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江心、交流與小禮物
莫奈調(diào)集了所有能夠調(diào)集的火炮大大小小將近一百多門，全部加裝在三聯(lián)要塞中的槳帆船上，配合原本就有的船炮，可以說是火力充足。他在正午十點開始了一場報復(fù)性的強攻，目標(biāo)是最大的最重要的咽喉——江心島要塞。
“大公醒了么？”莫奈一偏頭，問他最信任的親衛(wèi)莫鞅。莫鞅是他的堂兄，同樣是湖畔莊園的人，是莫奈的親衛(wèi)隊長，一直跟隨莫奈。很受那些莊園派的信任。
莫鞅回答道：“昨天大公以精神解放的姿態(tài)告訴過我們，當(dāng)不能夠處理的時候再請神官呼喚他。不出意外還需要兩天恢復(fù)。你也知道，他使用了賢者之石。”
莫奈氣憤的錘著石壁，恨到：“我如果能多兩個軍團，怎么能夠落得如此下場？”
石老三站在旁邊，計算著艦船的速度，建議道：“如果我們能夠喚回菲茲公爵，應(yīng)該能夠緩解我們?nèi)耸植蛔愕膯栴}。只需要統(tǒng)帥稍微拉下一點臉來?！?p> “我們的物資同樣不足，特別是藥品。昨天受傷的人數(shù)已經(jīng)超過了我們的承載極限?，F(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沒有消炎用的藥品了，只能全部依靠神術(shù)。但是神術(shù)杯水車薪，輕傷員基本沒能夠得到治療?！苯侨俗宓纳窆僖荒樀膽n心忡忡，向莫奈報告道。
“喚醒希斯?！?p> “統(tǒng)帥您說什么？”石老三沒能聽清，也可能是不敢相信，又問了一遍。
“我說，喚醒希斯?！蹦螆远ǖ卣f道：“喚醒他，他不是那么脆弱的男人，我們現(xiàn)在沒有一天不需要他?！?p> 角人大神官仔細思索了一下，想要反駁，但是最終沒有說出口，只好確認(rèn)到：“我現(xiàn)在就召集神官，準(zhǔn)備再次喚醒神使?！?p> 石老三打斷道：“船到了?！?p> 槳帆船從兩個方向包抄向江心島，在不遠不近的地方下錨?；鹋谌繉?zhǔn)江心島，黑洞洞的炮口，填滿炸藥的炮彈堆在火炮邊，每一名炮手都摩拳擦掌，期待建功立業(yè)的那一刻。
江心島是由密布的戰(zhàn)壕、精修的地堡以及其他大量的永備工事所組成的。列奧坐在地堡的食堂中，從通風(fēng)口看著停在河面上的那些堅船利炮，心中生出了一股子的無奈感。
“要是我們也有這么多的大船大炮，怎么會淪落到在這里喝白水呢？”列奧一邊抱怨著，一邊問胖廚子道：“今天搞了點什么？昨天圣女殿下不是帶來了不少船么？給咱們分來了什么？”
“就是就是，給我們來點大餅面包什么的，多久沒見過糧食了?！?p> “面包！大餅！”
炮彈在空中劃過一個優(yōu)雅的曲線，如雨點一般的砸在江心島上，揚起的泥土足足有幾米高。餐廳里也是振動不止，泥土也不斷地從通風(fēng)口灑進來，落到有些臟的地面上。
胖廚子看見大家安靜了下來，大聲喊道：“你們他娘的喊什么？今天還是魚湯！想要面餅，去和外面的那群王八蛋要去??？王八蛋們犁完地，你們有種的就上去看看有什么芋頭一樣的，誰找著算誰的，在這里耍什么威風(fēng)?！?p> 列奧等人可不吃這套，回罵道：“你天天給我們喂魚，這些可都是吃死人肉的魚，你當(dāng)我們是精靈??！你還不如直接給我們燉死人肉得了！”
這些人一邊罵著，外面的炮彈可是一點都沒停下來。在轟炸了整整一個小時之后，兩艘大船調(diào)轉(zhuǎn)船頭，重新?lián)P帆，向著江心島駛?cè)ァ?p> “別吵了！趕快去炮兵營地！高嶺人的船來了！”一個靠近通風(fēng)口的人大聲喊道，餐廳里馬上就有人飛速的跑了出去。不算炮兵的，也要立刻趕去領(lǐng)槍，準(zhǔn)備防御高嶺人的登陸作戰(zhàn)。
臨跑出去，列奧還是對廚子喊道：“你小子把鍋蓋蓋上！別他娘的再給我們吃石頭了！”
“滾蛋！”
讓娜一聽到炮聲，就連忙從兵營一路流光的跑到了高大的城墻之上。身邊都是趕過來給江心島加油的那些卡佩士兵，眼神銳利的她一眼就看見有過一面之緣的石老三，并且因此斷定，他身旁的那個衣著不端的男子，應(yīng)該就是此行的對手，莫奈。
多米尼克和城主晃晃悠悠的登上城墻，都到了高嶺人登陸的時候，他們才姍姍來遲?！澳銈兲耍稽c都不緊張么？”
多米尼克笑道：“你是對凡人的力量太沒有信心了，火炮是干不掉江心島上永備工事的，你看，他們開炮了吧。”
江心島上的火炮密度非常高，南八繼城將大多數(shù)的火炮都聚集在江心島之上了。兩艘槳帆船剛剛進入射程，立刻就被這么大量的火炮給擊沉了一艘船，剩下一艘破破爛爛的船，立刻降帆走人了。
讓娜見四周的士兵都開始歡呼，她也覺得應(yīng)該做些什么。讓娜一下子就跳上了十五米的大旗桿之上，神力凝聚到喉嚨，大聲喊道：“高嶺人們，你們的攻擊是無效的，你們的企圖是無恥的，你們還有榮譽撤退的最后機會。我以光之王的名義在此起誓，你們現(xiàn)在撤退，我們將不會追擊。我們將不會追擊。高嶺的士兵們，你們的統(tǒng)帥漠視你們的生命，將你們帶離家人的身邊，離開吧，回家吧，這是最后的忠告。”
“你這樣子講話，是完全沒有用處的。你還沒有在高嶺士兵們的身邊走過吧。”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從身邊傳來，這股神力波動她頗為熟悉。當(dāng)然，讓娜絕不后退，隨手打出十七道光劍之后，她問道：“你為什么過來？就不怕你的盟友有什么想法么？”
“神使不受世俗的限制，很明顯你沒有接受過這方面的教育。會帝國語么？”希斯任由幽火滴落在城墻之上，還是用幽火避開了所有的光劍，又繼續(xù)問道：“你愿不愿意隨我來，我有些事情要告訴你?！?p> “去你們的地方？你愿意去城主府么？”讓娜不屑的問道。
沒料到希斯立刻答應(yīng)道：“當(dāng)然可以，我只是想要和你們交流一下罷了，我先下去了。”
下面的士兵們早已慌亂不堪，多虧多米尼克和城主控制住了場面。希斯緩緩落下，對著多米尼克率先問好：“元帥，我們又見面了。”
多米尼克單膝跪地，行了一個正式的禮節(jié)，鄭重地說道：“外臣參見大公，祝大公福壽綿長?！?p> 城主同樣行禮，呲著笑臉幾乎是諂媚的拜服道：“外臣南八繼城城主參見大公閣下，大公還請移駕城主府，讓外臣一盡地主之誼可好？”
希斯負(fù)手而立，示意二人免禮，贊嘆道：“南八繼城城高池深，不愧是天下雄城，若非我受制于誓約，還真的想要出手試試看啊?！?p> 多米尼克哈哈笑道：“大公說笑了，外臣城主府帶路，還請大公閣下多多指教啊?！?p> 三人客氣幾句，便徑直離開了。反倒是讓娜見三人沒有理會她，小腦袋一轉(zhuǎn)，厚著臉皮跳了下去，直接跟在身后，聽著他們的寒暄。
四人進入了一間會客室，金箔紡絲的手紡地毯，單獨走線的吊燈，四壁是各種奇珍，各類名畫，種種寶物。四人分別落座，梨花木的座，極品象牙的扶手，墊著最柔順的虎皮，連一絲的異味都沒有。
“好東西?！苯o另外三人上的是茶，而給希斯上了一小碗玲花乳，這是最好的滋補精神的藥品，已然是世間難尋的珍貴寶物。幽炎在吸收了這一小碗玲花乳之后，明顯深邃了幾分。
“我此次前來，是想做一個和事老。整個卡佩的和事老，所以我需要從你們開始。”希斯安然落座，率先開口說道。
多米尼克思索了一下，說道：“此時怕是艱難的很，高嶺有意愿撤兵么？”
讓娜直接說道：“我們必將戰(zhàn)勝，我一人就可以戰(zhàn)勝他們?nèi)俊！?p> 希斯搖搖頭說道：“我們有著最永恒最嚴(yán)苛的誓言，我們絕對不能夠?qū)Ψ踩耸褂贸鱿拗频奈淞?。沒有任何一位神使可以違反這一條誓言，絕對沒有。”
讓娜感受到一股可怖的視線，那是一種堅定的殺意，就算轉(zhuǎn)瞬即逝，少有停留，但是仍然最根本的震懾了這位十七歲的少女，甚至讓她的神力都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停頓。
其他二人雖然沒喲神力，但是仍然感受到了一股子冰冷的氣氛，索性不再說話。讓娜問道：“什么叫做超限制的武力？我只從神力中取得了部分的知識，我需要你的幫助。”
“你是我見過最謙遜的神使，讓娜，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你要知道我們所擁有的力量會對于凡人世界造成多大的破壞，所以我們的力量需要限制。如果你覺得限制的戰(zhàn)斗過得不爽快，你盡可以找我來。你聽明白了么？”
“我明白了，您請說吧。”
“不用說，你站起來，伸出一只手。”希斯飄了起來，幽炎穿過象牙的茶幾，伸出了一只手。
“言語是最無奈的選擇，我們擁有更高層級的溝通，你要記住這個感覺，記住這種運行與波動。”雙手合一，幽炎與凝光漸漸融合，一股莫名的壓力轟然降臨在這個小小的會客室之中。兩名凡人瞬間感覺到一種絕望的念頭在腦海中浮現(xiàn)，渾身僵硬，甚至于要尖叫出來。
希斯見狀，兩朵幽炎鉆進了二人的額頭，讓二人安然的睡了過去。
過了不到三十秒，這股子邪門的壓力緩緩散去，讓娜沒能夠堅持住，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使勁往后瑟縮著，滿面驚恐的問道：“這是什么？這是什么東西？”
“這顆星球上的生命太幸運了，第一次，我們終于湊夠了四個人，我們太幸運了。我現(xiàn)在需要你的一個承諾。”希斯感覺到一股幸福的感覺從心底涌出，一行火淚從面龐留下，消散在沸騰的幽炎中。
讓娜不由得向后坐了坐，問道：“什么承諾？”
“在完成你的使命之后，請你務(wù)必要來帝都見我，你的資質(zhì)將要決定整顆星球生靈的命運。讓娜，我請求你，你一定要來帝都。”
“這到底是什么！”
“這是最為深邃的奧秘，恕我不能在這種不安全的地方說出她的名字，請你體量?！?p> “我要如何相信你？你什么都不說，手里有這種東西，我怎么敢再去見你？你怎么敢讓我再去見你？”
“這就是下面我要說的事情了，你的存在太重要了，你需要保護。”
希斯再次遞出手來，說道：“我要將它借給你，它會沉浸在你的神力之中，來保護你到最后一刻?！?p> 讓娜不敢接過，神力隨情緒激蕩之中，空氣中已然凝聚出了不穩(wěn)定的凝光，希斯只好分出一朵幽炎去碰觸一塊凝光，讓娜立刻就感受到了一種原始的恐懼，一種不可名狀的，來自本能的荒誕恐懼。好一會，讓娜的肺部才感受到了新鮮的空氣，整個人舒展開來，一種極致純粹的舒爽蔓延到整個身體之中。
希斯見讓娜緩過來了，說道：“莫奈向你們約戰(zhàn)，就在三日之后，至于你們要不要答應(yīng)，就看你們自己的了。如果你答應(yīng)，就讓點亮這座城市。不答應(yīng)的話，就沒必要搭理他。你一定要遵循我們的誓言?！?p> 說完，希斯散落一地，神力的波動消失，他真的走了。讓娜癱軟在椅子中，回味著神力交流中的點點滴滴，讓娜知道，這又是一個巨大的寶庫，等待著她去開發(fā)。
剛想說幾句話，發(fā)現(xiàn)一旁二人睡得正香，便正好依著剛才學(xué)到的技巧，用兩團凝光去這兩人的腦門子前晃悠個不停，讓娜粗劣的手法用了十幾分鐘才將這兩團幽火吸了出來，二人匆匆轉(zhuǎn)醒，正看見讓娜滿頭大汗的樣子。
城主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慌忙的問道：“圣女殿下，大公呢？”
“他走了，就隨便說了兩句話?！弊屇扔眯渥硬林梗瑳]去看他。
“哎呀，太可惜了！太可惜了！”城主不斷地嘆著氣，哀嚎著，竟然焦急的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喊：“我怎么錯失了這么好的機會啊！再也沒有這種機會了！”
讓娜不解的問道：“不就是一個貴族么？你不也是貴族么？見不見的可惜什么？”
“你懂什么！你一個小娃娃懂什么！”城主急的直跺腳，多米尼克也是垂頭喪氣的直喝茶，城主繼續(xù)教育道：“你知道世人為了和這位搭上線有多困難么？那是一條人命！那是一條退路！神啊，你為什么要拋棄我?！?p> “讓娜說只需要三天的攻勢就夠把你們趕回老家的了，怎么樣？有什么評論？”
“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