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p> 嘴巴,鼻孔在清藍的湖水里灌進不少,窒息與壓迫自四面八方接踵而來,手四處亂撲,可是沒有任何借力點,根本就是在做無用功。
噗撘好一會兒,直覺脖子上有什么東西在勒著自己,并像一只手把她往上拽,像是要把人吊死一樣,虛弱,沉迷,最后萬籟俱寂......
噗,陡然蘇醒的紫一吐了好大一口含有青萍的湖水,劇烈地喘息,口鼻并用,顯然空氣的稀薄,導致呼吸并不通暢。
再一次的掉入水里,雖說自己命硬,每次都大難不死,但嗆水的滋味對她來說簡直是噩夢,這種噩夢還來了兩次,可謂殘忍。
想著在同一狀況,不同地點,紫一緩了一會露出酸澀的苦笑,腦殼的進水,讓她傾斜著小腦袋,往耳朵上拍拍,涓涓小流自耳里淌出,總算是清靜了,能聽清外界動靜。
轉動心念,雙頭蛇從袖腕中流滑而出,最后逗留在手掌,紫一肌膚感受著觸骨的冰涼,心道,剛才若是不是這家伙可能自己沉入湖底,一命嗚呼了。
撫摸下脖頸間那道火辣辣的勒痕,小指頭輕彈弓起的小腦袋,真懷疑是不是這家伙的地元神丹想把自己給搞死掉,那么使勁。
依舊將雙頭蛇放置頭頂,真氣侵入,黑暗被無盡光明取代,蛇眼聚焦于身前這片綠油油的湖面少頃,海晏河清,寂然清淡,曜日普照,綠色盎然,一片清修福地景象。
回憶起剛才身體突然的僵硬,猛地扎進水中,不過后來那股巨力撕拉似乎消失,被沒有取自己性命,更像是戲弄玩笑,紫一不禁打了個溫暖的寒戰(zhàn)。
若不是親身經(jīng)歷,斷然不會有恐懼的臆想,起身,不顧慮身體上濕漉漉,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就算沒有雙頭蛇的加持飛行,憑借現(xiàn)在所恢復的真氣足夠自己逃離剩余既祥和又充滿殺戮的狩獵林。
在森林里前奔后跳,輕功身法如妙筆書生的筆下施展得行云流水,躲避林子野狼撲食,逃匿妖獸的氣息勘探。
......
蓯蓉遠去,宏偉建筑,人流絡繹,紛至沓來,此處便是中原人界第一大城“軒轅龍城”,巨大龍頭城門仿若新生,長髯龍須,交錯墻沿,而城墻下的人如同螞蟻匍匐在巨龍腳下。
軒轅龍城前方是一片遼原,風起塵沙揚,而一處沙地上不停地滴答血滴子,開綻如梅,立刻就被沙土混攪著血跡斑駁,少女略微佝僂身軀,獨自向那雄壯大城前行。
“終于是活著見到城池了,”少女輕噙一口,白質臉龐黑白相間,頭發(fā)凌亂,麻衣破裳,周圍不少行人避而遠之,甚至有些人冷眼相對,重吐咽痰。
在山野峻嶺中呆上數(shù)日,難免外形有點不盡人意,快成女野人了,外加上渾身熏氣滔天,不外于是世人太浮躁,才會出丑惡嘴臉。
少女撇撇泥糊小嘴,收起注入雙頭蛇里的真氣,意識已經(jīng)不知多少次陷入朦朧黑暗,不想再看同樣的偏見,估摸著方向進入軒轅龍城,反正人們對其保持一定距離,也不會磕著,碰著她。
喧囂熱鬧不絕于耳,意識進入雙頭蛇中,城里的人流往來,可以說嘆為觀止,比起王世家族所在的城鎮(zhèn),以及天之涯的棲霞鎮(zhèn)的繁華程度猶有過之而不及。
人來人往,街道華市,好生熱鬧,紫一只想尋個客棧,洗澡換身舒服的衣服,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覺,好緩解的酸麻與疲憊,不過在找客棧之前尋個類似女子香香閣之類的當鋪,估摸著手里沉甸甸的鱗片應該值不少錢。
現(xiàn)在的紫一倒真成了單產口中又臟又瞎的乞丐婆,甚至連自己都嫌棄自己了,就在紫一思緒被窘迫牽擾,意想不到的事發(fā)生了。
啪,紫一瞬間警覺,挑過頭去,伸出臟亂的手抓住一只白手,不知何時,幽然放在自己手心包裹的絹布上,最先是怒發(fā)沖冠,居然有人對連眼瞎的乞丐都下手,簡直不可饒恕,可當看見來人的臉時,反而是震驚,難以相信,眼前的少年竟然是當初自己給錢贈書的百里夜行,為什么他會在軒轅龍城,最不可思議的是居然投入天一門下,成了扒手盜賊。
“放手,再不放手我可喊了,朗朗乾坤,老婆子拐賣人口?!北蛔プ∈滞蟮陌倮镆剐谐蕴郏泵艉暗?。
一定不是這樣,當初的稚嫩的少年咋可能多日不見就成了游街無賴,定是有苦衷的,于是脫聲兇道,
“是不是當初錢給你不夠,還是你爺爺咋樣了,你急需用錢,為什么出來行竊。”
話音落半,似乎說到“爺爺”,紫一抓著的他的手背似乎有淚珠滴落,莫約些許滾燙。
“難不成你是仙女大姐姐,為什么成這樣了,頭發(fā)上是頭簪嗎?眼睛為啥閉著,是受傷了嗎?”
半響之后,少年抬起眉眼,稍許打量片刻,紫一雖閉著眼,對外界了如指掌,看得真切,自己蓬頭垢面,破衣爛衫,著實不想被熟人看見,所以紫一被注視時扭頭偏轉,有輕微閃躲,極不自然。
“你在這里干什么,我不是讓你們找個安逸的地方過日子嗎?”紫一佯裝自信,沒有去回答他的問題,盤剝問道。
“當初你毅然決然離開我之后,爺爺便病倒了,四處尋醫(yī),花光所有錢,最后大夫得出結論說只有軒轅龍城才能醫(yī)好,可奈何路途遙遠,途中爺爺便是去世了?!闭f著淚花又在眼眶里游戈,閃爍欲墜。
“原本以我的速度是可以及時趕到軒轅龍城,可路上狀況百出......,除了你真就沒任何人能夠向我們伸出援助之手,既然天地不仁,那我也對它所生下萬物不再仁慈,我要做一個不折不扣的壞蛋”說著就拉下被紫一捏住的手,語氣堅毅,聲音愈來愈響亮。
“這就是你對一個瞎眼的乞丐動手的原因,當初你是弱者的時候,別人比你強欺負你,可你現(xiàn)在扮演強者時,卻欺負如你當初一般的弱者,這就是你信誓旦旦的‘天地不仁,仁慈不再’?!弊弦贿?,臉上皮膚抽搐幾下,默然道。
百里夜行低頭沉默了,他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