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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鸞歌

第十三章 仙苑幽情

梧桐鸞歌 閱者不知 2673 2019-11-13 20:07:33

  且看這眼前圖畫,描摹著西部諸山,幽邃深遠(yuǎn),連綿不絕。青綠淺淡,層次鮮明,碧波蜿蜒,形若游龍??胺Q是一幅精致的西山全景圖卷。

  旁人只是贊嘆,青鸞仙翁卻知道這畫卷來歷。

  那還是他沒離開西昆侖時(shí),陸白在西山各處探看一番,便開始作畫的。時(shí)至今日,也有千余年了。更見畫中靈動(dòng),想必是陸白已把它煉化成器。其中奧妙,不得而知。

  “仙君!這可是你一向視作珍玩的寶貝,你要送于我三危山收藏?”白鶴仙翁納罕道,雖然知道陸白向來慷慨,不重資財(cái),也不會將這等物件輕易給人,不知陸白何意。

  “這么貴重之物,小仙怎敢承接?”青鸞仙后聽聞是陸白的珍玩,謝辭道。

  “不怕仙后笑話,這幅《西陸山海圖》只是我的拙作,難登大雅。只它也有一好處,因我曾常隨師尊左右,習(xí)得些煉器化物之法,歷時(shí)千載,已把它化作神器,任他仙魔闖入,必幻于其中不得脫身,可以作為護(hù)山法寶,抵御外侵?!标懓自敿?xì)解說道。

  青鸞仙后知道了圖卷的妙用,感慨不已,愛不釋手。

  “我說怎見畫圖中一片生息靈動(dòng)景象,原來是經(jīng)仙君煉化的法器?!卑Q仙翁這才明白過來。

  “我看這《西陸山海圖》本應(yīng)屬于三危山。你們看,這圖上隱約還有一只小青鸞飛遠(yuǎn)了呢。”靈姝指著圖上說道。其他人隨她指的地方看去,果然看清是只青鸞。

  “本君曾偶遇過一只青鸞,見她仙姿綽約,心生愛憐,就把她畫了進(jìn)去,想來卻是與三危山有緣,你們就不必推辭了?!标懓子迫恍Φ馈?p>  “我倒想見見這只青鸞呢?!膘`姝若有所思道。

  “我也只是遠(yuǎn)遠(yuǎn)看見,不知她在何處?!标懓滋氯馈?p>  “仙君好眼力,遠(yuǎn)遠(yuǎn)一眼,就看見她仙姿綽約了?”靈姝有意追問道。

  “朦朧之美,朦朧之美。”陸白尷尬笑道。

  青鸞仙后瞥了一眼靈姝,靈姝不再接話。

  “仙君眷賜,小仙恭領(lǐng)了?!鼻帑[仙后滿心歡喜的收下《西陸山海圖》。

  “天已不早了,本君這就攜靈姝回山了?!标懓赘孓o道。

  青鸞仙后、仙翁挽留不得,只是囑咐靈姝些勤勉侍奉仙君的話。

  陸白與靈姝并不急于回去,悠游重山之間,迤邐而行,遲遲而歸。

  終于回到梧桐林苑,靈姝去了她昨日休息之所,解下王母所賜的百寶囊,倒出自己所帶物品,擺設(shè)房中。那百寶囊有盡藏天下之物的功用,又輕盈如無物。隨身攜帶,很是方便。

  靈姝收拾完畢,回到林苑前堂聽命。正撞見陸白與白鶴仙翁說話。青鸞仙后曾要她向白鶴仙翁道歉,她也自知話語上多有冒犯,羞怯的挪著步子過去。

  “仙君、仙翁!”靈姝施禮道。

  “原來是青鸞公主!昨日是老白怠慢了?!卑Q仙翁捋著白髯道。陸白已向他說明緣故,白鶴仙翁一來覺得她蒙受禁足之苦可憐,二來念她少不更事,今又來同他一道侍奉仙君,便消了怨氣,無意責(zé)怪她了。

  “仙翁之言,靈姝擔(dān)待不起。是靈姝冒犯了仙翁,請仙翁恕罪。”靈姝赧言說道。

  “這樣和睦了多好!”陸白松了一口氣說道。

  卻說陸白已經(jīng)得知靈姝就是當(dāng)年救下他的那只小青鸞,并不明說。自然對靈姝作上賓相待,偏愛有加。白鶴仙翁以為陸白是山中寂寞,耽于美色罷了。靈姝不知為何,時(shí)常納悶,卻十分受用。

  有靈姝做陪,陸白好生過了些忘情安逸,清新雅致的生活。賞花品茗,琴伴鸞歌。筆刻堅(jiān)石,劍舞落花。研墨添香,吟詩作畫。好不愜意,神仙無比。

  陸白安置靈姝在和自己一墻之隔的臨院里,有一角門相通。陸白這日不禁想起百花仙子的瀟湘小筑來,熱切的對靈姝說道:

  “百花仙子那里有千百竿斑竹,長得清雅不俗,要不我要些來,栽到你院子里,順帶著就給你的院子起名瀟湘館吧。”

  “為何要我學(xué)她,我偏不?!膘`姝冷冷道。

  陸白本是想博得靈姝高興,沒成想她竟然不喜歡,十分無奈。

  “我就是隨口一說。你不喜歡,當(dāng)我沒說便是。”陸白莞爾一笑道。

  “你的院子就叫做陸白院,我的叫做靈姝館?!膘`姝不假思索說道。

  “靈姝館倒還好,我不能直用姓名吧,讓人聽了笑話?!标懓茁杂须y色道。

  “那就叫不知院?!膘`姝隨意說道。

  “我已有了不知齋,再用不知兩個(gè)字,重了?!标懓捉忉尩?。

  “未知,無知,不好。陸白,白陸,白陸院,這個(gè)好,這個(gè)好,就叫這個(gè)?!膘`姝自語幾句,突然拍手稱快道。

  “此白陸非彼白露,白露院,聽著倒是挺雅致的?!标懓姿叫Φ馈?p>  “就這樣定了,你來題寫,我去掛上?!膘`姝來了興致道。

  陸白奈何不得她,只好隨著她的心意,按她說的做了。

  白鶴仙翁平日若無要事,也不常來苑中,只在洞府看守,清修養(yǎng)神。也見不得靈姝目無尊上,拿捏的陸白做竟似仆人一般,陸白卻是心甘情愿。只好眼不見心不煩,躲個(gè)清靜。

  晚間,陸白忽然想起來深居已久,不知道這人間是何年何月了。

  “靈姝,現(xiàn)在人間是哪個(gè)朝代了?”陸白試問道。

  “大宋朝,聽說那東京可熱鬧了?!膘`姝停了手中的針線,歡快說道。

  “你怎么知道?”陸白驚疑道。

  “我偶爾替你送信,聽別家的侍從說的。”靈姝私下和陸白只是你我相稱,不分規(guī)矩禮數(shù)。

  “你在做什么?”陸白見靈姝拿著針線布料,問道。

  “做衣服??!”靈姝展示給陸白說道。

  “你可真夠賢惠的!要穿什么衣服,拿了我的名貼,去司衣坊領(lǐng)來便是,何必糟蹋這么好的綢料?!标懓仔φf道。

  “我樂意穿自己做的,行嗎?你愛穿她們做的,你自己去領(lǐng)?!膘`姝聽陸白說自己辛辛苦苦做的衣物是糟蹋布料,負(fù)氣說道。

  “我與你玩笑呢。你做的好,給我也做些?!标懓走B忙哄笑道。

  “想的美,偏不給你做。”靈姝努嘴道。

  “你這是什么新樣式?我怎么沒見過?”陸白翻看了一下說道。

  “這可是東京城里最新式的款樣?!膘`姝得意道。

  “你就不像個(gè)天仙,追逐這些。上次去過長安,你回來就學(xué)人家在額頭上弄什么花鈿,今天又是這些?!标懓仔@道。

  “那是什么時(shí)候的事了,已然都改了朝代了。只我這樣嗎?你看天界女仙,哪個(gè)不是如此,第一個(gè)起頭的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百花仙子。誰讓天界有法規(guī),要我們學(xué)做人呢?!膘`姝回說道。

  “別亂說,說的我對百花仙子有企圖似的,我只是仰慕她的品質(zhì)。”陸白訕訕說道。

  “別拿這話誆我,說是傾慕她的閉月羞花的容貌我信?!膘`姝不屑一顧道。

  “你莫非又想下凡間去?仙凡有別,你不能老是有思凡之心?!标懓撞碌搅遂`姝心思,規(guī)勸道。

  “不就去過一回大唐的長安么!哪里我就有思凡之心了,不去不去便是,省得遭你閑言?!膘`姝賭氣說道,起身要走。

  “怪我說錯(cuò)話了!你想去,去就是了嘛?!标懓讛r住低聲下氣道。

  “我可沒強(qiáng)求你!”靈姝嘴角掠過笑意道。

  “我情愿的,我情愿的?!标懓谉o奈笑道。

  “正好我做了兩身衣服,明天用的上。”靈姝開心說道。

  “你這是預(yù)謀已久了吧?”陸白指著靈姝笑說道。

  “誰讓你傻呢?!膘`姝俏笑道,轉(zhuǎn)身走了。

  陸白心知不能讓女子負(fù)氣過夜,不然她能記恨你許久。他怕麻煩,也不愿惹她生氣。只要不是原則問題,他都隨了她的心意。

  靈姝尚在妙齡華年,有些愛美貪玩之心,也無可厚非。陸白也有閑暇,便決定陪她去東京閑游一番。心下憂慮若真如師尊當(dāng)年預(yù)言,怕是這樣的好日子將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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