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奎家中出來,傅寧才有時間細(xì)細(xì)回想在廣海樓那邊時的怪異,她對慕容飐問道“慕容公子,剛剛我是怎么回事?”
“是你召喚了體內(nèi)法力?!?p> 傅寧攤開雙手掌心,她記得自己那時看到狗蛋被欺負(fù)很生氣,隨手抓起貨攤上的東西就朝那些人扔了過去,還有推那帶頭的惡霸小子時,傅寧只是因?yàn)閼嵟庞昧σ煌疲劣谌绾螘賱臃Φ?,她并無知覺,就像上次對楊管家使用了讀心術(shù)一樣,只是猝不及防的偶然事件。傅寧困惑不已,彎腰拾起一個小石頭,試著像剛才在廣海樓那樣把石頭使勁扔出去,但這次卻沒能使出多大力量,僅僅只是用常力而已,小石頭被拋出不遠(yuǎn)便落地了。
“到底訣竅是什么?”傅寧又撿起幾個石頭朝路邊一棵老樹扔去,但是結(jié)果還是和頭次一樣,傅寧拍拍手掌上的灰塵,心有不甘,明明剛才輕而易舉就可以做到的事,為什么此刻專心了卻又不行。
“你想想自己用讀心術(shù)和這次的事情,這兩次有沒有什么共同點(diǎn)?!蹦饺蒿s提議道。
“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我只是下意識的就那么做了,并沒有刻意去想召動法力。”
“至今為止你已經(jīng)用了三次法力,讀心術(shù),上次越墻,這次砸人,我不知道人類要如何使用奪來的法力,但是你已經(jīng)做到了幾次,至于方法,必須你自己去領(lǐng)悟?!?p> 傅寧點(diǎn)頭,依舊滿是困惑,繼續(xù)朝街市那邊去,今天她本是準(zhǔn)備選些布料,因?yàn)榧磳⑷攵?,她是想著趁這幾天的時間給自己做件保暖的坎肩。
廣海樓這邊。
越王帶著駱玉鳳母子倆出來,馬車并沒有往越王府開,而是去了郊外,駱玉鳳不知道緣故,便問道“王爺,咱們還去哪里嗎?”
“時間還早,難得今日有空閑,本王想帶晨兒去跑馬。”
蕭及晨聽了高興道“真的嗎?兒臣是早就想試試策馬奔騰的感覺?!?p> 駱玉鳳笑罵道“瞧把你樂的,平日府里的武師不是有帶你們在馬場練習(xí)嗎?怎么弄得好像沒騎過馬似的?!?p> 越王說道“王妃有所不知,在馬場與郊外可是完全不一樣,在外肆意奔馳的感覺與馬場里繞圈可不同。”
“臣妾哪能不知呢,正如鳥兒,豢養(yǎng)在籠子里的總是向往外面海闊天空的自在,這些可不就是大同小異的理嗎?”駱玉鳳笑著回應(yīng)道,只是越王沒看到她眼里一瞬的落寞,越王也許不知道,駱玉鳳曾經(jīng)灑脫自由,如外面肆意的風(fēng),無憂無慮。
“正是此理,所以本王就想趁著這次空閑讓晨兒去玩玩?!?p> “多謝父王。”蕭及晨想起剛才父王在廣海樓窗口說得那番話,有些想不通,因?yàn)樵酵跻恢倍际窍矚g簫齊裕更多,即使簫齊裕只是庶子,而這次,蕭及晨想不明白父王緣何突然對自己這般好。
馬車很快就到了郊外,蕭及晨下馬車,看到外面已經(jīng)備好的兩匹駿馬,其中一匹稍矮的便是蕭及晨自己學(xué)騎馬的坐騎,他道“父王,這不是我的依努嗎?”
“我讓人專門挑你的馬帶出來了,快去試試吧。”
蕭及晨跑過去,騎上馬背,緊夾馬腹,馬兒就跑了出去,駱玉鳳忙道“慢點(diǎn),別摔了。”
越王看著已竄出很遠(yuǎn)的依努,對駱玉鳳道“別擔(dān)心,晨兒的騎術(shù)不錯,而且依努這匹馬并不高大,即使是摔了也沒事?!?p> 駱玉鳳并不是擔(dān)心蕭及晨摔傷了,因?yàn)樗芮宄鹤硬豢赡芩€馬就會死,駱玉鳳擔(dān)心的是萬一兒子不小心暴露身世秘密。
蕭及晨第一次可以這樣肆意縱馬,這是一種無所顧忌的自在,他一直以來活得都太拘謹(jǐn)小心,時刻在父兄等人面前偽裝無能,他很累,但是這種無拘無束的放肆奔馳是蕭及晨有生以來第一次嘗試,蕭及晨揚(yáng)鞭拍打依努,依努立刻加快的步伐,帶著蕭及晨疾馳在無邊的草坪上。
越王和駱玉鳳兩人坐在一顆榕樹下面,越王看著兒子這種速度,還能與馬兒保持那般默契配合,他道“看來我對晨兒還不夠了解,武師說晨兒的騎術(shù)略遜于兼兒,可是如今看來,武師倒是眼拙了?!?p> 駱玉鳳警鈴一震,忙道“臣妾可看不出什么騎術(shù),不過是頭次撒歡不天高罷了,等他摔疼了就知道逞強(qiáng)不好?!?p> “本王的兒子豈是泛泛之輩,蕭家男兒必須是能文能武才算好?!闭f罷,越王走到自己的那匹駿馬身旁,一躍而起,架著馬就追往蕭及晨那邊,蕭及晨見父王追過來緩慢了依努的速度,越王騎馬靠近了喊道“晨兒,不必謙讓,今日咱們父子兩好好的較量一下騎術(shù)。”
“父王。”蕭及晨猶豫了。
越王駕馬與蕭及晨并排,他道“晨兒盡管拿出真本事來,較量是不需要謙讓的?!?p> “是。”蕭及晨應(yīng)了一聲,揚(yáng)鞭飛馳,將越王甩在了遠(yuǎn)遠(yuǎn)的身后,越王見兒子不再藏拙,也朝自己的馬狠狠甩了一鞭,他的馬也加速向前奔去。
遼闊的草坪,兩匹一大一小的駿馬時而你追我趕,時而齊肩并排,蕭及晨的依努雖是相對矮小了些,但是貴在靈活,所以也能不時的將越王拋開身后,駱玉鳳在遠(yuǎn)處看得憂心不已,她思忖著要不要用法力抑制一下蕭及晨,好快些停止這場騎術(shù)較量,但是看到另一邊越王的貼身跟隨,有兩個高強(qiáng)異士,駱玉鳳又收了這打算,她只得朝那比試得正精彩的父子兩喊道“王爺,晨兒,你們歇會吧,馬兒都累了。”
蕭及晨聽了減速拉緊馬韁,他知道母妃的意思,意猶未盡的慢慢停下,越王有些掃興的拉停馬兒,從馬背上跳下,他拉著自己的馬韁朝蕭及晨走過去,蕭及晨抱拳行禮,道“父王,兒臣輸了?!?p> “若不是你母妃喊停,輸贏還不一定的。”越王欣慰拍拍兒子的手臂,又道“走吧,你母妃怕是擔(dān)心了,今日就比到這里?!?p> 好不容易有父王陪著出來,其實(shí)蕭及晨還不想結(jié)束這么瀟灑的一趟,他問道“父王,下次等您再有空閑,還能陪兒臣來這里嗎?”
走了幾步,正欲向駱玉鳳那邊去的越王頓立在前,他此刻已背對蕭及晨,他沒有回頭,只道“當(dāng)然可以?!?p> 蕭及晨聽了開心雀躍,向前拉住越王的手歡快道“太好了,父王真好。”
越王看到兒子毫不掩飾的愉悅,他很少看到蕭及晨有這樣天真的樣子,越王其實(shí)很欣慰,然而,柔軟的感情就如寒冬中那朵待放花苞,還未來得及綻放美麗就已經(jīng)被現(xiàn)實(shí)的寒冰泯滅,越王抽回自己的手,平淡道“好了,時間已不早,該回府去了?!?p> 蕭及晨下意識就反省自己是不是失了規(guī)矩,收斂臉上的童真,恭敬應(yīng)道“是?!?p> 一切又恢復(fù)如常,嚴(yán)肅的父親,拘謹(jǐn)偽裝的嫡子,今日所有的歡笑與真實(shí)仿佛曇花一現(xiàn),如果越王沒有突然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蕭及晨其實(shí)并不會奢望平常父子的相處,因?yàn)樗麕缀趿?xí)慣了,他一直覺得這是身為嫡子應(yīng)有的承擔(dān),但是今日,蕭及晨發(fā)現(xiàn)原來父王也可以慈愛對待他的,可為什么一直以來,父王總是對他保持著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