離開。
程慕白一路找到永和酒館。
一路上,并沒有看到遇傾和童顏。
程慕白停在永和酒館門口。
在酒館的對面,竟然有兩家棺材店,一家賣死人用的東西的小店。
或者是因為這個問題,附近冷冷清清,都沒看到一個人。
然而,這酒館里面,卻或坐或站著很多人。
而且,每一個人的脾氣似乎都不怎么好,一個個運轉(zhuǎn)著靈力,隨時準(zhǔn)備大戰(zhàn)一場的架勢。
不過,因此,眾人的修為也一展無疑。
程慕白也將修為展示了出來——淬體境四重。
稍微猶豫了一會兒,程慕白就走了進去。
若是以前,穩(wěn)妥起見,他是不會進去的。
魚龍混雜的地方,也是最危險的地方。
很多腦殼有包的人,總喜歡欺善怕惡。
而他,目前而言,的確屬于弱的一方。
然而,此時,他卻不得不進去。
因為,里面可能找到遇傾的消息。
程慕白和小枝椏一進去,就吸引了不少的注意力。
他的修為太低了!
才淬體境四重修為!
在酒館里的人,在他之前,最低修為也是淬體境八重!
絕大數(shù)人修為,都是淬體境九重到神通二重修為期間。
此刻,看著這么一個奇葩進來,眾人難免好奇。
然而,看了一眼之后,大家紛紛把頭別過去,各自繼續(xù)之前的事情。
程慕白身上三把生銹的劍鞘已經(jīng)向他們說明了一個問題。
這是一個修為的確很低,而且地位也很低的武者。
所以,他很窮。
他身后跟著的小女生說明著,這可能是一對兄妹,而且正在旅途中。
這種人,誤入這里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曾經(jīng)不止一次發(fā)生過這種事情。
對于這種人,絕大數(shù)人都沒有任何興趣。
程慕白微微低著頭,不去看任何人的目光。
視線快速掃了一眼四周,確認(rèn)了下酒樓里面的布置。
酒樓分為兩樓,一樓似乎都是木桌和武者;二樓似乎是住處。
走廊處,甚至可以看到有不少武者正俯瞰著下面,仿佛在尋找著什么。
在一樓最右側(cè),酒館的最深處,兩塊木板上,吊著兩個卷軸。
卷軸上密密麻麻的字跡。
距離太遠(yuǎn),程慕白一時看不清。
在一樓最左側(cè),則是柜臺。
柜臺站著一個香肩半露、口中含著一桿煙槍的妖艷女子。
女子此時左手拿著一只毛筆在身前一副卷軸上快速寫著什么,右手在一個金色的算盤快速敲打著,發(fā)出“噼里啪啦”的撞擊聲。
她的手指十分靈活。
五指敲擊著鍵盤,只能看到一串指影。
在她的邊上,則站著一個穿著一身藍(lán)色長袍的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很特別。
一頭黑色的長發(fā)隨意地披在腦后,像是黑色瀑布一般。
再加上那姣好的面容,甚至讓人乍眼一看,是個絕色美女的錯覺。
不過,他的喉結(jié)和平坦的胸脯說明了一切。
此刻,青年男子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仿佛一座雕塑一般。
在青年男子的對面不遠(yuǎn)處,幾個女武者正聚在一起,一個個一臉羞澀地看著青年男子。
然而,卻也只敢站在遠(yuǎn)處偷偷地看,不敢過來。
程慕白微微蹙著眉頭。
這個酒館處處透露著不和諧。
倒也和它的身份很貼切。
一個殺手組織的分堂——冥夜。
程慕白快步來到妖艷女子這里。
妖艷女子吧唧地抽了一口煙,吐出一個煙圈,沒有抬頭,一邊繼續(xù)忙著手中的活,一邊道:“打尖?住店?”
程慕白道:“我想打聽兩個人。”
“打聽兩個人?”妖艷女子這才停下手中的事情,一臉戲謔地看著程慕白道,“說說看?!?p> 四周的武者也發(fā)出輕笑聲。
來這里打聽人?
果然是什么旅途中,什么都不懂的人。
程慕白像是沒有聽到四周的笑聲似的,一本正經(jīng)地描述著遇傾和童顏的容貌。
妖艷女子搖了搖頭道:“抱歉,我們酒樓的客人太多,我不記得有這樣的人?!?p> 程慕白有些失望。
難道遇傾和童顏沒有來?
又或者,她們出事了?
想到遇傾的實力,程慕白搖了搖頭,應(yīng)該不容易。
回去再看看,或者和她們錯過了,她們已經(jīng)回到客棧里了。
如果還沒回到客棧,再從長計議。
就這時,兩個身影站了起來。
這兩個人,一個馬臉,一個國字臉。
馬臉的大漢鼻青臉腫。
國字臉的青年男子右手臂綁著一條布條。
布條上,還隱隱有著血跡滲透出來。
國字臉青年男子沉著臉問程慕白道:“我們認(rèn)識她們。不知道你和她們什么關(guān)系?”
從他們身上透露出來的氣息來看,很明顯,也就比童顏強一些而已,遠(yuǎn)遠(yuǎn)沒有遇傾和血手強大。
再看看他們陰沉的臉色,身上的傷口。
程慕白輕嘆了口氣。
斬草不除根,春風(fēng)吹又生。
不過,也多虧了她們留了禍根,得到了她們的消息。
抬起頭,迎上國字臉青年男子陰沉的視線,程慕白憨厚地?fù)狭藫项^道:“是這樣的,我叫做石頭,我家在涼國和越國邊界——”
“說你媽呢,誰稀罕聽你嘮嘮叨叨的?挑簡要的說!”國字臉青年男子厲聲道。
程慕白唯唯諾諾道:“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簡要!馬上!其實,她們是我家的兩位小姐,我是她們的仆人?!?p> 國字臉青年男子陰笑了一聲,上下打量著程慕白道:“原來如此!跟我來吧,我知道她們?nèi)ツ膬毫?!?p> 國字臉青年男子說著,和馬臉大漢走向酒樓外面。
程慕白帶著小枝椏跟上,一路感謝道:“謝謝!非常謝謝!”
妖艷女子搖了搖頭,問身旁的青年男子道:“要出事了,你要不要去處理下?”
青年男子無動于衷。
妖顏女子這才道:“好吧,活該他倒霉!只要他不走出我們酒樓,一切就沒問題??墒?,他不懂,那就沒辦法了?!?p> 程慕白帶著小枝椏,跟著國字臉青年男子和馬臉大漢一直出了酒樓,七彎八繞,這才來到一巷道里。
國字臉青年男子和馬臉大漢各自擋在巷道兩邊。
國字臉青年男子獰笑著,從腰間取下一把大砍刀,走向程慕白道:“說,那兩個賤人是誰?什么身份?今天,你要是從實招來,老子就讓你死得痛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