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臺位上灰色石柱碑上明顯深鑿著“吾君混沌大臨于世,萬世千載庇佑我輩”。十六個七彩色大字,閃爍光輝,極為神秘莫測。
混沌???
天一第一聯(lián)想到,一個亙古邪魔,還神君呢,不是被神劍“第一境夢”鎮(zhèn)壓在千山暮雪深淵之處,永世不得超生,難不成還有什么是不為人知的其他分身跑到世家作惡,想到這天一不由的開始頭疼。
想起前日里,自己做的奇怪的夢,夢境如此真實,彷如自己和妻子重新來過一番,可不曾想到這居然是夢境,照這么說的話,不是狐妖一族的魔市幻樓,而是與這有關(guān)。
站在下面,仰視光滑的供臺面,燭光傾撒在上面,閃熠彩郁,面前的供臺比天一兩個人還高一點,不過九級三寸高的臺階可以觸手到上面的物品。
上面肯定還有其他自己這視野望不到的,得上去看看,每節(jié)臺階寬兩寸,打磨的滑不溜手,比較難以站穩(wěn),天一手要扶住上面凸出來的似把手樣的長條才能穩(wěn)住腳跟。
高臺供奉面擺放香爐燭臺的矮凳條桌,與尋常家族祖廟供奉無異,可當天一真正看清擺放之物時,愣了下,手差點失神松開摔了下去,咬住牙關(guān),重新正了正身位,瞳孔被灰黑石柱碑后的彩色盒子吸引住了,如琉璃光照,瀲滟流轉(zhuǎn),剛剛就在下方看見這里有古怪,果然有寶貝,天一的職業(yè)病在腦中如蛔蟲般蠕動作怪。
踮起腳尖,伸直了手臂,可卻只有中指頭尖才微微觸及到那彩色小盒,很冰,很涼,不過充滿誘惑力,甚至人心底埋藏的欲望都被它撩撥喚醒。
嚇得天一怯懦地縮回手,這次特地墊高腳尖,手抓得更緊,還是伸出了手指,好奇心是每個盜賊最大的優(yōu)點,同時它也是缺點,就比如現(xiàn)在。
彩盒納入手中,沒有想象中沉甸甸的感覺,還挺輕,手感也不錯,就像在摸條水中剛打撈上來的魚鱗片,充滿活力,仿佛隨時都會脫手而去,所以天一端得很穩(wěn)當。
慢慢地,緩慢地,就這樣穩(wěn)健地下來,彩盒夾在胸膛和手腕之間,劃出道道紅痕,雙手捧著小盒,望著上面的行云流水彩色紋路,于剛剛經(jīng)過的畫壁工藝有異曲同工之妙。
安耐激動的心,顫抖的手,摸向了開啟盒子的地方,其實哪里也沒有什么可以解鎖的按鈕機關(guān),甚至可以說整個盒子像是一塊沒有任何痕跡的空心彩色石頭。
天一的眼睛里只是覺得這地方顏色看起來比較深,可能會有什么竅門,果然在大拇指不經(jīng)意間覆蓋上去后,彩色盒子終于有了觸動,仿佛手里是一顆小心臟撲通亂竄,天一也分不清楚是自己的心臟跳,還是手小盒在動,總之有點相得益彰。
淑爾那盒像是被人施了法一般,居然脫開手掌騰空了,天一很是震驚,往后頭退了兩步,盒蓋掀開后,里面物事如彩虹光束拋射出來,急速往頂上鋪滿,那些七彩因子,散發(fā)璀璨,令人炫目神迷。
彩盒源源不斷繼續(xù)往外似河流般迸發(fā)七彩洪流,溢滿整個地下殿堂,彩光在天一身邊圍繞穿梭,此刻仿佛置身小片彩虹海,雙腳有些輕,好似一股神秘力量將自己托起,往身體下一瞧,彩虹小龍竟然在腳下游戈翱翔,不可思議,但接下來取而代之的是震撼與恐懼。
天一全身浸泡彩虹海,體內(nèi)丹田氣海中那層有閉塵丹所化稀薄封印被瞬間掀去,真氣釋放滿注全身,穩(wěn)住身形,澎湃的心臟感覺就要從口中唾出。
七彩小龍纏繞腰間,久久不去,可當天一用手掃過時,入幻影般,像天邊星斗,遙不可觸。
不能再在這詭異之地呆了,得趕緊找機關(guān)出去,抬著虛晃的腳步,現(xiàn)在踩著地上既沒有響聲也無腳印。
努力回憶起剛才勘察過得旮旯角落,現(xiàn)在只有眼前的這塊地方?jīng)]搜查過,不由得嘆了口氣,今夜白忙活了,本想逃出去,沒想到混到這種鬼地方。
滿屋彩色琉璃普照,找起機關(guān)暗隔比先前黑燈瞎火要順手利落的多,很快便找到了,這次比剛剛拼圖游戲簡單的多,直接按下暗隔墻壁,墻壁便可四分五裂,不過這會兒天一卻愣住了。
他有些癡呆地望著灰黑墻面,手只是按在機關(guān)磚塊上,感受其明明可以輕松按下,按照以往經(jīng)驗慣例,又會出現(xiàn)一條甬道,可這會遲疑,并不代表他害怕,而是在想會不會又回到金家大院,亦或是又會出現(xiàn)啥子藍、紫、紅等氣流海,腦中疑團堆積,越來越濃重,發(fā)生的一切不知作何解釋,還有這該死的彩龍怎么也揮之不去。
沉吟片刻,手還是一如既往地按下去,堅定目光注視著眼前,無情的灰黑墻面不再那么渾然一體,而是從中撕裂開,一條線的狹縫仿佛戲院幕布就此拉開帷幕。
“小兄弟,你來了”
蒼老低沉的嗓音極具穿透力,在天一耳畔穿過,天一面色慘白望著哪張熟悉的老臉,依舊笑臉相迎,雖然面如枯槁,但那雙如禿鷹般眼睛,夜這么深了,眼神還是這般神采熠熠,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天一后退三步,離他一丈開外,鼻息加重,驚喘連連,手底暗下凝氣,面無表情僵硬回了一句,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這里不能來,我可能走岔了?!?p> “歡迎我進來嗎,里面五彩繽紛的,看起來很熱乎?!苯鹄洗笙袷鞘裁炊紱]發(fā)生過一樣,望著受寵若驚的天一。
可在天一眼里,他像是有恃無恐在戲謔自己,拿自己當小孩子,還是街邊任人戲耍的猴子,強壓住內(nèi)心的不安感,冷冷答道。
“這里似乎是你的,跟我玩喧賓奪主啊?!?p> 金老大還是那般慢條細理踱步進來,彩流也隨之縈繞在他周遭,不過看起來他整個人有點飄飄上空的趨勢,天一看到后心稍微平靜不少,這番景象就是證明他不足為懼。
“你也可以笑笑,人不管在何種環(huán)境下,都應(yīng)該保持樂觀,為何恢復(fù)之前我剛見你時哪一副被人拋棄的表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