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夜半尖叫，被嚇到睡不著

　　“臣妾謝太后賜膳。”霍緲緲滿心苦澀地謝了恩。

　　碩大的桌子上只坐了她們?nèi)齻€人，每人身邊各站立一個宮人伺候著。燕太后身邊是她的貼身嬤嬤田嬤嬤，燕昕兒自然是她帶來的丫鬟，霍緲緲沒有，也就書香她熟悉點，所以用的她。

　　這對于霍緲緲來說，就像是一場鴻門宴，面對一個boss級別的皇太后與一個恨她恨得咬牙切齒的燕昕兒同桌就餐，這一頓再精致的珍饈美食，也食之無味。

　　優(yōu)雅似乎是女人們的天性，卻不是霍緲緲的，幸虧有得書香在旁邊伺候，才不至于貽笑大方。也幸虧是食不言，否則冷場什么的，分分鐘的事。

　　現(xiàn)在她無比懷念在那個小破宮殿，她們仨圍成一團吃吃笑笑的場景，輕松愜意。

　　這一頓吃了小半個時辰，對霍緲緲來說，吃出了一個月的樣子，難熬到可怕。

　　晚膳后，她們還閑聊了一陣，其實只是霍緲緲單方面的傾聽而已，燕昕兒對她的太后姑姑占有欲太強，一直截斷她的話頭，索性她就做個安靜的傾聽者好了。

　　“燕棲宮許久沒有這么熱鬧了，哀家也老了，總是希望看到這些個祥和安寧的場面。”燕太后笑著說道，好像想到了什么，笑容又戛然而止。

　　霍緲緲大概知道，她想的是她唯一的血脈——小王爺景宓吧。景殊這樣做雖是殘忍，不過朝堂里的縱橫牽制，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太后娘娘駐顏有方，和臣妾們相差無幾，怎么會老了呢？”燕昕兒揀著好話安慰自家姑姑，“太后若是無聊了，再遣我們來就是了?！?p>　　霍緲緲吐槽了一字：傻。這時候說駐顏有方，這不是坐實了燕太后老了么。念權(quán)的人，終究是不希望自己老得太快的。

　　再看燕太后，的確保養(yǎng)得當，看起來和二十七八歲的姑娘相差無幾，只是細看，眼角處已有了細細的紋路，脂粉蓋住了日漸加深的法令紋。

　　果然，誰都逃不掉歲月這把殺豬刀。

　　“你呀，我把你占用了，皇兒找不到你怎么辦？”燕太后親昵地拉起燕妃的手，大有要話家長里短的架勢。

　　燕昕兒紅著臉頰，一臉的嬌羞樣。

　　霍緲緲正在糾結(jié)擺出個什么表情比較合適。

　　“咳，咳咳?；裟镒幽阍谧鍪裁?？”田嬤嬤看著她一臉扭曲的模樣，忍不住問道，難道是真的瘋了？

　　霍緲緲回過神，看見大家都在用驚訝的眼光看著她，所以她干了啥…

　　“臣妾是在想，太后年輕有為，是所有人當學(xué)習的典范，再看看臣妾，自愧弗如?！?p>　　偶爾的自黑，可以讓對方心情愉悅，現(xiàn)實世界的社交指南。

　　燕太后只是笑了笑，未做評價。

　　你夸就夸，做那么浮夸的表情是要做什么？在場的人忍不住腹誹道。

　　燕昕兒帶著審視的目光打了過來，霍緲緲以前不會這么說話，現(xiàn)在這么討好小姑姑，肯定別有圖謀，她才不會讓她翻身。

　　感覺到不懷好意的目光，她無力嘆氣，燕昕兒這是裝了雷達了么，不管她與太后說什么，總是掃她一眼。接下來，又是一系列的尬聊了。

　　最要命的是，無論她們說的多么不好笑，說到最后一定會嬌笑幾聲，如此循環(huán)下來，霍緲緲感覺自己的嘴角都快要僵住了。

　　最后，燕太后優(yōu)雅地掩嘴打了個呵欠，“哀家也乏了，你們連日抄寫也辛苦了，回去歇息吧。”

　　“謝太后?！?p>　　燕昕兒和霍緲緲一前一后走出燕棲宮，稍微離大門遠了些，燕昕兒回過身狠狠盯著后者，威脅道：“你想利用太后翻身？哼，想都不要想。”

　　“娘娘多慮了，臣妾只想在言清宮洗心革面，安身立命，并無他想?！被艟樉槻幌攵嗥鹗露?，只想回去好好睡覺。

　　燕昕兒十分滿意她的態(tài)度，嘴角揚起了志在必得的笑容，“如此最好，本宮不想暴力解決問題?！?p>　　霍緲緲哭笑不得，這燕昕兒真是刁蠻至極，也不知道，景殊是怎么能夠同時忍受前皇后和燕妃這一路貨色的。

　　燕昕兒帶著自己的一干人等，浩浩蕩蕩回了自己宮殿。她也不多做停留，急忙趕回自己的地盤。

　　同以往一樣，南星北玳守在門口等她回來，今日較晚，所以二人的神色布滿了焦躁。

　　“我回來了。”她先是一人給了一個擁抱，然后簇擁著她們走進房間。

　　“娘娘，今日比往日晚了許多?！北辩殛P(guān)切道。

　　“太后留了我等用晚膳，還閑聊了一陣。”她打個呵欠，疲倦不已。

　　兩個丫鬟聽到此言，高興得不得了。太后重視娘娘，是好事，或許再努點力，興許會比現(xiàn)在尊貴許多。

　　“娘娘，你可要加油?。　眱蓚€人拿祈求的眼神望著霍緲緲，對她寄予了無比沉重的期望。

　　霍緲緲都不好說出實話打擊她倆了，祈福箋的工作已經(jīng)結(jié)束，太后也不會再召見她了，她們的愿望擱她身上，簡直是浪費。

　　“好啦，我非常困，你倆趕緊去吃飯，我睡了啊?！被艟樉樃纱嗍裁炊疾换貞?yīng)，一頭扎進棉被里，現(xiàn)在，她對睡愛得深沉。

　　二人幫她卸掉妝發(fā)，為她掖好被子，悄聲退下去用膳。

　　真的是太困了，霍緲緲頭沾上枕頭，就沉沉睡著了。

　　萬籟寂靜，月光照不進的冷宮區(qū)域格外蕭瑟冷寂。偶爾的微風刮的落葉唰唰作響，有不少貴人被貶后死在這里，所以冷宮又是皇宮諸多怪談的發(fā)源地。

　　這正是所有人好眠的時刻，只有偶爾巡守城門的御林軍在走動，只不過他們也從來不會靠近這三宮。

　　言洄宮附近的大樹上，飛來一排排的烏鴉停駐著。

　　“啊——”尖利而凄慘的叫聲劃破夜空，打破了這空前的寂靜。叫聲并沒有戛然而止，它又變成了長短交錯的哭泣聲，擾得人不得安寧。

　　老一點的宮人們都習以為常，除了言清宮那三個，初來乍到，嚇得不輕。

　　霍緲緲睜開眼，眼睛疲憊不堪，獨獨大腦振奮躁動。

　　“睡…睡不著了?！被艟樉樛^頂?shù)奶旎ò?，眼下一片青黑色，眼睛睜得大大的?p>　　“是啊，娘娘，這個哭聲太嚇人了。”睡在霍緲緲腳那頭的北玳早已慫成了一團，死命箍緊霍緲緲的腳，害她動彈不得。

　　屋外的凄厲哭聲還在繼續(xù)。

　　“應(yīng)該是其他被打入冷宮娘娘，別…別怕。”南星安慰道。

　　“是啊是啊，沒有鬼的，要相信科學(xué)…”這話說的，連霍緲緲自己都不信。

　　“什么是科學(xué)??？”兩人異口同聲的問。

　　“呃…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