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綠珠我怎么感覺怪怪的?這街上人都到哪里去了?”
綠珠兒握著白飄飄的手,停在原地,夜風(fēng)吹過,路邊攤的湯圓才剛剛下鍋不久,但是詭異的卻是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碩大的東市,一下子空蕩蕩的,白飄飄捏著綠珠兒的小臉扭到:
“輕點兒,知道了,知道了,手要被你握碎了?!?p> 綠珠兒趕緊松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是很快,便又小臉凝重了起來,因為他倆對面走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背著一個漆皮紅木箱子,身材矮小且佝僂,臉上的皺紋像蒼老的樹皮一般,不是那泥人張又是誰?
泥人張對著白飄飄咧嘴一笑,伸手指指城西,臉上似乎有些詢問之色,仿佛在責(zé)怪白飄飄為何不關(guān)心今早城西發(fā)生的事情。
綠珠兒有些緊張,對于這個笑瞇瞇的奇怪老頭,她總覺得和善不起來,給二人兩部有問題的功法,本以為是個攪屎棍一般的老神棍,沒想到時隔半個月卻再次見到。
白飄飄眉頭一皺,開口說道:
“江湖紛爭,無意參與,老先生錯愛了?!?p> 泥人張怎么也想不到白飄飄會是這般說詞,但是這才短短的半個多月,這主仆二人給自己的感覺又不同了許多。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有趣的事情,搖了搖頭,伸出一只手,仿佛在索要什么東西一般,綠珠兒算是看明白了,這老頭是在要送給自己的那兩章金箔紙呢。
可是此番當(dāng)下,白飄飄與綠珠兒也沒帶在身上啊。
“老頭兒,哪有你這般的道理,東西是我買的,你又想要回去?那好啊,想要那破紙,你拿泥人換,要不然,作價十倍賠償于我,你自己看著辦!”
白飄飄都來不及阻止,綠珠兒嘴快,已經(jīng)把話都說完了。
泥人張先是一愣,他可是從來沒想過,這小丫頭的這番說詞,詫異之余又是放聲大笑,笑的有些急,都忍不住咳嗽兩聲。
背上的漆皮紅木箱子一顫一顫的,仿佛不是怎么結(jié)實的樣子。
“笑什么笑?東西賣給我,當(dāng)然是我的了,你想要,那你花錢買啊,難不成你想攔路搶劫?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的,老頭你可真不講究!”
白飄飄站在邊上則是一陣牙疼,面前這個可是個不知道深淺的老怪物,瞧他這手段就知道實力必定深不可測,涼州城的夜市不可能沒有人的,現(xiàn)在此番光景,則是說明這老頭耍了手段。
“好個能說會道的伶俐丫頭,不過現(xiàn)在可不是光天化日,這是月黑風(fēng)高,小丫頭你不怕嘛?”
這是泥人張今晚第一次開口說話,看樣子好像是在嚇唬綠珠兒一般,不過白飄飄可揣摩不清楚這老家伙的意思,也不知道是真的在開玩笑,還是真有接著月黑風(fēng)高之夜,將兩人格殺于此。
這種感覺真的糟糕透了,這種被迷惑,看不清一切的感覺,讓他心中沒由來的一陣煩躁。
“東西可以給你,不過放在明樓,前輩若是不嫌棄,且隨我二人回去取來便好?!?p> 盡管心中不悅,但白飄飄還是決定當(dāng)下和這老頭還是少產(chǎn)生一些交集比較好,所以才有了這番說辭。
泥人張聞言,臉上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似乎覺得白飄飄也有些有趣了,江湖上的后輩,很少有這般懂進(jìn)退識時務(wù)的了,沒想到這北地涼城還真有這么一塊良才美玉,可惜了,可惜了。
老者理了理灰白的頭發(fā),慢悠悠的開口說道:“你若是走的出這三虛陣,我便隨你二人前去?!?p> 白飄飄心頭微沉,這走不出不就代表的此事沒有回環(huán)的余地了?陣法不是他第一次見了,可是這般有人主持,布置的完美無缺的陣法,卻是讓他一竅不通,無從下手。
卻見綠珠兒左右看了看,從懷中掏出來一本殘破的經(jīng)書,快速的翻了幾下,開口說道:
“少爺你看,三虛指的是心虛,脾虛,腎虛,心屬火,腎屬水,水火皆為五行二虛,脾屬土,土為實,那這陣法生門自當(dāng)在土位,土為中,那虛土之位,當(dāng)在……”
說著綠珠兒伸手指了指頭頂?shù)奶炜?,自信滿滿地說道。
“綠珠兒,少爺發(fā)現(xiàn)你真的是一個寶藏女孩啊,真的有些過于優(yōu)秀了一些,少爺我感覺到壓力很大啊。”
“哪有,不過就是剛巧看過而已,少爺你不要夸我,我會驕傲的?!?p> 兩人的談話被這老頭夸張的笑聲打斷:
“有趣,真是有趣,老頭我好久沒有見到這么有趣的人了,走吧!”
說完,也不等兩人破陣而出,白飄飄這感覺身體被無形之力托扶,眼前光景變成了向后倒退的流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jīng)站在了明樓門口。
綠珠兒拍了拍心口,想來她也是沒見過這鬼神一般的挪移之術(shù),看著站在自己身旁的老頭,心中也多了一絲忌憚。
不過,回到明樓的綠珠兒顯得底氣相對足了一些,也沒什么好害怕的,只是她有點不想碰到這奇怪的老頭了。
綠珠兒不情愿的走到了柜臺,將抽屜打開,取出放在銀票下面的兩張金箔紙,悶悶不樂的將其遞給了泥人張。
看著這般懈怠寶物,隨意放置的主仆二人,泥人張又是搖頭笑了笑,有些事情,還真不是能勉強來的。
接過了兩張金箔紙,消失在了原地。
“少爺,綠珠我一定要好好修煉,等以后再有人敢搶你的東西,我一定揍的他連他媽都不認(rèn)識?!?p> 剛剛說完,綠珠兒突然就像啞巴了一樣摸著自己的喉嚨,干瞪眼說不出話來。
突然從遠(yuǎn)處傳來一陣蒼老的聲音:“小丫頭,我可沒有搶,要記恨也算不到我的頭上來,年輕人要懂得尊老愛幼,略施懲戒,下不為例?!?p> 不是那裝神弄鬼的泥人張又是誰?綠珠兒回頭看到了桌子上放著兩個和她買的時候一模一樣的兩個泥人,才明白這老頭的意思。
但是她這突然之間就不能說話了算是怎么回事嗎?鬼知道要啞巴多久?不會一直是個小啞巴了吧?
想到自己以后不能說話,綠珠兒就委屈的想哭,這老頭真是小心眼,以后等她厲害了,說要把他打成豬頭就打成豬頭!今天這梁子算是結(jié)下了。
白飄飄則是從魂簡上得知,綠珠兒這是中了天聾地啞宗的秘術(shù),七日之內(nèi)不能開口說話,倒也是當(dāng)真神奇。
“看你以后還敢不敢亂說話了,這次只是七天不能說,下次可就說不準(zhǔn)了,那老頭可是個老怪物,再次遇到千萬要當(dāng)心!記住了沒?”
綠珠兒在一旁比劃到,還有下次?在她能打過這老家伙之前,她再也不想見到這老怪物了,真是惡趣味!
白飄飄指指兩個泥人,綠珠兒搖了搖頭,不會吧,難道?
用力將泥人捏碎,兩張獸皮卷子出現(xiàn)在綠珠兒手中,果然,這老頭是賴上他們倆了。
拉著白飄飄回到北屋,打來清水將獸皮泡開,再將其伸展固定。
兩張寸許大的獸皮,足足展開了三尺來長,上面寫滿了字和圖畫。
《乾元陣解》和《上冊》!
綠珠兒抱著《乾元陣解》笑開了花,自從她在那懸崖峭壁上的猴子洞里見到了陣法,她就心癢難耐,沒想到,這老頭還真不小氣,一時間,綠珠兒對他的怨氣都小了點。
白飄飄則是看著眼前這《上冊》心中滿是震驚,也許別人不清楚,他可是知道的,《上下冊》可是天聾地啞宗的絕學(xué),這老頭究竟是什么意思?
白飄飄拿捏不準(zhǔn)了,自己明顯的表示拒絕去趟這趟渾水,這老頭雖然勉強同意,但是他究竟看中了自己什么?這等傳承,若是放出去,在一些江湖老怪物的眼里,絕對不比澹臺玄明的傳承差。
而且這老頭的來歷也太神秘了一些,相比較于《無相魔經(jīng)》和《大悲賦》,這《上下冊》更像是一種術(shù)法,練還是不練,讓白飄飄一陣頭大。
看著綠珠兒興奮的在燈下看著《乾元陣解》白飄飄將《上冊》用內(nèi)力烘干,貼身藏好,以后再說吧,光一個陰陽真意已經(jīng)就夠讓他頭疼的了。
時辰還尚早,將綠珠兒的寶貝陣解放在桌子上,拉著綠珠兒起身去逛夜市去了,綠珠兒也想起來了,出了門少爺就說要帶自己去買一些糕點,被這老頭一打斷,就把正緊事忘了。
相比起好吃的糕點,陣解這種東西還是可以稍微往后放放,于是綠珠兒高高興興的跟著白飄飄出門去了。
來涼城快一個月了,白飄飄還沒有陪綠珠兒好好逛過夜市,這里的夜市是出了名的北地繁華,吃的玩的樂的,什么都有。
綠珠兒看花了眼,本就吃的不少的綠珠兒又吃喝了不少,白飄飄一個不留意,這小丫頭莽莽撞撞的就走進(jìn)了一家名為煙云樓的地方。
綠珠兒瞧著里面的人嬉鬧,言笑晏晏好不快活,也不管是什么地方,就跑了進(jìn)去,等白飄飄尋見之時,卻是臉色一尬。
綠珠兒正坐在大堂之中和幾個姑娘拉拉扯扯呢。
這煙云樓,不是這涼州城最出名的煙花之所,又是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