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有點著清神的竹閆香,她這樣睡著讓他想起她昏迷的那段時間,他每天夜不能寐。
只怕這一輩子,都要活在可惜之中。
夜小心感覺有人在身旁走動,可卻難以睜開眼。
有人握住她的手,像是知道她想起來一樣:“現(xiàn)在還不能睜眼,我扶你起來。”
她問:“少東呢?”
“我讓他和關(guān)悅在隔壁住著了,我?guī)煹芤苍诟浇?,很安全?!彼煨斓纴怼?p> 她點了點頭,天知為她溫了一杯茶水。
就著他的手喝下去,她問:“現(xiàn)在,幾點了?”
“九點四十多,你睡了一會,好些了嗎?”距離十點只剩十多分鐘了,她想今天是不能去拐角樓拿情報了。
不過今天的收獲除了她受傷外,也算正式確認那狐妖此刻就在易寶大會。
天知見她一言不發(fā),正常女孩發(fā)現(xiàn)自己突然看不見后,不說崩潰也會哭鬧幾天,而她卻淡然接受一樣。
在獨自退去的那段時間,他想去想明白夜小心這個人,就那幾個月堆積的事件,她真是不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的人。
像是有什么在背后驅(qū)使她一樣,一定要做的使命般,師傅也曾暗示過,小陸宗的事一個字也不要向外泄露。
這次出現(xiàn)在冰泉市,興許也是有什么不得不做的任務(wù),天知有預(yù)感,這次也略不會簡單。
盯著她垂落在前胸的秀發(fā),雙眼閉著,倒顯得恬靜,如果不去以身試險,她會可愛的多。
“這次又是什么?”他開口問。
“嗯?”她歪頭不解他在說什么。
“這次你又不得不去做的事是什么?”他很早之前已經(jīng)放棄了讓她改變安穩(wěn)修煉的生活。
“……”夜小心明白他是猜到了,于情于理,她都不希望天知和她再有瓜葛,只沉默對答。
而天知卻像是知道一般,拉來把椅子,在地上擦出“滋啦”的聲響,坐下:“我來猜一下。”
“你來易寶大會幾天了,都沒有什么動靜,卻在聽說密門無人守候的情況,急忙前去查看?!?p> “……”
夜小心閉著嘴不吐一個字,他接著說下去:“那么是不是可以認為,你早就知道你等的那個東西或者人,會來到易寶大會?!?p> 她呼吸只停了一剎,天知觀察她許久心想果然,繼續(xù)說道:“如是物品進入易寶大會十分容易,沒有要對唐堂下手的必要,那么便是‘人’了。”
“是什么樣的人,讓你需要時刻注意易寶大會的異動,想必它進入易寶大會的方式與我們不同,或者是不允許進入易寶大會的?!?p> “一個沒有邀請函,需要強行使用手段進入這里的人。”
“我在唐堂身上沒有感覺到任何與我相同的人氣,也無妖氣,人氣無法再造,也沒有必要去掩蓋,可妖氣卻可以使用手段掩蓋,你在等哪個妖怪呢?夜小心。”
夜小心微抬起下巴,沒想到他會想到這一步,確實天知很聰明也是很有力的助手,所以她更不能讓他與她一起,拒絕意義明顯:“既然知道了,那你就應(yīng)該不多管閑事?!?p> 可在天知眼里,她這樣更像還在生悶氣,還在怪他欺騙在前,不愿把事情告知他。
“什么是閑事,我還分得清。”他直接表明這件事他還真是要管了。
令他感到放松的是,兩人終于是擺脫了這幾個月互不相見的局面,而夜小心也并不抗拒。
也就是說他天知對夜小心的禁止令也就此解除了,除了她受傷外,值得慶祝一下。
他渡步至窗邊,悄無聲息一把拉開窗簾:“你不愿我?guī)兔?,卻還去了拐角樓,你沒聽說過拐角樓的采花賊最難擺脫了?”
他盯著窗外已經(jīng)被氣的鐵青的俊臉,心情愉悅又補充了句:“他們還喜歡穿黑色緊身衣專挑夜黑風(fēng)高下手?!?p> 月來雪只一手掛在窗檐,身著黑色夜行服,像只蝙蝠一般,夜色更襯他俊顏,咬牙切齒也不影響觀賞:“天知!”
夜小心側(cè)過臉,這個聲音不就是拐角樓的月來雪嗎?
天知哼一聲,回身問她:“這人是讓他滾進來,還是就地死出去?”
夜小心還未開口,卻聽見風(fēng)聲進了屋,兩人就此打斗起來,夾雜著月來雪的怒意:“胡言亂語!你才是采花賊,你們天師道都是采花賊!”
“夜黑風(fēng)高,正門不入,身穿緊身衣,敲窗進屋,屋里只有一女子,有沒有冤枉你明明白白。”
“這是夜行衣!什么叫緊身衣!”
天知挑眉道:“月來雪幾年不見,我都不知道你有這嗜好?!?p> “你!”
夜小心從未見過這樣伶牙俐齒的天知,腦子一時刻沒有反應(yīng),過了會便阻止兩人,這里可還有她要的情報:“住手!”
天知一聽便收了手,對月來雪輕謔道:“既然她開口了,那你便滾進來罷?!?p> 夜小心只朝他方向一眼,他便拂袖關(guān)門而去。
月來雪冷哼一聲,就這椅子坐下,一肚子火要發(fā):“夜小姐,你這待客之道真是關(guān)照極了?!?p> 剛剛天知有幾拳是實打?qū)嵉淖嵩谒砩?,不脫衣他都知道里面青了紫了?p> 夜小心也覺天知與他應(yīng)該是有什么往事,但她還沒法去考慮,只問:“那你為何不從正門進來?”
月來雪不想說是,從窗戶進來更顯神秘帥氣之類的,只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我可是送貨上門!”
“那多謝。”夜小心不冷不熱的回道,月來雪只覺得自己身心受挫,氣鼓鼓將一疊紙張拍在桌面上,便想離去。
“月先生?!币剐⌒睦洳欢『傲艘宦暎仡^想她興許是覺得自己太不客氣了,要補救些謝意。
誰知她只不客氣道:“既然來都來了,何不好人做到底?”
“嗯?”
她指了指自己緊閉的眼睛,勾起唇角,微微綻放笑顏:“這份情報你知我知,不能再讓另外的人知道了。”
他被驚的差點跌了步,這個女人還想讓他一點一點逐字逐句念與她聽。
真是厚顏無恥本人,雖說她煞是好看,月來雪也未被這笑容迷惑。
只想著,這句你知我知那不便是不讓天知知曉,看來這天師道大師兄也有栽跟頭的時候。
他來的不早,還沒偷聽見前面的對話,但也能看出天知待她不同。
若是知道,不免笑翻了天。一想到自己也算比那天知高了一截,便豪邁坐下,口氣邪魅狂狷。
“那我便好人做到底了,代讀便算是我月某附贈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