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后院內(nèi)。
成放正忙著打井水,他要拎去澆灌剛和小葡萄種植的金桔樹呢。
澆完水的他,坐在地上懶洋洋的仰頭瞇著眼睛休息,臉上洋溢著舒適愜意的笑容,感嘆溝村好??!
清靜的自然,好山好水好風(fēng)景,要是能一直在這兒生活著,也是人生一大享受。
身旁的黎葉心不在焉,成放轉(zhuǎn)頭注視,不知他一聲不吭的坐在青石凳上想著什么,于是道:“你是怎么搞的,最近總喜歡發(fā)呆,無精打采的?!背煞排懒似饋碜呱锨叭?,拍了拍他的肩膀。
黎葉沒有回答。
“噢……是因?yàn)榧韭澹俊背煞艙P(yáng)起怪笑,坐下來剝起橘子。
黎葉垂頭喪氣道:“可能我惹她生氣了,她突然間厭煩我?!?p> “是嘛?”成放不相信,故意調(diào)侃他與季洛不是挺好的嘛,難道他做了什么過份的事,成放賊笑著讓他老實(shí)交代。
黎葉肅穆,反駁道:“別胡說八道的,我可不會欺負(fù)她。”
成放慢悠悠道:“那我不胡說,要我說女孩子嘛都這樣,不過季洛不一樣,她性子好,應(yīng)該不是隨便就生氣的?!?p> 黎葉笑了笑:“我就覺得她怪怪的,不過看起來,你比我更了解她啊。”
“別這樣笑啊,我可是把她當(dāng)妹妹一樣看待的?!背煞乓槐菊?jīng)的樣子可不含糊,他覺得女孩子的心思那可是最難猜了,所謂女人心海底針,對人冷漠要么是生氣了,要么就是移情別戀了。
“你說的什么亂七八糟哦。”黎葉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橘子塞進(jìn)嘴里:“肯定是我惹她生氣,但是,我就是不知道哪里錯(cuò)了?”
成放盯著黎葉的眼睛,面色十分嚴(yán)肅:“你真的喜歡上季洛了?還是一廂情愿呢?!?p> 黎葉停頓了好一會兒,嘆氣回道:“對啊,可能我是自以為是的愛意罷了?!?p> 成放突然哈哈大笑,嘻笑道:“我當(dāng)季洛為妹妹,要是當(dāng)心上人來追,哪還有你黎葉的份兒?!?p> 黎葉再一聲嘆氣:“我在說正經(jīng)的!你說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呢?和她說話她嫌我礙事,不和她說話,我心里實(shí)在不平靜?!?p> 成放笑道:“送禮物!去游玩!也可以釣魚?!?p> 黎葉覺得覺得這樣行嗎?疑惑成放似乎很懂女孩子的心思,看來是頗有情史。成放突然遲疑了一會兒,抬眼道:“我從前可是交過十三個(gè)女朋友呢,難道黎葉你不記得了?”
黎葉蹙眉,連忙點(diǎn)點(diǎn)頭:“哦?是哦!你看我這記性夠差的?!?p> 成放一擺手,笑道:“哪里有十三個(gè)??!我要真這么風(fēng)流,估計(jì)你都不認(rèn)識我了?!?p> 黎葉尷尬,面容僵硬。
成放緩和氣氛,說起別人見自己有姿色又英俊,一個(gè)個(gè)的死賴著不放自己呢,可是自己多么渴望一見鐘情的愛戀呢。
黎葉聽了淡笑,成放表明自己可是個(gè)十足的正人君子,絕對沒有做過傷天害理之事,謊言都沒編過。
黎葉道:“你很有義氣?!?p> 成放突然想起那條竹葉青的死亡傷口,心里的疑惑在膨脹,而剛才的對話,他實(shí)在覺得眼前的黎葉似乎不太熟悉自己,奇怪之感在心里跌到。
黎葉忽然道:“其實(shí)你和周冉之間,還是很有默契的。”
“打住?。 背煞乓宦?,心里可都是毛躁躁的,覺得自己和她那是前世冤家,今生還是冤家,周冉就是頭老虎。
“好你個(gè)黑大頭,又在說我壞話!”周冉突然出現(xiàn)在他身后,氣勢洶洶的瞪著他。這可把他給嚇了一跳,成放憨笑起來,也不甘示弱挺起胸脯來:“你好卑鄙哦,偷聽別人說話,不是個(gè)好姑娘呢?!?p> 周冉氣的瞪大眼珠子,那鎖骨聳的都能養(yǎng)魚了:“哎!這也叫偷聽嘛?誰讓你的背后沒長一雙眼睛呢。”
成放心里嘚瑟,無奈道:“得了,背后長眼睛,那還是人吶?你咋天天像頭母老虎呢?!?p> “說我是老虎,那我吃了你!”周冉故意擠出兇狠的眼神,要咬成放。
成放一哆嗦:“停!我投降?!?p> 周冉笑了,轉(zhuǎn)過身一把挽住黎葉的胳膊,語氣嬌柔:“黎葉,我們出去走走吧。”
成放瞧著露出嫌棄的笑容,暗諷這丫頭變化的這么快,溫柔的模樣,都要讓人吐了。
黎葉有點(diǎn)兒受不住周冉這種模樣,別扭的他,那干笑著的臉龐快要塌了,他伸手將周冉的手給拉開:“我……”
“你不想去?”周冉再次挽起他的胳膊:“走,那你陪我去做月餅去吧?!?p> “做月餅!我喜歡,帶我一個(gè)?!背煞判ξ饋怼?p> 周冉撇嘴道:“廚房里啊……沒地方給你站位置!”
“哼!我還不樂意呢?!背煞虐籽勐赃^,帶著小葡萄繼續(xù)打水去了。
“走吧走吧!和我一起去做月餅吧?!崩枞~被周冉拉去了廚房。
兩人全神慣注的跟馮阿婆學(xué)做月餅,沒一會兒竟有說有笑的,黎葉比較聰明,一學(xué)就會,還有模有樣的。
飯間。
在小后院內(nèi),一張大桌子上擺滿了菜肴,大伙兒喝起了馮阿婆釀藏已久的葡萄酒。
在瞧那夜空中,那一輪明月和眾人喜悅的笑容,這會是格外的感動(dòng),氣氛已經(jīng)燃起,院內(nèi)有了一股暖暖綿綿的親切感。
成放一口干了一杯葡萄酒,心里是感動(dòng)又酸澀,他忽然哭:“我成放從小就沒了爹娘,我在孤兒院長大的,生活不易,感嘆自己還活的這么好,我已經(jīng)好久沒有吃過像這樣團(tuán)圓的飯,我太開心啦!”
周冉心里黯然,沒想到這家伙還有這么悲涼的一面,不免對他許些同情起來。
馮阿婆道:“孩子,阿婆也不知說什么好,你就多吃點(diǎn)兒,吃的飽飽的,這里也是你的家?!?p> 成放笑著敬了阿婆一杯酒:“謝謝阿婆,謝謝您。”
馮阿婆心里喜洋洋的。
黎葉側(cè)臉望向季葉,她也慢悠悠的夾起菜來。黎葉連忙夾了一塊茭白放入她的碗中:“這道菜是我跟阿婆學(xué)的,你嘗嘗好不好吃?”
季洛抬眼停頓了一下,將那塊茭白夾放入了他的碗中:“我不喜歡吃茭白。”
“哦……”黎葉小心翼翼的笑了,心里撲通撲通的,他再夾了塊紅燒肉放入她的碗中:“這紅燒肉的味道不錯(cuò),你嘗嘗?!?p> 季洛再次將紅燒肉從新夾回他的碗中:“我也不喜歡吃紅燒肉的。”
對面的周冉顯得很不舒服,臉色比苦瓜還要難看,她將筷子往桌子上隨手一拍:“我要吃橫行霸道!”
眾人一懵,被周冉兇巴巴的眼神給驚到。
成放不明其意,對她問道:“橫行霸道?是啥玩意兒,那也能吃嗎?”
馮阿婆關(guān)切道:“冉冉,你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生氣了?”
周冉搖搖頭,沒有說話。
季洛看出周冉的心思,她連忙伸手在黎葉面前的一個(gè)盤子里,夾了一個(gè)大螃蟹輕輕的放入了周冉碗里。
“沒說讓你夾來,我自己會夾!”周冉抬眼瞪了季洛一眼,她的冷落讓季洛心里拔涼拔涼的。
成放嘿嘿笑了起來,原來橫行霸道是大螃蟹呀!他也伸手抓了一個(gè)吃起來,這可是原汁原味的野螃蟹,成放品嘗過后,可是贊不絕口。
“我喜歡吃紅燒肉,黎哥哥黎哥哥我要吃紅燒肉!”小葡萄在馮阿婆身旁蹭來蹭去的,活像個(gè)小饞貓。
黎葉連忙為小葡萄夾上肉,轉(zhuǎn)眼望著季洛,心里亂糟糟的。
“好好好,小葡萄也要吃紅燒肉,阿婆再給你夾兩塊最大的。”馮阿婆這一夜很開心,再為季洛和周冉夾上了愛吃的菜。
二人不約而同的也為馮阿婆夾了菜,氣氛一下子點(diǎn)燃,沒有了剛才的不融洽。
“嗯,真好吃!”小葡萄開心的合不攏嘴。
咚咚咚……
門外傳來重重的腳步聲兒,原來是董寶跑了進(jìn)來,他一臉憨笑的樣子,還撅著個(gè)嘴:“董寶也要吃中秋飯!你們怎么不叫我呢?”
馮阿婆招手笑道:“董寶來了??!快,快過來吃飯吧?!?p> 董寶屁顛屁顛的走近飯桌,傻頭傻腦的他伸手抓起一只大蝦趕緊塞入嘴里,把大伙兒都給逗樂了。
銀光美麗的月色,院外蟲兒清脆的啼音,為愉快的夜晚增添了滿滿回憶。
又是幾日后的清晨。
周冉被鳥兒的嘰嘰喳喳聲吵醒,過了會兒,黎葉來敲門來找季洛。
周冉開門,對他說道:“天朦朦亮的時(shí)候,她就出去了?!?p> 黎葉一聽,扭頭跑走了。
“哎!黎葉……”周冉望他離開的背影,那失落落的感覺冒在心里飄動(dòng)著,她難過了,使得眉眼暗淡無光:“為何,為何你的眼里總有她,卻沒有我的平凡呢?!眹@息過后,萌發(fā)的恨意奮涌而出。
村里。
馮阿婆和小葡萄拎著菜籃子正好遇見黎葉,并告訴他季洛在前邊的池塘邊。
原來,栗子熟了,季洛說要幫馮阿婆去打栗子,馮阿婆覺得黎葉應(yīng)該也去幫幫她季洛。
“知道了。”黎葉連忙跑到池塘邊,正看到季洛爬到了一棵高壯的栗子樹上,拿著長竹竿小心翼翼的打著栗子。
黎葉上前對她喊道:“你怎么爬到這么高的樹上了,這樣太危險(xiǎn)了!你下來,我來幫你打栗子?!?p> “這樹高嗎?”季洛繼續(xù)揮著手里的竹竿子。
黎葉溫婉道:“我說真的,你下來,我有東西送給你?!?p> 季洛回道:“我不需要。”似乎語氣平靜而冷淡。
黎葉將藏在身后的一束鮮花拿了出來,將它舉過頭頂:“你看!這是我給你摘的花兒,清晨最美的花,水仙花?!?p> 季洛搖頭淺淺地笑了,也不去看他:“你騙誰呢,水仙花冬天才開花的,秋夏天的,哪兒有水仙花。”
黎葉道:“我知道,可是我去了后山,竟找到了這一種特別的水仙花,它白的晶瑩剔透,比冬天的水仙花,美的更仙?!?p> “胡說八道呢……”季洛輕聲嘀咕著,沒有理睬黎葉,也不去看他此刻的神情,到底有沒有在緊張她。
黎葉擔(dān)憂季洛的安全,想讓她先下來,可季洛停下手中的竹竿,臉色深沉,開始不耐煩黎葉的嘮叨聲。
“你怎么又這樣看我?”黎葉肅穆的望著她,對她說道:“我今天來,就是想知道我哪里做錯(cuò)了,季洛,你現(xiàn)在算是我最重要的人,也讓我最牽掛的人?!?p> 季洛搖了搖頭:“不,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我們是朋友,也是親人,你是我表哥哥,我是你表妹。”
“可是,我不愿為你的哥哥,而是為依靠的人?!崩枞~垂低眼眸,若有所思。
“你走吧?!奔韭鍑@了口氣,忽然覺得現(xiàn)在的自己對于男女之間的情感,原來似乎沒有那么的迷戀,是因?yàn)檠椎拇嬖趩??她尋求著?nèi)心的答案,可是那么迷?!?p> 黎葉顯得無奈而難過:“好了季洛!我們能不能打破這種情緒呢,我真的很想跟你好好說話,你下來吧。”
季洛的心里,混亂了,覺得自己是不是用錯(cuò)了方式呢,越是這樣,黎葉就越圍繞著自己。
黎葉在樹下徘徊:“你到底怎么了,我不明白你對我為什么說變就變呢?是因?yàn)槭裁???p> 季洛想起周冉的話,這會兒傷感起來,想哭可是哭不出來,情緒高漲,心里砰砰的:“你知不知道,周冉其實(shí)在乎你。”
黎葉道:“可是,我心里在乎的只有季洛?!?p> 季洛仰天長嘆:“也許,我們都錯(cuò)了,黎葉!我想自己一個(gè)人呆一會兒,你回去吧。”
黎葉不愿離去,蹙起眉頭,呆呆地望著她。
“你回去吧!”季洛生氣了:“你要是不走,我就跳下去摔斷胳膊,疼死痛死也不要理你!”說著,她就做出要跳下去的姿勢嚇唬他。
“好好好!你自己注意安全,我走?!袄枞~無奈,希望季洛自己下來的時(shí)候小心一點(diǎn)兒。
黎葉剛走幾步,季洛挪腳的時(shí)候踩滑了,不慎從樹上掉了下來。
季洛!”黎葉被她的尖叫聲驚的飛奔回頭,沖過去接住了她,兩人摔倒在地。
“季洛!你要不要緊?”黎葉爬起來將季洛扶住,而他自己的手背上被栗子的刺給刺破了皮,血跡斑斑的。
“你的手背流血了?!奔韭逍能洶欀碱^,埋怨他真是個(gè)傻瓜:“這下好了,手都被扎成這樣,都叫你走了還回來干嘛?!?p> 黎葉見季洛數(shù)落著不停,黎葉笑了,一把摟住了季洛:“你關(guān)心我,不疼的,請讓我們回到以前,別這樣冷漠于我,好嘛?”
季洛沉默著沒有說話,心里已經(jīng)哭了,她微微地點(diǎn)點(diǎn)頭。
黎葉滿心歡喜,他將季洛扶起來,二人相視而笑,仿佛雨過天晴。
微風(fēng)緩緩的吹過,舒適的感覺就像甜蜜蜜的花香,它灑落于空氣中仿佛要陶醉,最青春里的你我。
懵懵懂懂,像迷茫的黑暗遇見了光亮,像荒涼的野地,出現(xiàn)了那般微弱的生機(jī)。
黎明之前。
季洛陷入曾經(jīng)的夢中驚嚇醒來,天色還沒有亮,屋外一片黑漆,她起床喝了一杯水,躺在床上慢慢睡著,當(dāng)醒來時(shí)已經(jīng)是艷陽高照。
阿婆敲門進(jìn)來,她顯得有點(diǎn)兒著急,原來是小葡萄不在家中,不知去了哪兒,早上吃早飯就沒見她來吃飯。
原來,調(diào)皮的小葡萄領(lǐng)著董寶出了村子,一路上玩著風(fēng)箏。
在青石路那里,她遇見了一個(gè)來游玩的男子,她熱心的指向去往巴河村的路,那里美麗清幽,河流波光粼粼,藏不住的水天一色。
她不知道這位哥哥會是誰?見他一只長笛子系于腰間,那溫文儒雅的笑容,使人沉醉,不久消失在青石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