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強出頭
林睿跟余小胖回到院落，發(fā)現(xiàn)進出的捕快均是垂頭喪氣，看來沒什么進展。
這個時候自然沒什么好心情。
而此時已過去了近兩個時辰，天已黑了下來。
楊宅四處都點燃松油火把，照的整個院落明如白晝。
薛冰還沒回來，林睿不懷好意的笑了笑，誰讓你搶我的魚？
幾處房間都亮著燈，不時傳來嚎叫聲，顯然捕快們已經(jīng)動了刑。
林睿方才在外面吃了條烤鮮魚，當然是把辣椒去掉的，已經(jīng)半飽了。
想到師父還沒吃飯，于是將自己的干餅送到邱江跟前。
“師父，這么晚了，您先墊墊肚子吧?！?p> 邱江很欣慰，卻沒心吃，搖搖頭。
“哎！這難關，老齊頭恐怕難過了。
想不到這老小子英明半輩子，卻落個被驅逐的下場，實在可惜?！?p> 林睿發(fā)現(xiàn)，師父跟齊捕頭雖然嘴里罵的挺兇，實際上卻很為他擔心。
想來這就是所謂的損友吧，罵的越兇說明關系越近，而兩人已經(jīng)互罵了大半輩子了。
這時候，滿臉冷峻的薛冰回來了，她狠狠瞪了林睿一眼，然后沖身邊的隨從道：“還剩多少時間？”
隨從似乎極怕她，恭恭敬敬的立在旁邊答道：“回大人，再有一炷香的時間就差不多了。”
“不用等了，看來也是沒結果，叫他們出來吧?！?p> “是！”
林睿搖了搖頭也很無奈，所有人都不相信他的判斷，他現(xiàn)在想幫忙也幫不上啊。
當然，所謂的幫忙只是在他自身安全的條件下，伸出援助之手。
讓他為了一幫不相干的人去跟薛冰對抗，他還沒高尚到那種程度。
說到底，前世今生，他都是生活在最底層的小人物，只是為了填飽肚子，然后過的好一點而已。
當英雄，他想都沒想過。
有個錦衣衛(wèi)隨從站出來，沖著房間大聲道：“都出來，時辰到了?！?p> 房門陸續(xù)打開，捕快們都出來了，一個個眉頭緊鎖，忐忑不安。
對于普通百姓來說，當上捕快，在一個偏遠小縣已經(jīng)是人上之人了，沒想到今日一朝失手，卻要被打回原形。
恐怕沒人會甘心。
這時候齊自武站出來，神情有些頹廢的沖薛冰躬身施禮。
“大人，未能查出真兇，所有責任均在齊某一人，齊某愿承擔所有罪責?！?p> 他說著單膝跪地，將捕頭的帽子摘下來，露出花白的頭發(fā)。
“請大人寬恕這些兄弟，今日之事與他們無關。”
眾捕快聽聞齊捕頭主動承擔所有罪責，還在替他們求情，心里均不是味兒，也都單膝跪地，紛紛向薛冰求情。
薛冰似乎不為所動，哼了一聲，沖齊自武道：“自身都難保，還想為他人說清，你當本使那么好糊弄？
都滾吧，過幾日便會有行文下到縣衙?！?p> 捕快是吏不是官，但他們身份特殊，歸本地州府和刑部雙重管理，錦衣衛(wèi)的指令，知府大人怕是不敢不從。
齊自武面如土色，他本是處處爭強好勝之人，對名聲極為看重。
沒想到今日，一世英名毀于一旦，落了被驅逐的下場，這讓他老臉往何處放？
他越想心里越是窩火，這還不如要了他的老命。
他忍不住，拔出腰間的腰刀向自己脖頸上抹去。
虧是邱江離他近些，一見他要自殺，什么都顧不得了，一把抱住齊自武的臂膀。
“老齊頭，你干什么？又有什么想不開的？”
齊自武掙扎幾下，沒掙開，怒道：“你特么放開老子，老子探了一輩子案，還從沒受過如此羞辱。
兩個時辰之內(nèi)破案，聞所未聞。”
他反正抱著必死之心，說什么話也不顧忌了。
薛冰面無表情道：“聽你的意思，是嫌本使太苛刻，時間給的太短？”
“不是么？”齊自武怒目道。
“如此離奇的案子，嫌犯必非普通庸人，必然早有準備，兩個時辰，怎能找出真兇，這不是純粹難為人么？”
邱江抱著老伙計的胳膊，忍不住幫腔道：“上使大人，此案的確不能當普通兇殺案來對待，兇手殺人之后竟然不逃走，反而在附近潛藏起來，說明此人之心智與忍耐力遠超常人，必是早就謀劃好的。
兩個時辰……實在太短了，請大人多寬限些時日。
這齊自武乃是州府四大名捕之一，必能為尊師舊友還一公道。”
林睿見薛冰的眉毛漸漸豎了起來，這是要發(fā)怒的征兆，心中暗叫不好，師父這時候替齊自武說情，這不是火上澆油么？
果然薛冰聲音更是冰冷：“好啊，你一個錦衣衛(wèi)，竟然替一個捕頭說話，你這身飛魚服也白穿了。
既然這樣，脫了這身衣服，交回繡春刀，跟他一塊兒滾吧。
這事本使說了就算。”
錦衣衛(wèi)負責的人員管理的正是南鎮(zhèn)撫司，想要驅除一個外圍錦衣衛(wèi)，真就是薛冰這個巡察使一句話的事。
林睿聞言，腦袋一熱，大聲道：“大人，時辰還沒到，誰說沒找到兇手了？”
他的確不想當英雄，對陌生人也不怎么熱心，但是他卻容不得自己親近之人受委屈。
在他心里，已經(jīng)將邱江這個師父劃歸到親近之人的行列了。
薛冰看了他一眼，面帶怒氣道：“沒錯，還有半柱香的時間，你問問他，可有用么？”
齊自武神情雖然激動，卻是搖了搖頭。
再給他三天都未必能找出真兇，更何況半柱香的時間，這時候再計較這點時間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
林睿大聲道：“把剩下的時間交給我，我給你審出真兇?！?p> 話音未落，薛冰背后那幫錦衣衛(wèi)全都笑了起來。
審問人犯他們都審過，誰也不是生瓜蛋子。
方才齊自武已經(jīng)動了刑，雖然沒有專門的刑具，但是那幫捕快在強逼之下，用馬鞭棍棒也能讓嫌犯死去活來，可是依然沒有人招認。
這說明兇手自己也明白，招認了就是個死。
捕快沒有確鑿證據(jù)證明真兇是誰，總不會把所有人都打死，只要咬緊牙關，就能渾水摸魚，總還有生還的機會。
在這種情況下想要找出真兇，除非有確鑿的證據(jù)，擺在真兇面前，讓其啞口無言。
這樣真兇即使不開口也能為其定罪。
不過，這些想要在半柱香時間內(nèi)做到，簡直是開玩笑。
要是這么容易，捕快們不早就做了？
邱江急道：“小睿，即使我不做錦衣衛(wèi)了，也會把你倆的名字報上去。
這剩下的事兒跟你沒關系，你出什么風頭？”
林睿絕不能眼睜睜看著師父也被扒了飛魚服，于是說道：“既然齊捕頭已經(jīng)放棄了，那剩下的時間讓我來試試又何妨？沒準就有收獲呢?！?p> 他話也沒說死，畢竟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只不過他覺得那幫捕快們從一開始方向就錯了，捕快們主觀認為死者妻子沒有作案能力，必然與本案無關，所以放松了盤問。
豈不知那女人嫌疑最大，即使不是她親自動的手，也與本案有莫大的關系。
也就是說本案真兇可能不止一個。
齊自武苦笑著對邱江道：“半柱香的時間找出真兇？
你這小徒弟可真會開玩笑，不過我齊某人代手下這幫捕快們謝謝你們師徒了?！?p> 所有捕快雖然不相信林睿真能辦到，但他關鍵時刻能站出來，這就足以讓人敬佩。
所有人都心懷感激，暗自點頭。
薛冰嘴角微微翹了翹道：“好，本使就給你個機會，你要是找不出來，本使新賬舊賬跟你一塊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