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飄飄此時是詫異的,因為從他心里面響起綠珠兒的心聲,習慣性的質(zhì)問后,忍不住在心中說了一句,這個小丫頭都背著我干了些什么?
緊接著他的腦海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虛影玉簡,上面寫著綠珠兒三個小篆。
白飄飄試探性地進行讀取,發(fā)現(xiàn)其中赫然記載了綠珠兒的生平經(jīng)歷,以及身體狀態(tài),各項數(shù)據(jù)。
其中讓白飄飄為止側(cè)目的則是一行小字:
“該女子為后天頂級道體,與宿主生死相依,經(jīng)極高等級能量洗經(jīng)伐髓,武道頂級資質(zhì)?!?p> 這是什么情況?宿主?誰是宿主?難不成是我?難不成是那個奇怪的紫色神眸!
白飄飄心里是復雜的,當了二十三年的傻子,覺醒之后便被打死,打死之后又活過來,還被奇怪的東西寄宿身體與靈魂,世界真是太不友好了。
白飄飄覺得無所謂,自己現(xiàn)在除了綠珠兒,可是什么都沒有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誰怕誰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眼睛還真是帶他了非同一般的能力啊。
綠珠兒此刻則是趴在白飄飄的胸口,小手緊緊的抓著他的衣角,猶豫了再三,才怯生生的開口說道:
“少爺,不是綠珠要故意作弄你的,綠珠只是到聽到吃螞蟻和人血捏的藥丸可以幫人開腦子,所以……綠珠試過的,吃了身體里熱乎乎的,沒有壞處?!?p> 停頓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白飄飄沒有說話,綠珠兒著急了起來,生怕少爺不要自己了,趕忙補充道:
“螞蟻都是綠珠兒親自抓來的,血也是綠珠的干干凈凈的血,真的不是故意要做弄少爺?shù)模贍?,你說話啊,綠珠兒錯了,你可不要不說話啊?!?p> 綠珠兒很害怕,比起之前陪著白飄飄一起死,都沒有此刻她心里面難受。
白飄飄則是在綠珠的玉簡中找到這么一句話:
“時年十三歲,日日取心血捏合蟻丹,奉養(yǎng)宿主,常年體虛,體質(zhì)弱于同齡之人甚遠,未經(jīng)能量洗禮,壽不過二十。”
饒是七尺男兒,白飄飄也是淚流滿面,一飯之恩,合當如此?他值得她以命相報嗎?原來早在多年之前,二人便早已血脈相依!
綠珠兒被他緊緊抱住,都有些喘不過氣來,雖然少爺一句話沒說,但是她慌亂的情緒被安撫了下來。
“綠珠兒。”
“少爺你說,綠珠聽著呢?!?p> “少爺被你給治好啦,以后可千萬別那般做了,好嗎?”
綠珠兒嘴角勾起,眼睛彎的像如水的月牙,輕聲的說道:
“只要少爺能好起來,綠珠兒做什么都可以?!?p> 這世間百態(tài),滾滾紅塵之中,白飄飄知道,雖然他此時一無所有,但是他還有著一個滿眼都只是他一人的女子。
這長年虛弱,通體冰涼的女子,讓白飄飄感覺胸口捧著的,是稀世的珍寶,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什么比她更加珍貴的了。
白飄飄就這般摟著懷中的少女,直到綠珠兒拉了拉他的衣角,他才回過神來。
“少爺,你身體好了嗎?一定是好了的,要不然怎么這么大的力氣,咱們該如何出去啊?!?p> 綠珠兒雖然感覺到不可思議,但是身上傳來的觸覺是不會騙人的,少爺?shù)耐乳L好了,這可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但是被困在此地棺槨中的二人該如何出去?
出不去的話,會活生生的餓死在這里,餓死可真是太慘了。
“別擔心,少爺我回復了一些力氣,咱們試著蹬開這棺材板,出去應該不難?!?p> 白飄飄回答道,這小姑娘此刻怕還不知到自己已經(jīng)脫胎換骨了,剛剛磕起來那么大一個包,這才過了多久?連一絲紅印都沒有了。
“行嗎?綠珠可沒有那么大的力氣,不過綠珠的眼神好像變得好使了,少爺你看,綠珠剛剛把棺材板給磕裂了都,不對,該裂開的不是應該是我的腦袋嗎?”
綠珠揉揉腦袋,有些迷糊了,絲毫沒去想可能是自己的腦袋比木頭都硬的這種可能。
白飄飄被綠珠兒這憨態(tài)可掬的模樣給逗笑了,心中高興,自然也是想快點離開這棺材里。
也不多言,雙腿彎曲,雙腳頂著棺材板頂蓋,用力的蹬了起來。
綠珠兒看見少爺這般姿態(tài),也學著白飄飄一起發(fā)力。
好在這棺材埋的不深,就是兩米左右,居然還真就被兩人一點一點的蹬的松動起來。
外界此時過了離下葬才過了兩天,正是清早,山間無人,只有鳥獸。
停在墳頭的灰雀兒,感覺到身下傳來的異動,趕忙起身飛走,停在了墳邊的梧桐樹上,好奇的觀察著墳頭逐漸松動滾落的泥土。
時間一點點過去,只見從墳頭的土堆里伸出一只小手,緊接著,綠珠兒像是被人從土里推了出來。
白飄飄則是隨后怕了出來,主仆二人微瞇著眼,適應著明亮的陽光,等到二人雙目適應了光線,相視一眼,便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少爺,咱們這算從閻王爺手里撿回來一條命嗎?”
“當然不算,閻王爺可不敢收綠珠兒的魂,綠珠兒是仙女,仙女可是神仙?!?p> 小丫頭被逗的咯咯笑,拉著白飄飄走到了墓碑前緩緩的注視著墓碑上并列刻著的兩個名字,耳根子緩緩的發(fā)紅。
在漁陽城,只有夫妻死后合葬,才這般豎碑的,想著想著,綠珠兒都不敢看白飄飄了。
白飄飄將松散的墳頭緊了緊,拉著綠珠兒在后山的小溪邊洗了洗手臉,拍打趕緊身上的泥土,便再度的朝前山的清遠寺走去。
“少爺,咱們是去上香拜謝佛祖嗎?可是,咱們已經(jīng)沒有錢了?!?p> 綠珠兒的說著,像是想起來什么似的,摸摸身上的荷包,并有丟失,松了口氣,從中掏出了二兩碎銀子,舉到白飄飄的眼前。
“這是最后的錢了,咱們省著點花,還能花兩三個月,綠珠回去城里就去接一些女紅的活兒,賺些錢補貼家用,日子也是能過下去的?!?p> 白飄飄則是好一番感慨,前世為生計奔波,今世確實生了個好人家,但是沒趕上好時候啊,等他回魂的時候,白家連祖宅都沒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他還就不信了,有手有腳,難不成能餓死?
而且他心中也隱隱有些猜測,這個世界恐怕不是這般簡單,紫金色的神眸,帶來的改變,讓他覺得,漁陽城太小了,像是井中之蛙觀天,視野不開闊,心頭的迷霧就解不開啊。
“不管怎么說,住持大和尚雪中送炭,咱們也是要去感謝一番的,先去看看再說吧,要不今晚也無地落腳啊。”
白飄飄解釋了一番,綠珠兒覺得很有道理,也不再多言,順著山間蜿蜿蜒蜒的小路,再度來到清遠寺的寺門前。
寺門大開,門有三兩沙彌在清掃落葉,正是處春,踏青的人雖然比往常多了不少,但是由于地處偏僻,只有稀疏的寥寥幾人前來上香求佛。
而此刻的大門前,一個給白飄飄主仆二人送過飯的小和尚,手中的掃帚突然停下,眼神中傳來滿滿的驚慌之色。
“你二人是人是鬼?本寺自問對的起二位,為何要來此糾纏?阿彌陀佛?!?p> 小和尚的手都有點顫抖,說話更是顫顫巍巍,臉色煞白,頭冒虛汗,要不是心中有所堅持,此時換了普通人,也許都要嚇暈過去了。
“勞煩小和尚通傳覺遠大師,說故人險死還生,前來還愿,想親口道謝。”
白飄飄也是知道小和尚為何這般姿態(tài),換做自己親手下葬的人隔天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想來也會是這般模樣吧。
說完,白飄飄指了指地上的影子,小和尚看了看,稍稍定下心來,將二人領進寺廟茶房,急忙通報住持去了。
綠珠兒這會兒才覺得有些餓了,但是由于沒有給香油錢,這茶房中也沒有糕點之物,只能不停的喝著茶水,要喝一個水飽。
片刻之后,廂房外傳來沉穩(wěn)的腳步聲,白飄飄的耳邊先是傳來一身佛號,如醍醐灌頂一般,渾身清明。
一個看起來五十歲左右,身型微微佝僂,胡子卻半白的和尚走了進來。
老和尚便是此間的住持覺遠大師了,雙手合十,清澈的雙眼古井無波,張口道了一聲:
“阿彌陀佛,施主二人好深厚的福緣,由死轉(zhuǎn)生,實非常人也?!?p> “大師客氣了,此次前來一來感謝貴寺與我二人危難之際收容之恩,二來感謝住持大師下葬之義,如此恩義,實叫我二人不知如何相報?!?p> 白飄飄說明來意,綠珠兒和他齊齊彎腰一禮。
覺遠大師微微一笑:
“白家禮佛,且為本寺香客,這一飲一啄自有定數(shù),公子不必多言,此番天色漸晚,不如留宿一晚,明早歸城,公子乃是福緣深厚之人,鄙寺豈有不迎留之禮。”
“那就謝過覺遠大師了?!?p> 白飄飄心里想到,這住持大師待人接物,真是令人如沐春風,自己還未多言,依然知曉心中所想之事。
此番看破紅塵,世事洞明的高僧為何會居于這小小的漁陽城郊?實在是奇怪!
不自覺地盯著覺遠深深的看了一眼,心中想到,不知能否如看穿綠珠兒一般,瞧瞧這大師的來歷。
想法剛剛生出,腦海里一個玉簡緩緩形成,內(nèi)心之中響起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這主仆二人當真是得了天大的造化,明明已死卻還陽于世間,莫非這世間真有鬼神?”
而白飄飄此刻確實渾然不在意老者說了些什么。
他被腦海里玉簡的第一句話就震驚的說不出來話來。
“覺遠,大光明寺戒律院首座,清遠寺臨時住持,時年三百四十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