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白澤正拜托夏綿綿幫他打聽宋念君的事情。
夏綿綿納悶:“阿澤哥哥,你干嘛打聽陌生人的事情?。俊?p> 即使是住在人家那也沒必要打聽吧,反正也住不久就會搬出來了。
“你幫我打聽就是了,記住別太刻意,別讓人起疑?!?p> 見他堅持,夏綿綿只得應(yīng)下。
“行吧,我盡量給你問問?!?p> 嘴上這樣說,夏綿綿還是覺得阿澤哥哥好奇怪,先是無緣無故的非要下鄉(xiāng)當(dāng)知青,這會兒又要打聽一個叫宋念君的女孩。
“怎么樣,還適應(yīng)嗎?”
席白澤問了一句。
夏綿綿回神,咂吧了下嘴兒,“和家里比肯定是差遠(yuǎn)了,不過還算可以吧,沒那么難以忍受?!?p> 席白澤:“能適應(yīng)就好。”
夏綿綿嘆口氣,“適應(yīng)倒是能適應(yīng),可聽我住的那家人說,每天都要吃雜面饃,那我豈不是要吃上至少...”
夏綿綿掰手算了算,他們回去要等到中秋節(jié)才行,所以——
需要五個月的時間!
夏綿綿只要想到接下來的伙食,肩膀瞬間塌了下來。
“嬸子不是給你拿的有錢和糧票?”
夏綿綿癟嘴:“我娘把我爹和我哥上個月還有這個月的糧票都給我了,可是我要吃的話,還要給別人吃啊,你都不知道,我住的那戶人家,老天爺,兩位老人,然后兄弟四個,加上媳婦兒孩子,一共三十二個人!你說咋這么能生呢?”
席白澤:“......”
夏綿綿小臉擰成一團(tuán),一言難盡,“能生也就算了,孫子都這么大了還不分家,婆婆對兒媳婦吆五喝六,兒媳婦兒還得順從?!?p> “二十二個孩子,二十二個??!”
夏綿綿比出兩個二,眼睛瞪得圓圓的,不敢置信,“一直嘰嘰喳喳,一張床上躺著四五個孩子,我真的不明白,他們是怎么忍受得了的?!?p> 席白澤只是笑。
這就是當(dāng)下農(nóng)村的現(xiàn)實情況。
孩子要的多,那就有幫手,誰家要是有五六個兄弟,那他們在村里都能橫行霸道,因為沒人敢惹,否則一人一拳頭都能把你揍得起不來。
還有就是,不分家,面子上好看。
分家了,會被人笑話,說內(nèi)部不和。
所以,只要老人還在,日子勉勉強(qiáng)強(qiáng)過得下去,都不會分家。
夏綿綿上面只有兩個哥哥,所以她是體會不到其中的苦楚的。
“我就算是要吃白面饃也不能自己吃讓他們看著吧,可他們家三十二號人,我就是有再多的糧票也不夠吃幾頓的啊?!?p> 真不是她扣,真是因為人太多了。
席白澤笑,剛要說什么,身后傳來一道非常不和諧的聲音。
“席白澤同志,真是巧啊,你也在這?!?p> 說話正是找了席白澤好大一會兒的榮蔓菁。
夏綿綿看到阿澤哥哥臉色閃過濃濃的不悅,看向女孩時也有了戒心。
別看阿澤哥哥出身頂級世家,可是席家教養(yǎng)是出了名的,席家三兄弟都是溫潤穩(wěn)重型的,特別是老大席華方,更是他們小輩中的大家長,從來不說一句重話。
阿澤哥哥也是如此,對人從來都是溫和且尊重的,記憶中,阿澤哥哥十二歲以后就沒跟人紅過臉,沒對人表現(xiàn)過不耐煩。
不少說話,但是也不說廢話。
可是剛剛,她竟然從他眼中看到了厭惡。
那這人是得多有壞,才會讓阿澤哥哥這樣好脾氣的人都厭惡啊。
榮蔓菁也很納悶,昨天晚上她就發(fā)現(xiàn)席白澤對她的不喜了,可是她并沒有怎么著他啊?
忍不住問,“席白澤同志,你是不是對我有誤會?”
席白澤慢慢轉(zhuǎn)過身,冷冷看了她一眼,余光撇到不遠(yuǎn)處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女孩子時,眸色緩和下來。
宋念君老遠(yuǎn)就發(fā)現(xiàn)榮蔓菁在勾搭她主人,氣得顧不上腿疼,又加快了速度,指著榮蔓菁,那張小臉不知是氣得還是累的,通紅通紅的。
“咿呀咿啊啊咿呀——”
然后——
榮蔓菁還沒回過神來,就被宋念君推的一個趔趄,后退了好幾步才堪堪穩(wěn)住身子。
宋念君已經(jīng)堵在榮蔓菁和席白澤中間,不讓榮蔓菁靠近一步,可謂是嚴(yán)防死守。
夏綿綿被這一幕給驚住了。
這是什么情況?
這個女孩子又是誰?
站在宋念君身后的席白澤,瞇起了雙眸。
如果昨晚他還只是懷疑宋念君是不是擔(dān)心他和榮蔓菁接觸,那現(xiàn)在,他可以完全確定,她就是害怕他和榮蔓菁接觸。
畢竟夏綿綿也在他身邊,宋念君對她卻沒有絲毫的敵意。
榮蔓菁肺都要被氣炸了,近乎嘶吼,從牙縫中擠出了宋念君的名字,“宋念君!”
宋念君下巴一抬,大有你怎樣的架勢。
榮蔓菁?xì)饨Y(jié),但在知青面前還是要保持優(yōu)雅,她一臉正派,譴責(zé)宋念君。
“宋念君,我看你是個啞巴不和你計較,但你也不要欺人太甚了!”
宋念君朝天翻了個白眼。
夏綿綿眨了眨眼,看了看剛剛還一臉菜色的阿澤哥哥現(xiàn)在臉上的陰色煙消云散,表示有些不明白這是什么情況了。
還有,這個叫榮蔓菁的好搞笑啊。
嘴上說著正義凜然的話,可還是一口一個啞巴的諷刺著。
她話里的意思不就是宋念君仗著是殘障人士所以肆意妄為嘛。
如果沒有之前阿澤哥哥看榮蔓菁那嫌惡的眼神,夏綿綿也會認(rèn)為是宋念君欺負(fù)了榮蔓菁。
可現(xiàn)在看來,不是那么回事啊。
“宋念君,席白澤同志只是住在你家,可要和誰交朋友,要去哪,這些,不是你一個啞巴該管的!”
榮蔓菁一會兒一聲啞巴,宋念君絲毫不在意,臉上堆起假笑,手指著她身后,意思很明顯,給我滾!
“這里不歡迎你,滾吧。”
自宋念君過來就沒開口的席白澤冷冷開腔。
聞言,夏綿綿挑眉,很意外。
這還真是第一次見阿澤哥哥對別人說這么重的話,還是對一個女孩子,看來是十分的厭惡了!
夏綿綿明白,可另外兩個女孩子不懂了。
這是說給誰聽呢?
宋念君慢悠悠的轉(zhuǎn)過身,可憐兮兮的望著席白澤,一副快要哭的樣子。
主人,你說誰呢?
榮蔓菁不屑的哧了聲,“說你呢,還不趕快走,沒看到大家都煩你嗎?”
宋念君更加委屈了。
不要??!
對上女孩子可憐巴巴的目光,席白澤無奈了,“我說的是你,榮蔓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