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瞎子,你叫什么名字?”姓陳的頭目問道。
“在下李虎,敢問這位大哥高姓大名?”
“我叫陳彪,是這里管事的,你去新都鎮(zhèn)做什么?”
“投靠親戚,家里實在生活不下去了。”
“陳堂主,別聽他胡說,生活不下去身上還帶著銀子,我看肯定還有存貨。”一個人走過來就要搜靈童的身。
陳彪一把將那個人推到一邊道:“你們幾個趕緊盯著干活去,別在這里瞎攪和!”
那幾個湊過來的人無奈地走開了。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原來是陳堂主?!膘`童起身下拜。
“狗屁個堂主,就是雜役,沒有不干的活?!?p> “敢問陳堂主是何門何派?”
“聽說過熱流派沒有?”
“我一個瞎子,不問江湖中事,還望恕罪?!?p> 陳彪扶著靈童問道:“熱流派是江湖第一大派,號令整個武林,你真沒聽說過?”
“我來自偏遠之地,實在沒聽說過?!?p> “我問你,你身上還有銀子嗎?”
靈童聽了,很是生氣,世上居然還有這樣的人,便說道:“我真的沒有了,不信你搜就是?!?p> 陳彪不信地在靈童身上搜了一遍,見一無所獲,有些泄氣道:“又是一個窮鬼,怎么就碰不到有錢的呢!”
“陳堂主地位顯赫,怎么還看得起我這幾兩銀子?!?p> “地位顯赫個屁,我在熱流派是最低的職位了。”
“堂主的職位還低啊,那上面又有什么人?”
“反正我閑著沒事,就讓你知道知道熱流派,以后遇到硬茬,別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在下洗耳恭聽。”
“熱流派掌門是至尊,統(tǒng)領(lǐng)整個武林。下面就是左右長老,護法,尊者,還有各地的舵主、副舵主,堂主、分堂主,最后才是我們這樣的干活堂主,你說,我能有什么油水?!?p> “熱流派級別劃分如此繁雜,我受教了。”
“要不說,我的活難干呢,誰都得罪不起,我手下這二十來個兄弟,我都惹不起,你不知道哪一個是長老或是護法的親戚,得罪了他,說不定哪天命都沒了?!?p> “既然如此艱難,你又何必留在熱流派?”
“廢話,離開熱流派那不是找死,加入熱流派至少不會死,熱流派勢力這么大,至少吃喝不愁?!?p> “敢問陳堂主,你們砍伐這么多的樹木要做什么用?”
“本月十五,至尊要舉行武林大會,木頭用于建造見龍樓的,到時候武林人士都可以一睹至尊容顏?!?p> 靈童心想:好個旭尤,真把自己當成龍了,我早晚讓你變成蟲。
“你手指在掐什么呢,怎么像個算命先生是的?”
“你沒聽說過,瞎子都會算命嗎?”
“你也會?”陳彪不信地問道。
“算不上大成,但還可以洞悉未來吉兇?!?p> “真的假的,那你給我算算,我將來能不能升職發(fā)財?”
靈童假裝掐了掐手指,嘴里還默念些什么,然后說道:“本月十五的武林大會你就可以升值?!?p> 陳彪伸長脖子問道:“怎么講?”
“我算了一下,武林大會有災星降臨,到時候會有血光之災?!?p> “我有點不信了,武林大會上都是各派掌門,武功絕頂,還有熱流派的長老護法,個個武功了得,哪里會有災禍,不要胡說八道!”
“陳堂主不要激動,我既然說出來,連死都不怕,信不信由你,那可是你翻身的機會。”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不要騙我!”
“要不這樣,你可以帶著我去翎羽山莊,我不會逃離,咱們眼見為證,如果我說錯了,你隨時可以殺了我如何?如果翎羽山莊到時出了事,只要求你讓我平安離開即可?!?p> 聽到靈童如此說,陳彪有些猶豫了,說道:“你說到本月十五武林大會那天真的會出事?”
“一定會,我已經(jīng)算出來了?!?p> “好,我信你,可是怎么又是我翻身的機會呢?”
“你附耳上來,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做,保證你前途無聊?!?p> 陳彪靠近靈童,將耳朵湊了過去。
靈童便在陳彪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陳彪聽后說道:“是個好主意,可是萬一有事怎么辦?”
“大膽去做,我保證你不會出事?!?p> “如果我得到至尊賞識,榮升高位,一定會重重賞你。不過,你還真得跟著我去翎羽山莊,要不然我心里沒底?!?p> “我本是投親的,只要有吃有喝,我愿意隨你去,你一定要答應我,到時候能讓我平安離開,絕不能害我?!?p> “我怎么會害你呢,感激還來不及呢!”
這時,一個手下跑過來道:“堂主,所有木料都裝好車了,咱們該走了?!?p> “好,趕緊出發(fā),把這個瞎子帶上。”
“堂主,帶上這個瞎子做什么,如果上面問起,我們怎么辦?”
“讓你帶上就帶上,哪那么多廢話,上面問起,我來解決!”
“是,堂主?!蹦莻€手下伸手就要去拉靈童。
陳彪喝道:“對這位兄弟客氣點,攙扶他坐到車上去!”
那個手下慢慢攙扶起靈童,帶著他坐到了一輛馬車上。
陳彪走到車隊前面,帶著十幾輛裝滿木料的馬車向著翎羽山莊前進。
由于道路濕滑,車隊走的很慢,陳彪很是著急,一個勁在前面大聲喊叫,使得手下兄弟們很不高興,但也不好說什么。
靈童對旁邊一個人說道:“小兄弟貴姓?”
“你不是瞎子嗎,怎么知道我年紀?。俊?p> “我雖然眼瞎,但是聽覺很好,從你走路的聲音聽出來的,你大概二十歲吧?”
“你還挺神,我今年正好二十,姓孫,名叫二牛,你叫我二牛就行?!?p> “你們堂有三十幾個人吧?”
“差不多,除了四五個人在堂口,其他人都在這了。”
“怎么只有你們堂的弟兄伐木?熱流派其他人呢?”
“可不止我們堂,鳳凰鎮(zhèn)附近堂口都出動了,天黑前要把木頭全部運到翎羽山莊,哪個堂耽誤了事,那可是要掉腦袋的?!?p> “那豈不是九個堂口的人都在干這件事?”
孫二??戳丝挫`童說道:“沒想到你對我們分舵的情況很了解?!?p> “不是,剛才陳堂主告訴我的?!?p> “這樣啊,他膽子夠大,居然敢告訴你這些?!?p> “我就一個瞎子,知道不知道又如何?”
“說的也是,坐好了,前面路面不平,別把你甩下來?!?p> “多謝二牛兄弟。”
整條大路沒有行人,偶爾能看到有人手持長槍站在路邊,看來是熱流派的崗哨。
車隊行進了兩個時辰后,漸漸接近了翎羽山莊。
陳彪手搭涼棚看了看西沉的太陽,心里放松了些,他對手下喊道:“兄弟們,加把勁,我們很快就要到地方了,讓其他堂兄弟看看我們的力度。”
隨著一陣吆喝聲,車隊果然加快了速度。
太陽還沒下山的時候,陳彪帶著車隊便來到了翎羽山莊山腳下。
“陳堂主,你來的挺早啊,拉了多少木頭?”一個黑臉大漢帶著幾個人走過來問道。
“原來是季禮季堂主,你這是要去做什么?”
“我們堂第一個運完了木頭,我?guī)е苄謧內(nèi)c功啊!”
“哦,原來你是在挖苦??!”
“豈敢,你只比我晚到一盞茶的時間,不算晚!”
“現(xiàn)在還沒到高興的時候,羅長老說過,誰拉的木頭多,而且用時最少才算獲勝,等最后結(jié)果公布再說吧!”
季禮看了看陳彪的車隊說道:“確實不少,但估計比我的車隊少點。”他說完,“哈哈”大笑著帶人離開了。
陳彪氣得向季禮吐了口口水,心里大罵道:“得瑟個屁,等老子升了職,非閹了你不可?!?p> 一個手下看到陳彪生氣的樣子,說道:“堂主,別和這種人生氣,不值得?!?p> “不生氣,走著瞧?!标惐霂е囮犿樦侣非靶?。
“都站住,你們是哪個堂的,堂主何在?”一個腰挎鋼刀的人攔住車隊喊道,身后站著一排手持長槍的衛(wèi)士。
陳彪笑著上前道:“這位大哥,我是鳳凰分舵虎踞堂堂主陳彪?!?p> “拉木頭的車進去,所有人在此等候?!?p> “車夫也不進去嗎?”
“廢話,車夫不進去,馬認識路嗎?讓無關(guān)的人都留下!”
“明白,明白。”陳彪對后面大喊道:“兄弟們,原地等候,車夫趕車前行!”
坐在馬車上的靈童聽到喊聲,知道一定是前面設(shè)卡攔截,他跳下車走到車夫近前道:“兄弟,我替你趕車進去,你和其他弟兄留下喝水休息?!?p> 車夫看了看靈童,有些奇怪地問道:“你一個瞎子怎么趕車,不行,出了事,我還有命嗎?”
眼看著車隊開始前行,靈童來不及多想,伸手點了車夫穴道,然后將他扔到了木頭縫中,一揮手,車上木頭將車夫掩蓋住。
聽到陳彪喊話,押運車隊的人都跑到一邊休息,沒人注意靈童的舉動。
車夫們有些不樂意,開始相互議論,埋怨不公平。
陳彪走過來喊道:“都閉上嘴,卸完車都讓你們休息,快走!”
也不知道靈童從哪里找了破頂帽子,他壓了壓帽沿,跟著前面的車往前走。
等所有馬車通過第一道關(guān)卡后,陳彪拿出水袋,坐到路旁喝了幾口水。他看了看所有手下,才發(fā)現(xiàn)靈童不見了,急忙站起來問道:“兄弟們,那個瞎子呢?”
所有人都四處看了看,搖著頭回道:“沒看到?!?p> “堂主,是不是剛才趁亂逃跑了?”
“怎么可能?這么多人,他一個瞎子能跑哪里去,你帶著幾個人去下面找找,可不能讓他跑了?!?p> “知道了?!币粋€人帶著三個人順著山路走了。
靈童拉著馬的韁繩跟隨車隊過了第一道關(guān)卡,向著上面走去。
車隊大約向上走了一柱香的時間又停了下來,前面到了第二道關(guān)卡。
第二道關(guān)卡的守衛(wèi)更多,而且都背著弓箭,看來越接近翎羽山莊,防守就越嚴密。
“所有趕車的人聽著,把你們的衣服敞開,帽子摘下來,一輛車一輛車通過,聽到了嗎?”
聽說要摘下帽子和解開衣服,靈童知道自己要暴露了,他摘下帽子蹲下,似乎要整理褲腿一樣,他四下聽了聽,然后猶如靈蛇般鉆到了前面那輛車的下面,整個人緊緊貼在了車盤上。
前面幾輛車順利通過了第二道關(guān)卡,由于靈童趕的車沒有了車夫,馬車停在那里沒動。
守衛(wèi)們看到馬車不走了,大喊道:“后面的車子怎么不走了?干什么呢?”
后面車夫探身看到趕車人不見了,大聲道:“沒有趕車人了!”然后他們都覺得很奇怪,剛才明明是有人的,怎么一下子就沒了呢!
幾個大漢手提鋼刀走了過來,看到馬車沒有趕車人了,罵道:“還不趕緊找人,在耽誤時間,你們他媽都不想活了。”
守衛(wèi)們和車夫找個遍,也沒找到人,最后只得由一個守衛(wèi)趕著車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