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銘嘴角一揚說:“隨你了,只是一個稱呼?!彼男⌒臋C(jī)沒能如愿,只能隨她了?!捌鋵嵨也o什么不適了,應(yīng)該是可以出院了吧。”此時有些安靜,彼此也沒找到話題往下聊,只是靜靜地坐著望向夜空,這樣的安靜程紫有些不適,隨意的找了個話題。
“明天找醫(yī)生問問,可以出院我就幫你辦手續(xù)。”
程紫趕忙回絕:“這些事我一個人辦就好了?!彼傆X得這樣麻煩他,欠著他的人情就越來越還不完了,她可不想與他有太多牽扯,畢竟多少是能感覺到他對自己有意,可是這個有過家庭的人,不管是身份還是年齡,都不是她程紫喜歡的人選,與其讓他一直抱有幻想,還不如盡少的麻煩他。
“你不是還要照顧沙沙嗎,這些事我來就好,反正我也是無業(yè)游民,閑著呢?!?p> 沙沙?也是,她還要照顧沙沙,既然她不愿意讓她老公來照顧她,那自然是她程紫來照顧她比較好。只是總不能一直住在醫(yī)院,再說現(xiàn)在身體已無大礙,昨日的情況也許只是醉酒后又驚恐后的反應(yīng),現(xiàn)在酒勁過后被微風(fēng)吹著,清醒無比。
可若是回了家,照顧沙沙會有很多不便,先不說醫(yī)院離家遠(yuǎn),來回要花上很長的時間,就算路程不是問題,她也不放心。再說,那個家原本是柳美的,她也不想欠著柳美的人情,之前白住了那么久,按理應(yīng)該感激她,可是泄露事件這與她有關(guān),不久還大吵了一頓,再怎樣也不能再住她家了。
程紫心起搬家的念頭,一來如果可以在醫(yī)院附近找到房子,照顧沙沙會比較方便,二來不用住在柳美的房子,與她劃清界限?!坝屑孪胝埬銕蛡€忙,我想搬家,可以幫找個離這最近的地方嗎?”她盡管向戴銘求助,就算他不在溫特,但認(rèn)識的人多少也會比她程紫多得多,找個房子應(yīng)該也不會太難。若是不行也沒關(guān)系,只管問問。
“有什么要求嗎?”戴銘問道。
“就是,便宜些的,不用太大,一房一廳或是單間配套都行,畢竟太大也浪費,平時搞衛(wèi)生也累?!?p> “你還考慮這么多呀。不過這邊的地段應(yīng)該不會比你現(xiàn)在住的便宜?!?p> “就是考慮到這邊的租房價格高,所以盡量小些也沒關(guān)系?!?p> “嗯好,我盡量找找?!贝縻懘饝?yīng)了她。難得她能主動提請幫助,榮幸之至。
兩天不到的時間,戴銘就為程紫找好了房子簽好了租約,他說是朋友的房子,也沒收太高的租金。程紫高興地道謝后,急忙聯(lián)系搬家公司搬家。與沙沙臨時道別后,趕忙回去收拾房子。
程紫這兩天都在醫(yī)院照顧著沙沙,沒回過柳美的房子,只怕回去了,一人面對空蕩的房子,心里又會莫名的傷感,又會想起被停職這件事,又會緊張被逼問泄露的事情,又在絞盡腦子回想過去有可能相關(guān)的事。這些她不是沒有回想過,早在去找柳美質(zhì)問的路上,還有飲酒自醉的時候,都在腦海里過了無數(shù)遍,可是并無頭緒。只會讓心越來越沉悶,越來越壓抑,越來越無助。
所以程紫才不愿回到那個房子,只有陪著沙沙的時候才覺得輕松一些。陪她聊天,陪她到樓下曬曬太陽散散心,也還能讓自己心情愉悅些。難得的清閑,沒有工作壓力,沒有電話的打擾,只是要想到接下來要面臨的處分,心里就會“咯噔”有些緊張。
這兩天沙沙看起來恢復(fù)得挺好,氣色不錯能吃能笑,只是不知她內(nèi)心是否也如表面那樣釋懷。以前她從未在別人面前表現(xiàn)得那么抑郁寡歡,她總是把豁達(dá)大度的那一面印象留給別人,個人的委屈、不安、自卑與惆然全都壓在心底,一個人承受。若不是這次親眼見到躺在血泊中沙沙,她是怎么也不會相信,沙沙會走上絕路。一個人承受著怎么的壓力,要做出多大的決絕,才會絕望自毀,她能理解。
搬家也是個挺折騰的事,雖說程紫搬家的次數(shù)也不少,但每搬一次物品都多一些,所以收拾起來還是比較麻煩。原本戴銘還想過來幫忙,被程紫執(zhí)意婉拒了,他就待在新租的房那等著。畢竟也沒什么大件的家具,房里家具都是柳美的,只是零碎的生活用品,看似零落不多,一收拾起來也是好幾個箱子都裝不完的,單是被褥被套之類的都裝了好幾袋,再來就是衣服最多了。
仗著柳美的房子大,柜子多,這一年也沒少買衣服和被褥占滿衣柜?,F(xiàn)在要搬家了才后悔,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還以為可以長期的一直住在此,沒想過這么快要搬走,搬家收拾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中,竟買了這么多不常用又占地的東西。
雖然有搬家公司的師傅們幫忙搬運,但送到新的地址后,也只能是自己再收拾了。戴銘擔(dān)心她一人收拾不過來,便留下來幫忙。
程紫有氣無力地向他道了謝。本還想著拒絕,不想再麻煩他,但是忙乎了一整天裝箱整理搬運,搬到這新租的房,箱子堆滿客廳,一眼望去一片狼藉,程紫早已累得軟在沙發(fā)上,怎么也不想動了。既然有個人愿意幫忙,為何要這般為難自己,欠他的人情已經(jīng)很多了,也不差這一次。
沙發(fā)確實是一個緩歇的好地方,一沾上便不知覺的睡著了,再醒來的時候,身上蓋著了小薄毯,房子已被打掃干凈,整裝一箱箱的雜物也被整齊的堆放在一處。
程紫睡眼惺忪的對戴銘說:“你都弄好了呀,真不好意思,我剛剛不小心睡著了?!?p> 戴銘正從半敞式的廚房里收拾完出來,看到程紫醒來,給她倒了杯溫水遞給她?!皼]關(guān)系,你先歇著。你這些廚房用具我都已經(jīng)幫你擺好了,還剩那幾個箱子的東西,也知你需要怎么放,等你休息好了再收拾。”
程紫喝著他遞來的水,看看了四周,確實比剛來的時候整潔多了。“已經(jīng)休息夠了,剩下這就等我慢慢收拾吧。今天辛苦你了?!?p> “不用那么客氣?!?p> “房租我一會兒轉(zhuǎn)你。”
“先不著急還。餓了吧,我隨便煮了些面,一會兒就可以吃了?!?p> “哦,謝謝啊,那我先去收拾?!?p> 程紫把那幾箱拖到房里,已是滿頭大汗,再從箱里把雜物、衣物搬出,全部堆放在床上,又是一片狼藉。她迅速的整理起衣柜,把衣物放進(jìn)去,鋪好了床。
剩下幾床大被子,正搭著兩張凳子,踮腳把那幾床大被子放上頂柜去。戴銘進(jìn)來看到,忙說:“我來吧,小心摔了?!?p> 話音未落,程紫手一軟,被子滑了下來砸到了自己,身體也跟著一歪沒站穩(wěn)倒了下去。戴銘趕忙沖上去,撐著她的腰,她踉蹌了下,慌忙中找到一寸之地站住,借著他的力慢慢站穩(wěn)。
程紫嚇得面色有些蒼白,站穩(wěn)后連聲道歉,也不知道剛剛的被子滑下來的時候,有沒有砸到他,程紫蹙緊眉頭忙關(guān)心地問道:“你沒事吧,有沒有砸到你,對不起對不起……”一時間語無倫次竟不知要怎么說。
戴銘扶著她腰的手依然沒有離開過,只是比剛剛摟得更緊些,難得還沒有被她推開,她還這么的關(guān)心?!拔覜]事,沒砸到我。況且只是被子而已,倒是你,又不是雜技演員,搭這么高的凳子,也不怕摔下。”
是啊,這不就摔下了嘛。程紫還在為剛剛的事驚慌未定自酌自省,突然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竟已在戴銘的懷里,被他雙手抱過,他的氣息在她耳邊徘徊。
本就收拾得滿身大汗,被他這么一擁更是熱得不行。程紫連忙推開了他,又不好對他發(fā)脾氣,只是低著熏紅的臉,默默撿起被子放到床上重新疊好。
戴銘上前幫忙,幫她把被子放好到頂柜上,便招呼她吃面。“太晚了也沒去買什么菜,就將就吃這面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