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像和尚廟的神樂司
景殊不悅的表情瞬間擺了出來。
呃…不該這么問，腦殼痛。霍緲緲訕笑，帶著大白牙漏了出來。
“你問他做什么？以前你不是還說他和神樂司不過一群神棍。”
霍緲緲已經(jīng)知道廢后和神樂司有這么一過節(jié)，只是不搞清楚蒼瀾國師的由來，她怎么知道這是不是她要找的人，是不是那團光所說的“意外”驚喜。
即便再尷尬，她必須問出來。
“神樂司國師的由來，陛下不覺得好奇么？據(jù)說他們無所不知無所不曉，這樣的人才曠世難得。神樂司這種善識千里馬的能力，令人贊嘆?！?p> 景殊還以為她要說什么，結(jié)果只是這一點，神樂司選人的確很有遠見，但蒼瀾的由來他并不是特別清楚，這么一說，他突然有些好奇了。
思忖一會兒，他答：“神樂司自開國起便有之，世代由蒼姓者擔(dān)任國師，神樂司每四年會面向全國招收數(shù)名弟子入門，只收有緣者入門，入門的人摒棄原來的姓氏，另取蒼姓，至于你說的那些能力會有國師和祭司教導(dǎo)。最終，國師之位擇最優(yōu)繼承?！?p> 霍緲緲聽完，忍不住腹誹：“這是和尚么，還要摒棄原姓，斬斷俗世羈絆？”
景殊搖頭嘆氣，霍緲緲以前是博覽群書的，撞了腦子連記憶都給撞沒了，他耐心解釋：“他們不是和尚，不忌酒肉，還可成親，哪里是和尚了。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霍緲緲越發(fā)好奇，本意打聽蒼瀾的，話題偏了都沒有顧忌得過來。
“國師們的命都不太好。至今，國師更迭數(shù)代，無一個可以平安喜樂，娶妻生子的?！本笆怙嬃丝诓?。國師大多因為探知天命破解命數(shù)，不得善終的。唯一的例外是蒼渚，命長，卻是因為背叛了他們景氏皇族，想來肯定是因為燕太后了。
霍緲緲大駭，原來如此風(fēng)光霽月的國師竟然這么慘，可見數(shù)代國師一定心懷蒼生、盡忠職守的。一想到，那個和她的蒼瀾長得一模一樣的國師會早逝，心里頭竟然有些堵。
景殊又說：“蒼瀾這人，是個人才，當(dāng)是皇城生亂，他主動斬殺了蒼渚帶領(lǐng)神樂司站在朕這邊，不然這皇朝恐怕不姓景了。你說他的來歷？只要翻到神樂司的卷宗，他的來歷一目了然?！?p> 霍緲緲暗暗記下，面上狗腿地給景殊倒茶，贊嘆道：“陛下真龍?zhí)熳?，洪福齊天，肯定會立于不敗之地，無論是過去，還是將來?！?p> 這話中聽，他挑眉很是受用。
這頓飯吃得有點久，等他回過神，快到酉時，景棠景沅已經(jīng)被戚公公送回各自母妃的宮殿?，F(xiàn)在是林公公在一旁候著。
景殊起身，她隨他到殿門口，他再看了看這小小的宮殿，“你過得不錯，朕便放心了?！?p> 霍緲緲立在那里只是溫婉地笑。
景殊的目光最后落到了言泗宮，只停留一會兒，便干脆收回，離開了此地。她知道，他的母后在里面。
“陛下！”霍緲緲看著景殊遠去，輕輕喚了一聲，聲音太小，那人沒聽見，徑直遠去消失。
罷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景殊年紀輕輕便稱了帝，膝下子嗣稀少，大皇子誕下是個死嬰，二皇子先天不足，三皇子聰明靈秀，如今確實愛玩的年紀，四皇子才剛會行走，他們年歲都尚小，不存在你死我活的競爭。景殊沒有奪嫡之憂，他唯一的愁是實權(quán)不盡在他手中。就目前而言，燕太后是他最強大的敵人。
她剛剛心中有了一計，來試出燕太后是都對她刻意針對。今天來她這里進食的兩個孩子，如果身體此刻出了點問題，她想看看誰想先置她于死地，順便還能幫景殊揪出一個不忠于他的后妃。
但是，一個孩子大概會失去母親吧，代價太大了。當(dāng)然，可能她自己會提前便當(dāng)也說不準。
算了，藏拙一點，免得景殊懷疑她。
攬月閣，兩盞茶早已涼透，蒼瀾坐在小榻上，閉目冥想，這是神樂司最簡單的占卜方式，僅限于占卜就近的事。
假國師已經(jīng)伏在小幾上，盯了他許久，這張臉也是他的臉，實在如鬼斧神工般，太完美了！
完美到他連無聊都給忘了。當(dāng)然，他也一度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已經(jīng)冥想到睡著了。
蒼瀾羽睫輕顫，眼瞼微動，豁然睜開雙眼，一雙眼眸波光瀲滟，隱隱妖冶惑心。
假國師：“……”
他趕忙遞茶給他，自己也趕緊猛灌幾口，澆澆口干舌燥的錯覺。
冷掉的茶格外苦澀，蒼瀾抿了一口將它輕輕放下。
“怎么樣？”假國師忙問。
“廢后身上突然多了一股黑氣。”
“黑氣？死氣！”假國師差點跳起來，這廢后真是命衰啊。
“不是。”
“你說話大喘氣會死人的?！彼秩滩蛔?shù)落蒼瀾，說話老是不好好斷句，聽話的人容易嚇死啊。
“死氣混濁不堪，這團黑氣卻好像是要擋住她的什么，但隱隱有一絲紅光透出，蓋不住?！彼患辈痪彽胤治鼋o假國師聽。
假國師明白了，霍緲緲的命數(shù)大概被什么人遮擋了，本意是不想讓他們知道，可偏偏霍緲緲不同尋常，有紅光透露，說明遲早能解開。
“哈哈，蒼渚怕是在閻王殿得被再氣死一次?！?p> 蒼瀾被不知是被這喜悅感染了，還是被霍緲緲的驚奇驚嘆了，也跟著笑了起來。
假國師放心許多，“你啊，向來無欲無求的，這樣多好。”
蒼瀾瞪他胡亂說話。
假國師無視，繼續(xù)囑托：“少占卜，還有好多精彩的事等你發(fā)現(xiàn)?！?p> 蒼瀾知道恩人擔(dān)心他命短，點點頭示意自己會注意。
假國師知道他不會當(dāng)回事，并不多說。擔(dān)心完了他，開始擔(dān)心他自己，把頭架在小幾上，無奈道：“皇帝什么時候讓我走??？皇宮太無聊了?！?p> “請辭?！?p> “我請了啊，他非得留我，說是要設(shè)慶功宴。宴后再走。”他用手錘錘腦袋，“你說，我?guī)Ь昧诉@個面具，會不會影響我?guī)洑獗迫说哪槹?？?p> 蒼瀾沉默，直接忽視他的問題。祭祀后基本都有慶功宴，也意味著，暗涌將起。
門被叩響，假國師瞬間端坐。
小侍童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蒼瀾大人，陛下需要調(diào)動神樂司數(shù)十年的人事卷宗一用?！?p> 蒼瀾與假國師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