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眼望去,如墨染的碧青天空添了幾許云蒸霞蔚,飛云流霧,氤氳浮云里一座孤峰兀立,與天一盜盟所在的主峰之間鐵鎖橋連接,比鄰相依。
端頭男子手腕粗的鐵鏈纏繞在兩根青色巨石上,很是牢固,人走到索橋中間時,云霧繚繞,恍若隔世仙境。
眾人恍如與孤鶩齊飛,那些鳥還不忘時不時對人鳴幾聲,似是挑釁,又似打招呼,然而卻沒有人理會,因為時不時風吹搖晃還是令得紫一和楚雅等五人頭暈目眩,眼冒金星,更有甚者直接嘔吐出來,皆是心中埋怨道,什么鬼地方,這就是口中侃侃而談的奇觀。
而天盟主和大當頭擎天似乎超乎常人,沒有任何癥狀,如履平地。
“沒事吧,我沒想到你們不適應這地方,不過也難怪,高山氣息微薄,很多人呼吸都跟不上來?!碧烀酥饕姷帽娙穗y受的神色,觸觸腦袋,略顯抱歉地訕笑道。
“我還好,只不過需要消耗靈氣來維持身體平衡。”紫一捂著嘴吧道,前幾天紫一受傷之后又是對付黑衣人,直到現(xiàn)在才恢復到五成左右。
“別說了吧,你們不會一直想呆這里吧,搖搖晃晃,等下都要被搖下去了”歷勝男臉色有些難看指著下方無盡深淵道
天盟主尷尬笑笑,轉(zhuǎn)頭繼續(xù)往前急速行去。
......
走得匆匆,經(jīng)歷過了高峰險橋,到了對峰,眾人扶著石柱大喘著粗氣,仿若劫后余生模樣。
“我們到了,被人稱之為‘天上人間’——北竹林?!碧烀酥饕宦曒p聲喝道,眾人看去。
北竹林,其實是以在天一盜門北邊又因為山峰上長滿郁郁的青竹而得名,正如是,抬望眼,滿目節(jié)節(jié)高,都有十數(shù)丈高,蔥綠的竹葉相互勾搭,整片竹林渾然一體,俊峰像位老人披上青霓衫。
紫一所站是一幽幽小徑,周圍是粗枝怪柳形成圍欄,阻擋竹子妍妍生長。
“跟我來吧”天盟主一馬當先,高傲地當起了領頭羊,顯然有人來參觀他創(chuàng)下的基業(yè),他可得好好顯擺顯擺,傳揚出去顯得也是他的名聲氣派。
嗅著綠意,大約走了三盞茶功夫,前面出現(xiàn)一色調(diào)恢宏閣樓高立至凌霄,紫一猜想如果站在最高層應該可以看到整個‘遮天險’全貌,乃至綿延群山氣勢,閣樓嶄新大氣,漆質(zhì)新涂,像是剛建不久,周圍十方開闊,匾額上正正當當?shù)貢稀叭粘灵w”
“這就是我們天一盜盟最負盛名的觀景樓,這里不僅可以俯覽群山,更可以坐看日升日落,這里看日落是最美的,便取名為日沉閣,怎么樣這名字不錯吧?”天盟主沾沾自喜道,
“來,都過來,我再讓你們長長見識,我們這因為峰高入云,常年與白云作伴,有個別天頭才會破開云霧見青天,天地靈氣濃厚,也不失為一處修身養(yǎng)心的佳所?!碧烀酥鞒娙藫]著大手喊話。
紫一一行六人跟了上去,敲了敲蒲黃色的巨木大門,里面的光線緩緩射到眾人臉上,褶褶生輝。
這閣樓外白云密布,太陽光線是極少能穿透云層,再者加上四周的參天青竹,所以外面的環(huán)境略微有些陰暗暉深,而里面看來比外面敞亮多,這倒引起了眾人的好奇。
一位年輕小伙給開的門,見面第一句話就是“盟主,你怎么才來,都要過飯點了,飯菜都要被這群家伙搶光了?!?p> “我朋友有急事耽擱了”天盟主尷尬笑笑,拍拍小伙肩膀示意他帶人進去。
大當頭把他拉到一邊嘀咕了幾句,小伙明白樣地點點頭,隨即馬上跟上眾人,
“我就說讓你們不要耽擱,不要耽擱,吃飯可是頭等大事呀,沒菜吃錘子”天盟主對著紫一埋怨道,
“你好歹也是一盟之主連溫飽都解決不了,太水了吧”紫一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天一啞言,不再理她。
進到里面發(fā)現(xiàn)別有洞天,閣樓一共十八層,呈金字塔狀,最上層斜置放一偌大水光鏡,難怪走進來明晃晃的,光芒流轉(zhuǎn)間,滿屋瑞氣。
原來是利用鏡面反射光線,彌補地面光線弱的不足,也不知道誰想出的鬼點子,斜眼看紫一吃驚的樣子,天一盜主暗自竊喜,嘴角勾起一絲不讓人察覺的弧度。
閣內(nèi)十分開闊,第一層十分熱鬧,像酒館,也有招牌上打著住宿名頭,人來人往的,拿酒的,端飯的都有,四人為一座,歡聲笑語夾雜,更有甚者劃拳比酒。
原本自顧自的吃東西的人見到天一盜主進來皆矚目看了過來,微笑點頭,像是在打招呼,那些喝酒劃拳的也在示意天一過去,天一忙擺手暗示自己有客人要招待。
紫一很是納悶,天一是一盟之主,而他屬下好像拿他當兄弟,并不是主子,想想那些家族里的長老,族長,那個不是地位尊崇,高高在上,有的甚至不可一世。而眼前在這位老兄好像和想象中大有出入。
紫一眼睛不自覺在天一身上打轉(zhuǎn),身邊和紫一并行走的大當頭擎天似是看出紫一的好奇,小聲哼哼道
“我們盟主在外面是一盟之主,我們敬仰他,給足他面子,私下里我們就是兄弟,待我們并無長下尊卑?!?p> 繼續(xù)補充道
“天盜主因為盟內(nèi)庫房空虛,全盟上下老人小孩婦女,差不多萬余口人都要吃飯,山下搞錢業(yè)務更本養(yǎng)活不了如此多的人,外加上盜主心慈,囑咐我們不可傷人性命,還定下比試的規(guī)定,若是能打敗我們天一盜盟中一人,便可分文不取,還要讓來往客商主動掏錢買單,最多利用人多嚇唬嚇唬,我們還有外出奪寶殺人的勾當,只不過每次都有傷亡,畢竟對方也不是善茬,錢也不好搞啊?!?p> “甚至有次盟主回來,跟他去執(zhí)行任務的兄弟們都毛發(fā)無傷,丟給我一個用錦繡布包裹,里面沉甸甸的白銀,盟主一個人晚上自己療傷,胸骨都被震碎了,鮮紅的血將衣服都浸濕了,只是當天是盟主穿一身黑衣,沒有被眾人發(fā)覺,這還是我聽給盟主送新衣服的小丫頭說的,盟主自己從來都沒有提起過一句?!?p> 大當頭擎天嘆了一口氣道。
“看來天一兄在盜盟眾人的心目中地位極高”紫一回道
“那當然,在外面盟主一聲令下,上刀山下油鍋,無所畏懼,雖然我們干的事不夠光彩,打家劫舍的勾當,但我們所有人絕對可以算的上頂天立地的大丈夫”擎天拍著胸脯,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笑容道。
看著擎天滔滔不絕各種絮叨,紫一倒也不覺得煩,聽得還蠻有趣的,看來眼睛看到的不是真正看到的,得用心。
走到盡頭,映入眼簾的是一長塊黑木曲臺高桌,上面放有盤碟碗筷,正面鐫刻多種菜肴深圖畫案,讓人見了食欲大增。
可能是使用年限長,黑木現(xiàn)在被摩擦得有些花白,泛著油光。
高臺里面站一白黑胡子相間的老人,眼角額頭皺紋裂痕清晰可見,只不過頭發(fā)往后梳,打髻盤旋后腦勺,這種發(fā)式絕對第一次見,不過發(fā)質(zhì)黑如墨,透著光,如小孩的頭發(fā)樣,也不知怎么樣保養(yǎng)的。見到靠近的眾人,忙客氣地點頭,“老頭怎么樣沒少賺吧!”
“托盟主的福,將這日沉閣一層租賃給我,讓老朽不用添著刀尖血過日子,全家老小也餓不著了?!崩项^邊笑邊整理著菜盤,腆著笑臉道。
“我有幾位朋友要吃飯,還有飯嗎”天一盜主看了看里面的木桶道
老頭揭開蓋,一股飯香余為一入鼻腔,頓感腹中饑餓。
可令人絕望的是只有幾粒米粘在桶壁,空空如也。
“沒了”老頭無奈攤攤手,
“我不信,讓我看看,”天一躡手躡腳像個小孩子趴在桌子里面往里探,
“老頭你不老實喔”一盤盤才往外拿,看得老頭肉痛,這幾個小灶菜原本想自己幾個老朋友賞日落喝一杯的,可咋讓這個小祖宗瞧見了,
“這些菜都沒熱,我去熱熱,”老頭無奈說道
“算你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