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丁月不可置信的看向身后:“你醒了?”
“你們太吵了…”他就側(cè)躺在那里,歪頭看著她。
“你可覺得好些了?”
“不好…像是沒多少日子了…”他勉強笑笑:“等我死了,你和他就可以再續(xù)前緣…”
“師父你是不是病糊涂了?”
“……你們看起來一副余情未了的樣子還真令人感動……”
林丁月愣了一下:“…我聞著好像有點酸味……”
“…可能是好幾天沒沐浴了……”
“噗噗………”她竟不自覺的笑了起來……轉(zhuǎn)而又馬上收斂了笑容:“都這樣了,你還能開的動玩笑…”
“…你們真以為這個透明布簾子的把戲…能夠騙得過他…”他緩緩坐起來。
“所以呢…難道……”
“他自然知道我在這里…”
“那…他為什么沒有戳穿?”
“…應(yīng)該是…不想在你面前…戳穿…又或許…覺得我死在哪里都沒差…”
她忙走到他跟前:“你到底被他們怎么了?”
“……說了…你也不懂……”
“…那…那怎么樣才能治好你?”
“木犀,你過來…”。即使是幾米的距離,對現(xiàn)在的他來說,要把聲音傳的那么遠(yuǎn)也很費勁。
聽他喊自己,林丁月忙在床邊坐下。
“謝謝你們…冒險救我出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們不可能丟下你不管啊…”
“你仔細(xì)聽我說…他們…在我體內(nèi)種了一種菌絲…這種菌絲一旦跟臟器相連便會生根…越來越密集…直到它們布滿五臟六腑,吸收完所有的營養(yǎng)才會死去…我知道自己還剩多少日子……所以…你們不要費力氣在我身上…你和蟻人族長馬上去煉草堂,通知仙者們鹿的計劃……或許…這樣還能救下玄液霖的其他部族…”
“我不!”從她眼睛里掉下幾顆不甘心的眼淚。
過了一會,她突然望著他:“你喝我的血!一定有用的!”
“這只會讓那菌絲生長得更快…”
“一定有其他辦法…不許說喪氣話,你要是死了我是絕對不會去救你的什么玄液霖的!你給我好好活著!”她抽著鼻涕狠狠的說。
那甘草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鹿會不會有解藥?我去找他理論!”正要起身被甘草一把拽住,她一個站不穩(wěn)跌倒在他懷里,緊接著一個冰涼而火熱的吻印在了她的唇上。
林丁月哭了,哭的傷心極了,幾乎是嚎啕大哭:“這是什么意思?你現(xiàn)在吻我?是要跟我吻別嗎?這只會讓我更舍不得你…你這個壞男人!”
“人應(yīng)該時刻做好準(zhǔn)備不是嗎……離別才不至于太倉促…明天不可能總是如約而至…該了的事就在今天了了…”
“你…你不要這么認(rèn)真的說這種話,會讓我覺得你真的就要死了……”她的眼睛越來越紅…
“死…你還沒有理解它真正的意義,所以會如此恐懼…”
聽著甘草說這些將死之話,林丁月唔上了耳朵跑出了屋子…
不一會蟻人族長回來了,見她坐在門口哭泣嚇了一跳:“出什么事了?”
“他醒了…”
“那是好事啊!”
“他說他要死了……”
“我看看去!”蟻人族長忙進(jìn)屋,見他睡
下了,把了下脈,林丁月也跟著走進(jìn)了屋子。
“像我剛剛說的,首領(lǐng)這脈象確是有真臟脈的跡象,但還不到絕望的時候,他修為深厚,若是能在三日內(nèi)趕去煉草堂,或許仙者們可以救他!”
“那我們怎么才能快些趕到煉草堂呢!”
“我剛剛得知,明日鑄斑殿有一個宴會!屆時會邀請許多部族的族長或是他們的至親至信前來出席。如果這里面有人能幫我們逃離這里……”
“這個鹿也跟我說了,這是唯一的機會了!可知道都有哪些部族,宴請了何人?”
“這…還不得而知,再者宴請之人當(dāng)日是否能夠出席也很難說?!?p> 兩人正躊躇著,想著去哪里弄情報,緊跟著后一刻,一象人前來為林丁月送禮服,正好被她抓住機會:“不知宴會中都會來些什么人?…若是場面太過盛大,我…我恐怕不便出席…”
“不必?fù)?dān)心,宴請的均是小部族的族長及其家屬,像是禽部,石部,介部,鱗部,而像草部,林部那樣的大部落都是不會來的?!?p> “哦,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謝謝你…我想我應(yīng)該能參加…”
待象人走后兩人又商議起來。
“他說的這些部族…我其實都不太熟悉,禽部…若是那鶴首領(lǐng)的話,倒是有過一面之緣…”
“鶴首領(lǐng)一向清高孤傲,不喜歡插手外族的事,即便來了,也難說會不會出手相救。介部的龜長老倒是德高望重之人,我跟他打過交道,不知道他會不會來…”
“明日我去參加宴會,借機行事,蟻人族長你這段期間一定要看守好師父。剛才鹿來過了,師父說鹿已經(jīng)知道他在這里了……”
“那實在是很危險…好。你放心!雖然我的法術(shù)不及那鹿,但是拼了命也會保首領(lǐng)無事!”
那一夜林丁月一直守在他床前,未敢合眼,深怕鹿派人來把他抓走。
甘草雖說閉著眼,心里卻也知道,她沒睡,醒著一直看著他。
林丁月這么近的守著,竟讓他覺得那些菌絲沒有折磨的他那么難受了。他心里一直不愿意承認(rèn),認(rèn)為這只是她的血的關(guān)系,導(dǎo)致的這些現(xiàn)象??赡锹箤λf如果喝了林丁月的血,只會成為菌絲的養(yǎng)分,從而生長得更加猛烈,讓他死的更快。那么靠近她令他感到如此心安又是因為什么呢?在牢里的時候,不要說講話,就連喘氣都困難,他的肺已經(jīng)有一半被那菌絲纏繞粘連,一度以為自己命不久矣了。剛剛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那些菌絲仿佛停止了生長般,讓他忘記了痛楚,所以才有力氣跟她開玩笑,這就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難道是…不會…不會的…”
桌上還剩一盞微弱的燈光,他隱約聽到她打了個哈欠,又幫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