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
虞萱瑩這日下午聽說陳靜被帶走關(guān)押了,這件事讓虞萱瑩到現(xiàn)在還沒從想明白,陳靜是陳將軍的嫡親妹妹,而陳家對于越王來說可是左膀右臂,毫無預兆的就突然發(fā)生這樣的變故,虞萱瑩想破腦袋也想不通這其中原因。
其實虞萱瑩想不通也正常,因為任誰也想不到陳家會是皇上埋在泰安的棋子,虞萱瑩正準備去看看小兒子簫齊裕,越王就進來了,虞萱瑩起身行禮道“見過王爺?!?p> 越王卻沒有讓她起身,直接走到前廳首位坐下,這才看向虞萱瑩,問道“我聽說最近太守給你送過來幾個家奴?此事可真?”
虞萱瑩心下不安起來,她忙道“王爺,您怎么突然問起這事?”
“你就說有沒有這事?!?p> “是有這事,是妾身找不到用習慣的下人,所以,所以就請求父親給我送幾個以前用的順手的過來。”
“哦?我這偌大的越王府竟讓側(cè)妃找不到可心的奴才,還得讓太守不遠千里從京城送家奴過來。”越王冷冷盯著虞萱瑩,又道“自你從京城嫁過來,念你遠嫁不容易又為本王誕下子嗣,所以平時你偶爾胡來我都縱著你,王妃對你也是百般忍讓,這些你可都心知肚明?”
“妾身明白,一直感恩于心,至于家奴的事,是妾身思慮不周,求王爺責罰。”
越王靜靜看著虞萱瑩,虞萱瑩弓著腰保持著揖禮,腳都發(fā)麻了,卻始終沒等到越王開口讓她起身,前廳安靜得可怕,虞萱瑩微抬頭目光正撞上越王冷冽的目光,嚇得低頭跪下。
“本王再給你一個機會,你做了什么從實招來?!?p> “王爺,妾身什么也沒做啊,如果說從娘家調(diào)家奴過來是不符王府規(guī)矩,那妾身把那幾個家奴遣送回京就是了,王爺,妾身知錯了?!?p> 越王失去耐性了,他一步步走過來,在虞萱瑩跪著的前方停下,而虞萱瑩還是抱著僥幸不肯承認那幾個家奴是異士的事實,越王這些日子壓抑著一股怒氣,貼身十幾年的親信楊管家被殺,昨夜糧倉被燒損失大半的軍糧,而后王妃和世子一起失蹤了,現(xiàn)在虞萱瑩還在挑戰(zhàn)他的底線,越王對虞萱瑩道“你都做了什么,一一說清楚。”
“除了幾個家奴,妾身什么都沒做,求王爺明察。”
越王右手一把捏住虞萱瑩的脖頸,將她整個人直直提起,越王怒道“到現(xiàn)在你還嘴硬?你以為那幾個異士能騙過本王?說,你要幾個異士過來究竟是何用意?”
虞萱瑩身子掙扎起來,她雙目圓睜不可思議的看著發(fā)怒的越王,她嫁給越王多年,這是第一次看到這般失控的他,虞萱瑩也萬萬沒想到越王已經(jīng)知道她爹從京城送來的人是異士,她只覺得脖頸處越王右手的力度在一點點收緊,虞萱瑩雙手試圖掰開越王的手,但是力量懸殊,她無力抵抗?jié)M臉漲紅,覺得呼吸越來越艱難,終于虞萱瑩腦子逐漸有些模糊,不過在最后時刻,越王松開了手。
虞萱瑩趴在地上,過了好一會才緩回氣來,劇烈咳嗽,門外的嬤嬤忙進來給她撫胸口,哭道“側(cè)妃,側(cè)妃,您沒事吧?!?p> 越王直立在那里,他在等虞萱瑩給解釋,虞萱瑩慢慢恢復后,她知道自己還有最后一次機會,這次終于不再僥幸,她跪在越王腳下,目光呆滯的承認道“是,那幾個是我跟父親要的異士。”
“說下去?!?p> “那次在謎子林,兼兒親眼看見他的世子哥哥赤手撕殺了那些黑衣人,所以我心生懷疑,便想讓父親尋來異士,想知道世子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p> 越王看過來,虞萱瑩恐懼的收回自己目光,低頭繼續(xù)招出實情,她道“我恨駱玉鳳,若不是她,我才是越王府的正妃,憑什么?她一個什么都不能為你做的賤民生下的孩子,地位卻高于我的兼兒裕兒?!闭f到這里,虞萱瑩放下心中恐懼,哀怨泣道“這么多年,你獨寵她一人,我不知道她除了那張皮囊,還有那點比我強,我恨她。”
虞萱瑩仰著一張滿臉淚痕的臉,她對越王哭道“王爺,你可曾看到我的心,當年我明知道嫁給你就等于讓我爹徹底與皇上翻臉,可是我還是義無反顧的求著我爹成全我,難道你就不能看在我的一片真心上,把你的愛分一點給我?好歹我也為你生了兩個兒子,可是你眼里心里只有她,只有駱玉鳳那個賤人?!?p> 越王俯視虞萱瑩,他道“你以為你父親答應與我聯(lián)姻是因為你?當年皇上已經(jīng)準備要拔除以你爹為首的那些大族勢力,他若不與我聯(lián)合,單憑獨支力量,早在幾年前就已經(jīng)被皇上除去了,那時我在朝中也培植了自己的勢力,你爹答應聯(lián)姻后,我們兩方合作,才能掣肘皇上這么多年?!?p> “難道,王爺對我,也只是那層聯(lián)姻之情?除此之外,我沒有任何價值?”
“這些年我可有虧待過你?”
虞萱瑩搖頭,喊道“不,我要的不是這些,你知道我想要什么?!?p> 越王沒有興趣在這個問題上繼續(xù)與虞萱瑩多說,他道“除了剛才你說的那些,你還做了什么?”
虞萱瑩擦干眼淚,繼續(xù)道“我讓異士在西苑試探了世子,只是到現(xiàn)在為止,異士也沒有給出一個可以確信的答案。”虞萱瑩拉住越王的腿,她激動道“王爺,你相信我,不管世子是什么,反正他不是人,異士的驅(qū)邪陣對他是有一定作用的,這足以證明世子可能是妖物?!?p> “所以,你就派人對他們母子下手了?”越王嚴厲喝道。
“下手?”虞萱瑩反應過來,解釋道“沒有,至今為止我并沒有碰過世子,因為異士說不敢肯定他是什么東西,所以我沒敢輕舉妄動?!?p> 越王盯著虞萱瑩的眼睛,他在看對方眼睛有沒有說謊,但是,虞萱瑩不像是在撒謊,他了解虞萱瑩,虞萱瑩并不算很聰明,有些貴女的傲氣,眼睛里藏不住東西,她的脾氣和欲望都喜歡寫在臉上。
越王到前廳門口,回頭道“你記住,做事不要越過本王的底線,那幾個異士我會處理,這次的事看在兼兒和裕兒的份上,不予計較,但是下不為例?!?p> 虞萱瑩磕頭道“是,妾身謹記于心,再不敢犯?!?p> 越王離開,虞萱瑩看著越王的背影,她知道,今日之后,也許這西苑將要被越王遺忘,有些東西不是自己的不能強求,不能說出來,更不能撕破臉去索要,否則,最后連那點朦朧的念想都會變得奢侈,深愛的人將遙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