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唐軍沖出軍營,在滎陽的城墻上豎起云梯,開始強攻,密密麻麻的唐軍像螞蟻一樣,涌上云梯,一個個口銜鋼刀,手腳并用,在云梯上快速攀爬,瓦崗軍用一種特制的叉子,抵住云梯,把云梯推出城墻,云梯開始傾斜,云梯上的唐軍像下餃子一樣摔了下去。
有很多士兵摔倒再也沒有起來,還有一部分艱難地爬起來,一瘸一拐地往回走。雙方的投石機發(fā)著“吱吱呀呀”的聲音,把一個個磨盤大小的石塊,拋射到對方的軍陣。
瓦崗軍射到城下的石塊,在地上砸出一個一個深坑,有倒霉的直接被砸得腦漿迸裂,筋骨盡碎。而圓形的石頭,在地上犁出一個個血路,清空了站在一條直線上的士兵。
唐軍拋射到城頭的石塊,砸得城墻上的墻磚崩裂,然后彈跳著落入城內(nèi),靠近城墻的房屋成片的倒塌,幸虧事先把居民轉(zhuǎn)移到離城墻較遠(yuǎn)的地方,否則,城內(nèi)居民必將損失慘重。
雙方的弓箭手“嗖嗖嗖”射個不停,城垛后的瓦崗軍不時有人中箭的,從城墻上栽下來,重重的摔在地上。
云梯上的唐軍也不時有士兵中箭,手舞足蹈地從云梯上跌下來,不一會兒,城墻下面就堆滿了尸體,瓦崗軍和唐軍的尸體混雜在一起,不分彼此,剛才還大打出手,拼命搏殺,現(xiàn)在卻安靜地躺在一起,血肉交融。人命如草芥,這就是亂世的悲哀,只有經(jīng)過血與火的戰(zhàn)亂,才能明白和平的珍貴,才能珍惜來之不易的幸福生活。
或許他們希望他們的后人,在平常的柴米油鹽中過著平淡的生活,遠(yuǎn)離戰(zhàn)爭……
戰(zhàn)事從一開始,就進(jìn)入白熱化,雙方傷亡急劇攀升,唐軍一波又一波,沖擊著城頭,一波倒下,一波又上,不給瓦崗軍喘息的機會。
瓦崗軍聽從宋師道的建議,五萬多瓦崗軍,每個城門一萬守軍,五千在城墻上防守,五千在城墻下休息,進(jìn)行兩班輪換,確保城墻上士兵的有良好的體力和精力,另外一萬多人組成三個支援隊,哪個城門危急,就去那里支援。
戰(zhàn)事到了下午,猛然激烈起來,唐軍出動了全身著甲的戰(zhàn)兵,攻城也更有章法。先是投石機一輪高強度的石彈打擊,接著大批弓箭手,把一波波箭雨射上城頭,瓦崗軍立刻被壓制得抬不起頭,幾十條云梯上爬滿了唐軍,其中有許多彪悍之士,甚至沖上城頭,在城頭展開搏殺。瓦崗軍把城墻上休息的士兵全部壓上,才堪堪抵住唐軍的猛烈攻擊。
太陽西斜,“當(dāng)、當(dāng)、當(dāng)”收兵的銅鑼敲響,唐軍潮水般退去,在城下留下了大量的尸體,層層疊疊,形成一座座尸山,幸好現(xiàn)在天氣寒冷,要不然,非爆發(fā)瘟疫不可。
城上的瓦崗軍,一個個一屁股坐在地上,兩眼發(fā)呆,空洞無神……宋師道知道像這樣高強度的攻城戰(zhàn),一般要持續(xù)三天,只要堅持住這三天,以后就會輕松很多。
因為唐軍不可能承受像今天這樣,一天傷亡近萬人的代價,如果那樣十幾天,唐軍就消耗完了,以李二之能,不可能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而瓦崗軍士兵經(jīng)過最初的手忙腳亂,經(jīng)過三天大戰(zhàn),會逐步適應(yīng)守城作戰(zhàn),傷亡會大幅減少,會學(xué)會利用地形優(yōu)勢,把作戰(zhàn)效能發(fā)揮出來。
接下來的兩天,果然戰(zhàn)事像第一天一樣,唐軍全軍押上,甚至多次攻上城頭,就連寇仲和徐子陵,這兩人也加入戰(zhàn)斗,二人聯(lián)手如入無人之境,把一個個好不容易攻上城的唐軍,又打下城去。
李世民看著攻上城樓的唐軍,一次次被瓦崗軍打下來,滿是無奈,同時心中一股邪火不斷翻滾。李世民知道自己的情緒不對,這在戰(zhàn)場上是很危險的,作為三軍統(tǒng)帥需時刻保持冷靜,保持清醒的頭腦,但是自己每次碰到宋師道準(zhǔn)沒有好事,自己幾次莫名其妙的失利,都與宋師道有莫大關(guān)聯(lián),這次滎陽之戰(zhàn),希望不要又壞在他手里。
你說你一個堂堂的宋閥的大少爺,不在你的一畝三分地上折騰,不去找李子通,林士宏,簫銑等人的麻煩,噢,不對,不對,李子通剛剛被你干掉了,那還有林士宏和簫銑嗎?結(jié)果你卻大老遠(yuǎn)的跑到滎陽與我作對。
我容易嗎我,在家里,李建成壓我一頭,老三元吉和老大穿一條褲子,好不容易哄著元霸與我一起出來。結(jié)果你又蹦出來,讓他回家找媽媽?,F(xiàn)在倒好,沒事的時候,元霸就嚷嚷著回家找媽媽。你說你怎么這么壞呢!
李世民嘆了口氣,看到天色又漸漸暗了,讓傳令兵鳴金收兵,一天又毫無建樹,唯一的成績就是今晚又少了近萬人吃飯,糧食又省下不少,可我不希望這樣節(jié)省糧食呀!
接下來的幾天,唐軍攻城的強度逐漸弱了下來,雙方的攻防戰(zhàn)也好像變成了例行公事,每天做上一場,然后各回各家,唐軍和瓦崗軍就這樣僵持了下來。
半個月后,一股來自北方的寒流悄然侵入中原大地,傍晚時分,大片大片的雪花,從昏暗的天空中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霎時間,唐軍的大營,瓦崗軍的滎陽城,全都籠罩在白蒙蒙的大雪之中。
宋師道、裴行儼、葉雪、葉霜在點然著炭火,溫暖如春的屋內(nèi),圍坐在一起吃火鍋。裴行儼秉著大拇指道:“公子,你真是厲害,那李元霸簡直不是人,他不光力大無窮,而且速度奇快,錘法精奇,毫無破綻。我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也戰(zhàn)他不下,公子你一上場,一招,僅僅一招誒,公子你就把他打飛了。真是讓人不敢相信?!?p> 旁邊的葉雪捂著嘴輕笑。葉霜則眼珠子骨碌碌亂轉(zhuǎn),手指著裴行儼笑嘻嘻地道:“行儼大哥,我發(fā)現(xiàn)你現(xiàn)在也學(xué)壞了,居然學(xué)會拍公子的馬屁了,是不是還想著天天跟著公子吃好吃的,本來我們和公子就三個人,現(xiàn)在還要多準(zhǔn)備你那一份,你是不是要給我和姐姐送些禮物,我和姐姐也不能白忙活,你說是不是呀!”
“葉霜小姐姐想要什么禮物,讓子陵送給你,子陵那里可是藏有不少好東西?!鞭⒅龠呎f邊掀開門簾走了進(jìn)來,接著是一個素素凈凈的姑娘,最后是徐子陵。葉霜一見到那個姑娘,騰地跳了起來,蹦到女孩面前,上前拉住她的手道:”素素姐,你怎么來啦!來、來、快坐。“素素見到宋師道還是有些拘謹(jǐn),對宋師道行了一禮。
宋師道哈哈一笑道:“素素姑娘,不必客氣,來,坐、嘗嘗我們的涮羊肉,保你滿意,雪兒,去拿三雙筷子和三個碟子來?!比~雪微笑著站起身準(zhǔn)備碟,筷。
寇仲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宋師道對面,徐子陵朝宋師道拱拱手,挨著寇仲坐下。葉雪把筷子和碗碟端上來,幾個人在大雪飄飛的夜晚,吃起了火鍋……
李世民站在中軍大帳門口,看著滿天的鵝毛大雪,默默無語,也不知他心中想些什么?“咯吱,咯吱”鞋踩在積雪上的腳步聲傳來,房玄齡冒著風(fēng)雪的身影出現(xiàn),看到站在大帳門口李世民,微微一愣道:“殿下,門口冷,我們進(jìn)帳內(nèi)吧!”
二人放下帳簾,進(jìn)入帳內(nèi),大帳中間燒著火紅的炭火,放下帳簾后,大帳內(nèi)溫度迅速上升,房玄齡身上的積雪很快化為雪水,冒出絲絲白汽,兩人搬來胡凳圍坐在火盒旁。
房玄齡道:“殿下,天氣驟冷,我軍己不適合繼續(xù)征戰(zhàn),不如我們先回粱郡,到來年春天再大舉進(jìn)攻,一舉拿下滎陽?!?p> 李世民嘆氣道:“目前,也只能如此了,等大雪停了,我們就撤軍去梁郡休整,來年再戰(zhàn),噢,對了,玄齡,我讓你打探宋師道因何來滎陽,這件事可有什么消息?”
“殿下,己經(jīng)有消息了,此次宋師道來滎陽聽說是為了一個女子,另外,寇仲和徐子陵也是為了這個女子,來到滎陽的?!狈啃g稟報道。
“噢,他們?nèi)齻€竟然為了同一個女子來到滎陽?這個女子有何特別之處,能同時吸引到宋師道、寇仲以及徐子陵?”李世民好奇地問房玄齡道。
房玄齡苦笑一聲道:“這個女子倒是沒有什么特別的,只是長得還算素凈,聽說只是一名侍女?!?p> 李世民眉頭微皺道:“但愿宋師道只是為了這個女子而來,不是專門來幫翟讓的。如果是為了這個女子而來,那么,宋師道不會在滎陽呆太長時間,就會回轉(zhuǎn)江南,等他走后,以翟讓手下的殘兵敗將很難抵擋我們的兵鋒,我們就先去粱郡休整,玄齡你派人密切關(guān)注宋師道和寇仲,徐子陵等人,看他們什么時候離開滎陽?!?p> “好,殿下放心吧!交給我了?!狈啃g答道。
大雪連下了三天三夜,整個大地一片雪白,積雪厚達(dá)三尺。在雪停的當(dāng)天,唐軍就拔營起寨,撤往粱郡。
宋師道也在唐軍走后的第三天,向翟讓辭行,起程回轉(zhuǎn)江南??苤伲熳恿?,素素姑娘三人要去海陵尋找李靖,所以和宋師道等人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