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越漪只是充滿殺意。而越漪卻想將她挫骨揚灰??伤雷约翰荒軟_動,本就不是曼陀羅花的對手,更何況于湘還在這里。
定金已經(jīng)付了越漪趕忙拽著于湘離開。剛踏出門檻,曼陀羅花便提高嗓音喊到:“姑娘可還記得這塊玉佩?”
聞言,越漪與于湘同時轉(zhuǎn)身。曼陀羅花手里捏著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玉的正中央雕刻著一個墨綠色的寧字。越漪很確信自己沒有見過。
于湘盯著玉佩看了看,便上前接過玉佩。仔細打量了一番,欲言又止。于湘!把玉佩還給了曼陀羅花,拉著越漪離開了珠寶店。
“你認識那塊玉佩?”越漪問到。
“像是表哥的,可又不像?!?p> “你是說楚將軍?”
越漪有些不解,姓楚的到底有多少玉佩?第一次進陽關(guān)于翠之不是在商隊老大那里看到了一塊同樣的玉佩嗎?難道他沒有拿走?
“表哥的玉佩我見過,很是光滑??蓜倓傔@塊玉佩分明有瑕疵,寧字的末尾像是有一個沒寫完的字。很小很小,只有用手才能觸感到。而且字跡起碼也得十年有余。”于湘自顧自的說著。
“什么字?”越漪隨口一問。
她用手在眼前比劃了一番,欣喜道:“難道真是表哥的?他是想在寧字的末尾刻上我的名字?寫了一半的“湘”。他在寫“湘”,我的“湘”字。難道十多年前表哥就已經(jīng)心儀于我?可是不對呀!前不久自己還見到了表哥的玉佩。似乎沒有雕刻的痕跡?更何況表哥的玉佩怎么會在一個陌生姑娘手中?”于湘自問自答。越漪插不上嘴,只好默默的聽著。
“玉佩,寧字,還有刻了一半的“湘”字?!跋妗弊郑跋妗弊?,不對,那是“漪”字,是“漪”。是越漪,李越漪,是我李越漪。西涼公主李越漪。昆侖虛弟子李越漪。”
那是他送給自己的玉佩,當年的他只有十歲。他陪同自己的父親出使西涼,那時邊疆連年戰(zhàn)亂,百姓流離失所,阿爹的兵屢擾邊境百姓。他為了讓阿爹退兵,在西涼待了整整三個月。最終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阿爹終于退兵了。
兒時的越漪有些癡傻,并不得阿爹阿娘待見,每日只會坐在假山上對著天空唱歌、說話。從沒有人關(guān)心她會不會從假山上掉下來。她們經(jīng)過假山時只會匆匆前進,裝作看不見。只有他會停下腳步,大聲嚷嚷:“小姑娘快點下來,我接著你?!?p> 越漪直直的望著他,只是望著他,從不曾開口。
“小姑娘,你是誰?為何總在這里?我每次路過都見你爬到這里唱歌。這兒很美嗎?”
他說著,紋絲不動,人卻已經(jīng)站在了假山上。越漪吃驚的望著他,眼里滿是敬佩。
“想學嗎?”他問道。
越漪點點頭“想學,可是我太笨,能學的會嗎?”
“這個嘛,我要問問我?guī)煾?,我讓他教你。如何??p> “嗯?!?p> “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哥哥喚我丫頭。乳娘喚我漪兒,亦喚我小……”
“我叫楚寧,”
他打斷了越漪沒說完的話。
“小公主”而她把小公主這三個字咽到了嗓子眼。生怕男孩不耐煩聽自己說下去,像阿爹和阿娘一樣厭煩自己。
“你沒有朋友嗎?以后我就是你的朋友,如何?”他問到。
“有,乳娘是我的朋友,可是,可是她死在了那里?!痹戒粽f著指向一旁的枯井。
他順著越漪手指的方向看去。問到:“你在這兒是為了看她?”
越漪點點頭。
他拿出一塊玉佩遞到越漪面前,開口道:“此玉佩乃我隨身之物。送給你?!?p> 越漪接過玉佩,“真漂亮,可我沒什么送給你。”
“沒關(guān)系,”
他拿出別在腰間的匕首,接過越漪手中的玉佩開始雕刻。他問:“哪個漪?”
“漣漪?!?p> 他望著越漪:“好名字,不甘平凡。我把你刻在我身旁,這樣你就不是一個人了,還有我?!?p> “謝謝你。”
他遲疑片刻開口道:“我過幾日便要離開了,就讓它來陪著你。如何?”
“嗯!”越漪點頭。
“以后不要再爬到假山上去,太高了,容易摔著?!?p> “快躲起來,有人。”越漪拽他蹲下。
他站的筆直,而越漪硬是拽了幾次也沒有將他拽蹲下。他看著越漪問到:“為什么要怕她?她經(jīng)常欺負你嗎?我去幫你教訓她?!?p> “別,她沒有欺負我,她只是要帶我離開這里?!?p> “去哪?”
“不知,”
“要很久嗎?”
“不知。”
“問你什么都不知,這讓我如何幫你?”
越漪望著他,不知道說什么。
“你們在做什么?快快下來,”
“糟了,被她發(fā)現(xiàn)了?!痹戒粽f道。
“有我在,別怕?!?p> 他拉著她下了假山。
越漪小聲問他說到:“這個要帶我走的人自稱西綾圣母,她很厲害,我看見她把荷花池里的水凝結(jié)起來直插云霄。你不要惹她。”
“沒關(guān)系,我不怕她。你先把這個收好?!彼f著把玉佩遞給了越漪。
西綾圣母見到楚寧,表情很是怪異。先是吃驚后又變得茫然,之后幾日都一直愁眉不展。并告知越漪,要遠離楚寧,越漪很是不解。
他離開了。玉佩上的字沒有刻完,只有三個點。“漪”字太過難寫,又刻的太小,師父也剛好經(jīng)過,他定是來不及。
自那日以后越漪從沒有爬過假山,直到師傅把她帶走。
她的師父總是叮囑她,終身不要再見,不知師父是何意,便始終不答應(yīng)。
師傅一氣之下拿走了楚寧送自己的玉佩,越漪鬧得死去活來。最終,師父把玉佩還給了越漪,并在她的同意下,封印了越漪腦海中關(guān)于楚寧的所有記憶。
玉佩對她而言已沒了任何意義。時而拿它墊桌腿,時而拿它砸果核。上等的羊脂白玉已有明顯的劃痕,沙漠中越漪拿它做盤纏給了幾個西域商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如今到了曼陀羅花手中。
眼前已是于府大門,越漪甩開于湘的手,拼了命的往回跑。生怕慢了一步玉佩便會不知所蹤,便會粉碎如塵。
“越漪,你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