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男子似乎被小安子的問題難住了,腦袋有些混亂,雙手抱住腦袋自言自語道:創(chuàng)世神怎么會成為邪惡之神,他是我們的父神啊,不對,應(yīng)該是被黑暗力量長時間侵襲了,不對,他可是無所不能的創(chuàng)世神,又怎么會被黑暗侵襲,也不對,他要是真的無所不能又怎么會奈何不了黑暗力量?其實這都歸功于小安子在地球上曾經(jīng)看到過的一條悖論,原意是上帝真的無所不能嗎?如果是,他能不能創(chuàng)造出一個他都舉不起來的石頭。這個論點的關(guān)鍵就是無所不能和自己也舉不起來,用本身的神性去挑戰(zhàn)自身的力量極限,你無論哪一方面的答案是肯定,那另一方面就無法成立,所以現(xiàn)在小安子也在用這招來忽悠這位狂信徒,創(chuàng)世神是否真的悲天憫人,如果是為什么讓自己的孩子去填暗黑力量侵襲的坑,如果不是那喚醒他又有什么意義,創(chuàng)世神并非無所不能,至少他奈何不了暗黑力量,那喚醒他對拯救世界又有什么幫助,這些都是安逸急中生智胡言亂語的,可對付神秘男子這種狂信徒卻綽綽有余,令他們產(chǎn)生對信仰的懷疑,足以粉碎他們的世界觀了,趁著神秘男子思維陷入混亂的時候,小安子從百寶囊里掏出靜老師當初給她救命的最后依仗,那道保命靈符注入靈氣,輕輕一晃靈符無火自燃瞬間化為一團灰燼,剩下的安逸只能祈盼自己的運氣了,雖然一項都不咋地,但畢竟還是有一線生機不是嗎。神秘男子并沒有混亂多長時間,真人的精神意志還是強大的,如果不是涉及到他瘋狂信仰的神靈,可能他們微微一笑就帶過了,這一次無論是波濤起伏的胸膛還是猩紅布滿血絲的雙眼,都證明他此刻強行壓制的精神爆亂有多激烈,強烈喘息中神秘男子嘶吼道:不管怎么樣,你還是先隨我回去再說吧,說罷探手又抓了下來,安逸照例撐起護盾拖延時間,這次神秘男子在心神受損的情況下沒有控制好力道,砰的一聲指環(huán)護盾雖然沒破,可巨大力量掀起的震蕩,和碰撞帶來的巨響,震的小安子頭腦發(fā)暈兩耳嗡鳴,七竅滲出了絲絲鮮血,嘴里一甜濃濃的血腥從喉嚨里流出,神情頓時萎靡了不少,殘魂幫不上什么忙,盤旋在小安子頭頂,焦急的四處游走,安逸心里一暖虛弱的安慰道:放心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殘魂知道擔心也沒用,這次危機不是它能應(yīng)付的,可心亂如麻的它也不知要怎么樣做才好。神秘男子沒有停歇地繼續(xù)打下來第二擊,他顧不得能不能傷害安逸了,一心只想抓住她帶回去,這第二拳裹挾著狂風吹散了濃霧,帶著巨大的威壓從天而降,小安子再次咬緊牙關(guān)雙臂抱頭選擇硬抗,又是轟的爆裂聲在木樁上響起,煙霧散去指環(huán)護盾依舊堅挺,可小安子的身體卻快要支撐不住了,皮膚上開始出現(xiàn)崩裂的血痕,蜷縮在地上狂咳不止,大塊的血瘀從嘴里噴出,恐怕再挨上一下小安子就要命喪于此,神秘男子見狀大喜,這種狀態(tài)下安逸想要維護住護盾自是千難萬難,只要再用力一擊定會打破她的依仗,男子沒有絲毫猶豫緊接著又是向下一拳籠罩在安逸的頭頂。
小安子心中苦澀這次她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躺在地上蜷縮起身體,等待著襲擊的降臨。夠了!一道威嚴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小安子只覺得身子一沉天空一暗,整個人就被那巨大的木樁吞噬了,神秘男子那最后的一拳砰的打在了木樁上沒有擊起任何波瀾,安逸緊繃的神經(jīng)一松知道自己依然得救了,雖然不知道是誰救了自己,但又希望不就是好的嗎,忽略天昏地暗一陣強烈的眩暈傳來,腦袋一歪安逸昏迷過去人事不知了。小安子陷入大木樁中的時候,外界神秘男子的攻擊還沒有停,他聽到聲音就知道這次插手的人不好惹,最少應(yīng)該是自己同一級別的家伙,所以向下?lián)]舞的拳頭又重上了一分,轟在合攏的木樁外側(cè),劇烈的聲響過后木樁上的樹皮都沒被破壞,男子一皺眉好堅硬的外殼啊,蒼老聲音冷哼一聲:雖然你我同為真人境但論道防御你這個家伙還是要略遜一籌。話音剛落地下泥濘的沼澤中,泥水高高隆起水沫四濺被分開的泥濘之中一個由無數(shù)藤蔓糾結(jié)在一起的身影緩緩顯露出來。藤蔓巨人站起來的身型幾與濃霧等高,粗細不一的藤條擰成類似人類的軀干和四肢,只是太過細長顯得纖瘦高挑,頭上雜亂的頂著雜草和枯葉,猶如亂糟糟的頭發(fā),下方藤條中有兩顆如樹結(jié)般不規(guī)則的木球算是眼睛了,至于鼻子嘴巴都是藤條橫豎交錯堆積而成,粗壯的藤蔓上滿是泥水和裂痕,根本就看不出年紀,只能通過聲音判斷歲數(shù)應(yīng)該不小了,神秘男子肅聲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袒護她?你應(yīng)該知道,你我都是真人后期,真要動起手來短時間分不出勝負的,如果性命相搏最大的可能就是兩敗俱傷,你還要保下她嗎?老藤蔓木球眼珠泛起昏暗的光芒直視著男子道:就算是同為真人境也有高低之分,你一鬼王幻化為人型使不出多少真本事吧?你確定要和我硬碰硬?人家一個凝海境初期的小丫頭,你以大欺小有點過分了吧?何況那個女娃身上有老夫朋友的氣息,應(yīng)該有些淵源,我更不可能坐視不管。神秘男子嘴角一抽沒想到在這迷霧沼澤里居然隱藏著這么一位高手,而巧的是安逸身上有它朋友的氣息,他不曾懷疑這個老藤蔓在說謊,因為所有種族當中怪族是最信守承諾的種族,也是最不屑于撒謊的種族,它們以腦筋不會轉(zhuǎn)彎說話直來直去聞名,有什么說什么也不怕得罪別人,更不會恭維別人,這老藤蔓一看就是活了幾千年的老一輩高人,又怎么會因為這這點小事說謊騙人呢。
神秘男子有心出手,剛才雖然經(jīng)歷了一場戰(zhàn)斗但完全是碾壓姿態(tài),所以沒有多少消耗,可正如老藤蔓說的,此刻人型狀態(tài)的他使用不出多少本族的技能,如果顯露出鬼身真容,又怕引出更多的敵人,這里可是怪族的禁區(qū),誰知道還隱藏著多少積年老怪物,不說別人,就算是眼前這個老怪他也沒有半點把握能夠勝出,在人家怪族的禁區(qū)大本營里挑戰(zhàn)人家老怪物,這純粹就是找死,可心頭有上方頭領(lǐng)的死命令壓著讓他無法退縮,一咬牙決定一擊定勝負不行就走,老藤蔓歷經(jīng)千年滄桑如何看不到他猶豫的神色,轉(zhuǎn)而又下定決心的神態(tài),知道他打起了暴起傷人的心,輕蔑一笑在這片沼澤里是他的主場如何會懼怕一個真身都不敢顯露之人,沉聲道:既然你冥頑不靈非要嘗試一下,我就成全你,來吧,看你這下定決心的一擊有何高明之處。那男子也知道自己剩下這最后一次機會了,渾身氣息一凝氣勢節(jié)節(jié)攀升,老藤蔓也不輕敵身上藤條蠕動糾纏,盤結(jié)成好似肌肉的虬結(jié),給人一種力量爆發(fā)的即視感,那神秘男子猛然抬手做了個向下?lián)]動的動作,一片陰沉黑暗的光芒被他從天空中抓了下來,投擲向下方的老藤蔓,老藤蔓看了呵呵一笑:你這陰暗侵襲算是鬼族中著名的招式,這么多年不知道有沒有什么新花樣,就讓老夫試一試你有什么不同吧。老藤蔓藤條突然全部散開伸入沼澤泥水之中,再次抽出上抬的時候每一根藤條上都沾滿了稀泥,老藤蔓身上藤條太多,延伸出去面積之大足以籠罩方圓十幾里的水面,掀起的泥水像是一塊懸空的小島撞向天空中的陰暗,光芒和泥山相交的霎那間沒有爆發(fā)出任何聲響,潮濕的泥水小山瞬間被陰冷的光芒凍結(jié)成冰川,一陣氣壓襲來,冰川破碎出密密麻麻的細小裂痕,嘩啦嘩啦一片急促如雨點打落,冰川華為一陣碎石雨灑落在沼澤中,陰暗的光芒繼續(xù)下落如一陣清風劃過沼澤上空,將沼澤里的奇草怪樹泥水掛上了一層白霜,就連老藤蔓身上的藤條也被冰霜覆蓋,藤條從青綠色瞬間凍成了灰黑色,這股寒冷之氣所到之處無不成冰,神秘男子見一擊奏效不敢怠慢,急忙探手抓向木樁想要劈開木樁搶走小安子,男子手剛探入沼澤之內(nèi)劈劈啪啪一連串爆裂聲響起,數(shù)不清的樹枝藤蔓如箭失般破冰而出,刺向男子的手臂,那男子躲避不及不退反進,拼著一條手臂也要將安逸搶過來,一眨眼的功夫男子手臂已經(jīng)被扎成了馬蜂窩,男子還在向下延伸,突然樹枝和藤蔓的枝干上,一起一浮生出一串串的球狀突起,滲出絲絲紅色,似乎里面有一團團的血肉被樹枝吸走,神秘男子臉色大變,驚懼的喊道:吸血藤怪?怎么是你?猛然抓住自己探進沼澤的手臂用力一扯,竟然將自己的整只手臂撕了下來隨手扔到沼澤里,轉(zhuǎn)身就走沒有半分猶豫。
老藤蔓身上的冰霜轉(zhuǎn)眼就化作水份被吸收進體內(nèi),兩只木球的眼睛滴溜一轉(zhuǎn),藤條大嘴一咧嘿嘿笑道:算你識相,跑得還挺快。此刻天空中被撕裂的縫隙已經(jīng)合攏,濃霧重新填滿了空缺,老藤蔓攤開大木樁演化的巨手,看著上邊昏迷著的小安子喃喃道:這么一個低階的女娃,怎么會被這么多大人物惦記呢?奇怪了!喂,那個千年殘魂,你知道怎么回事嗎?殘魂輕輕飄出來略帶點諂媚的說道:嘿嘿藤老好,這個女娃的事我倒是知道,問題我和她題結(jié)有天道契約,所以小的不敢說,還請?zhí)倮锨拜呉娬?。老藤蔓哦了一聲道:哦!那好吧,等她起來我詢問她自己吧,看你這么樣,你……認識我?殘魂恭敬地說道:小的當年參加過皇城之亂,雖然只是打邊鼓的外圍人員,但是怪族三老的英姿小的還是得窺所見,三位一直是小的仰慕的存在,這么多年不曾遺忘。老藤蔓恍然道:啊,原來那時候你也在啊,怪不得,怪不得,呵呵呵呵那都是幾千年前的舊事了,沒想到你還能記得。殘魂陪著笑臉道:當年怪族三老的威武霸氣小的一直記憶猶新,今日見到老前輩風采依舊當真是可喜可賀。老藤蔓哈哈大笑道:什么風采依舊,不過是一個老不死的罷了,你這小妖到是會說話,不過你現(xiàn)在是個什么狀態(tài),怎么還變成殘魂與一個人類女娃簽訂了天道契約,我記得你們妖族不是與人類不共戴天有著深仇大恨嗎?殘魂尷尬的訕笑道:小的和其他妖族有些不同,小的比較貪生怕死,所以當初敗于人類之手身死道消后,哪怕成了魂體狀態(tài)也是舍不得離開塵世,茍延殘喘地藏在了一件寶物里,結(jié)果被人送與這個女娃,機緣巧合下被迫簽下了天道契約,也是小的貪生怕死應(yīng)有的報應(yīng)。老藤蔓卻沒有笑話它,反而一聲長嘆認同道:是啊,千古艱難唯一死,說是英勇就義可事到臨頭又有幾人真正能做到慨然赴死啊,老夫在這里藏了幾千年,不也是為了躲避那天劫加身不敢飛升,說白了不也是怕死嘛。這話殘魂可不敢接,只能繼續(xù)陪著笑臉,那老藤蔓似回憶般沉默了一會兒,直到掌心中的小安子發(fā)出一聲呻吟,有醒轉(zhuǎn)的跡象,兩個人才將目光重新放到了眼前的木樁上,安逸此刻身上疼痛異常,渾身都跟散了架子一樣,傷勢頗重的她是被疼醒的,眼皮太過沉重的讓她不想睜開,可心里始終惦念著最后是誰救了自己,現(xiàn)在又怎么樣了,所以強打起精神撐起雙眼,首先印入眼簾的是殘魂那張關(guān)切的臉,小安子眼珠微轉(zhuǎn)就發(fā)現(xiàn)自己依舊躺在那巨大的木樁上,只是旁邊多了一個消瘦高大的身影,那是一個由無數(shù)藤蔓凝結(jié)而成的樹人,想來最后出手救了自己的應(yīng)該就是眼前這人吧,安逸用微弱的聲音說道:多謝前輩出手相救,不知道前輩尊姓大名,臨仙劍派安逸在此謝過。
這句話先是表明身份,后又說出姓氏,為的就是給人一種真誠感謝的姿態(tài),小安子聽說過怪族人的脾氣秉性比較直接,所以此刻也不拐彎抹角說什么客套話,果然老藤蔓也很高興:老夫的姓名幾千年不曾提及了,說了你也不知道,你就叫我老藤蔓吧,你是臨仙劍派的人?是幾代弟子啊?師父是哪一位?怎么會被人追殺至此???安逸聽它問題太多很是急切,只能虛弱的說道:原來是藤老,可否容晚輩救治一下傷勢再給前輩慢慢敘說。這話一出殘魂和藤老都尷尬了,殘魂是魂體很多手段使不出來,更別提什么治療方法了,至于丹藥之類的,自從它死后更是沒地方獲取,至于老藤蔓本是植物類精怪,應(yīng)該有一定的治療手段,可惜它是植物類精怪里的異類,不光是它就連于它齊名的其他兩個精怪也都是如此,從它們?nèi)齻€的名號里你就能聽出來,食人花,吸血藤,噬魂木,你聽聽這三個名字,充滿血腥暴力,哪有一個像正常草木精怪的,而本身也是草木精怪里的異類,別的草木植物大多性情溫和與世無爭,它們?nèi)齻€卻是草木中的戰(zhàn)斗種,崇尚暴力和血腥的主戰(zhàn)派,要不當年皇城之戰(zhàn)也不會只有它們?nèi)齻€精怪參加了,近些年年歲已大又知當初殺戮過重害怕雷劫天譴,所以才躲到這迷霧沼澤之中遮掩天機,這才茍活到了現(xiàn)在,性情自然也是成熟穩(wěn)重了許多,可是它從不會治療手段,自己受傷完全靠的都是自愈,如何能想起眼前的小人兒需要治療啊,連忙歉意道:哦,哦,哦,老夫一時好奇,倒是忘了你還有傷在身,你先治療一下自身吧,咱們隨后再聊。安逸道了聲謝掏出一顆丹藥塞進嘴里閉目調(diào)息,老藤蔓和殘魂知道此時不便打擾她,都沉默著沒有說話,過了良久安逸感到丹藥的藥效吸收殆盡身上疼痛感大減,可也心知這次傷勢太重,想要完全恢復(fù)還需要靜養(yǎng)一段時間,想起一旁等待的兩個人總不能置之不理吧,緩緩睜開眼睛對兩位示以微笑道:有勞兩位久候了。殘魂還以欣慰的笑容,老藤蔓關(guān)切道:小娃娃調(diào)養(yǎng)好了?感覺怎么樣了?看你傷的挺重的,用不用多調(diào)息一陣?。啃“沧虞p輕搖頭回道:多謝前輩關(guān)心,只是晚輩這次傷的比較重,可能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慢慢調(diào)養(yǎng)了,哎!最后一聲無奈的嘆息,她是真沒想到這一次傷的這么重,居然就連道心柱了也爬滿了裂痕,雷電小龍也有氣無力的盤在上邊蔫了許多,這點老藤蔓兩個當然是不知道的,只是身為前輩卻無法幫助救治,有些難堪而已。想幫卻幫不上什么忙的囧太盡收安逸眼底。