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魂君的一番話將蕭長風(fēng)震的整個人都呆住了,半晌嘴里才喃喃道:“你是說他們在利用我?那…那…”
“你是想問為何傅天凜沒將實力與其相當(dāng)?shù)木畔鰧m視作對手而將其除去?”
蕭長風(fēng)愣了一下,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弒魂君嘆了口氣道:“你要知道,九霄宮的實力并不像它表現(xiàn)出來的那般簡單,它的底蘊(yùn)異常深厚就算比之天皇閣也不承多讓,他們的宮主洛彥君更是深不可測,傅天凜想要動他們,就勢必要搭上大半個天皇閣,如此高昂的代價,傅天凜如何敢輕易嘗試,現(xiàn)階段對他們來說最穩(wěn)妥的辦法無非是…”
蕭長風(fēng)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他們兩家其實是暗中勾結(jié),將武林中能夠拉攏的勢力盡量收歸己用,不能夠歸順的則直接除去…”
弒魂君:“不錯,不然你以為?”
只見蕭長風(fēng)抿著嘴,臉色鐵青默默拿起身前的酒壺狠狠的灌了一口,辛辣的酒水順著喉管滑落,抑郁的心情又加重了幾分。
原來他們一直都在騙我,這些年是否太過一帆風(fēng)順,令自己早已忘了,身在江湖僅憑一腔熱血是不夠的。
不過好在這一切還不算晚,師兄今晚的這番話,給了自己足夠的警示,再往后自己必定會更加小心,更加謹(jǐn)慎!
想到這里他的臉上的神色明顯舒緩了不少…
“哦?想通了?”
弒魂君看著他臉上的一抹笑意,心想自己這個師弟雖然耿直心大,但畢竟不是個蠢人…
“嗯,想通了,我會盡快與傅天凜劃清界限,若是他膽敢耍什么花招,我盡管接下便是,說實話除了咱們師父,我還真沒怕過誰…”
弒魂君聽了這話點了點頭,自己對于這個師弟的能力還是很有信心的,就算不是對手,大不了遠(yuǎn)避他處便是,傅天凜難道還真有本事趕盡殺絕?真正的危險往往是毫無防范的懵懂無知,既然提前預(yù)見到了,自然沒有中招的道理。
“那好,這次咱們好不容易見了面卻盡說些掃興的話,師兄你今夜陪我一醉方休如何?”
心結(jié)解開,蕭長風(fēng)的心境也愉悅了不少,先前傅天凜對自己所說的那番話著實令自己壓抑了好些天…
“就這些?”
弒魂君瞥了一眼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酒葫蘆,搖頭笑道,“就這點兒貨,怕是不夠我墊個底兒…”
蕭長風(fēng)聽了一愣,隨即大笑道:“但愿你的酒量比你的嘴皮子要好…”
弒魂君也來了勁兒嗆道:“怎么?不信,那咱們來試試?!?p> “試試就試試,誰怕誰,來干…”
“干”
破敗的涼亭里時不時的傳來一陣陣酒壺撞擊聲和瓊漿入喉的咕嘟咕嘟聲,隨著明月的逐漸升高,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
身前的酒壺越來越少,地上的空壺也越來越多,兩人漸漸有了些許醉意,“撲通、撲通”兩聲悶響,最后的兩只空酒壺也被丟進(jìn)大海。
此時的兩人早已是醉眼朦朧,聲調(diào)也高了不少……
只聽蕭長風(fēng)忽地開口道:“師兄,你…你近幾日,可…可還在這濱洲城中么?”
弒魂君有些疑惑,不知他為何有此一問但還是點了點頭!
“太好了,下月初六是我家丫頭四歲的生辰,師兄你可一定要來”!
弒魂君愣了愣,“你家丫頭?你都成親了?”
說著似乎想到了什么,微笑道:“是仙萍么?”
“是啊師兄,當(dāng)初我倆成親時到處打聽你的消息,只盼你能夠來喝這杯喜酒,只是始終沒有你的消息,這次要不是在這濱州城中遇上還不知要什么時候才能碰面呢”
弒魂君聽了他的話也是有些感觸,自己在很小的時候就被師傅收入門下,不久之后師弟師妹也來了,后來才發(fā)現(xiàn)師傅似乎只有三個弟子,在自己的印象里打小時候起三人就一直沒有分開過,同桌而食,同榻而眠,在同一個屋檐下讀書、識字,一起練功,一起聆聽師傅的教誨。
也許唯一不同的是,師傅似乎對自己總是格外的嚴(yán)厲,自己犯錯闖禍就不說了,挨板子那是家常便飯,但哪怕是師弟闖禍挨揍的也是自己,師妹闖禍挨揍的還是自己。
每次的理由都一樣,作師兄就該有個作師兄的樣子,師弟師妹犯錯就是師兄沒教好、就該受罰。每當(dāng)自己跪在祠堂里挨板子的時,面對師傅的雷霆之怒師弟師妹自然是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上一口!
可到了晚上,師妹總會悄悄的溜進(jìn)師傅房里從里頭搬出一大堆的傷藥,然后和師弟兩人一起七手八腳的給趴在床榻上的自己上藥,也許是心疼自己,看著眼前青一塊紫一塊的板子印兒,師妹總會難過的掉眼淚,那時總把自己給嚇得手足無措,到頭來自己還得反過來安慰這個容易哭鼻子的小師妹!
再往后許是怕會連累到自己,師弟師妹就在也沒有偷懶,闖禍!自己挨揍的次數(shù)也越來越少,三個孩子之間的感情也就越來越好…
閑暇之余,三人總是一起在山間玩耍嬉鬧,師門前的那座山、那片湖,哪怕師門里那小小的庭院,都有著自己最寶貴的回憶!
以前因為年紀(jì)小,自己對父母親的容貌并沒有什么印象,對“家”這個字更是沒什么概念!
在自己小小的心里只怕早就把師門當(dāng)成了家,把師傅、師弟和小師妹當(dāng)作自己最重要的親人!
想到這里弒魂君已是有些動容,只聽他輕聲問道:“小師妹,我是說仙萍她還好么?”
“她?”
只見蕭長風(fēng)緩緩抬頭望著天上的繁星,想象著那一張溫柔恬靜的面龐,嘴角浮現(xiàn)出一抹笑意,輕聲道:“她呀,她還是老樣子,現(xiàn)在又是當(dāng)娘的人了,原以會有些許不同,可似乎“穩(wěn)重”這個詞兒跟仙萍根本搭不上邊兒“
“哦?怎么”
弒魂君一聽也覺有趣,于是追問道。
“自打縈兒懂事些以后,也不見仙萍好好的教她讀書、識字兒一天到晚的只知道變著法兒陪那丫頭胡鬧?!?p> “哦?縈兒,這是你家丫頭的小名兒吧,果然是師妹的作風(fēng)一點兒沒變”
弒魂君在一旁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
卻只見蕭長風(fēng)有些郁悶的道:“現(xiàn)今,我只盼著女兒快些長大,多學(xué)些有用的東西,做個知書達(dá)禮的孩子,別像她娘一般…”
“嗯?”
卻見弒魂君愣了愣,隨后看了他一眼,淡淡的打斷道:“難道這不是曾經(jīng)小師妹最吸引你的地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